“老毛家那个九弟又摔沟里了!”1976年初春的韶山冲,邮递员踩着泥泞冲进公社大院。文书老周正在誊写知青名单,闻言笔尖一抖: “上月才给他院里安了护栏,怎么又...”话音未落,电话铃突然炸响,长沙来的专线传达着中南海的嘱托——这通电话,竟与千里之外某封正在寄往湖南省委的信件不谋而合。
这张落款1976年5月的信笺,至今保存在湖南省档案馆特藏室。泛黄的纸页上, “请帮忙照顾我的九弟毛泽连一点”的字迹略显虚浮,与主席早年遒劲的笔锋判若两人。说来蹊跷,就在信使跨出丰泽园的同日,韶山卫生院刚把摔伤腿的毛泽连从山沟里背回来。兄弟间的血脉感应,有时比电报还快。
要说毛泽连那双眼睛,可藏着半部早期革命史。1927年秋收起义前夜,21岁的放牛郎蹲在湘潭县茶亭子后墙根,左眼贴着墙缝数灯笼——那是他给毛委员报信的暗号。突然三个灯笼齐亮,他抄起铜锣就敲,硬是把追兵引向相反方向。等甩开白狗子回到毛家老屋,灶膛灰里还埋着半块没啃完的红薯。
“润之哥,往南走五十里有个炭窑...”毛泽连抹着满脸烟灰比划地形,右眼让火星子燎得通红。毛泽东往他兜里塞了把炒黄豆: “九弟啊,你这眼睛比夜猫子还尖。”谁料十三年后,这对 “夜猫眼”会在井冈山反围剿时被竹签扎穿。卫生员举着半截蜡烛照了半宿,最后叹着气往绷带上倒烧酒: “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五三年开春,协和医院的眼科诊室炸了锅。毛岸英领着个拄竹棍的庄稼汉闯进来,老专家们凑在裂隙灯前直嘬牙花子: “这右眼晶体都钙化了,左眼怕是光绪年间就瞎的!”毛泽连倒豁达,摸着白床单咧嘴笑: “能看见润之哥打下的江山,够本了。”
要说毛主席待这个堂弟,确实透着股江湖义气。五八年大食堂最困难那会,中南海每月准时汇来三十块钱,汇款单附言栏总写着 “购书款”。公社会计老刘有回喝高了说漏嘴: “主席这是变着法给九弟塞饭票呢!”这话传到毛泽连耳朵里,老汉蹲在自家菜园子直嘟囔: “我又不是细伢子...”
七四年冬天特别冷。韶山招待所的服务员发现个怪现象:但凡有北京来的干部,毛泽连总要凑上去问: “我哥还抽那呛人的烟叶子不?”得到肯定答复就心满意足往回走,深一脚浅一脚踩得雪地咯吱响。有次摔在冰面上,怀里还紧紧护着包晒干的红辣椒——说是要托人捎去北京。
接到省委每月二十元补助通知那天,毛泽连正坐在门槛上搓玉米。读完红头文件,他把玉米粒撒给院里的芦花鸡,转头对公社干部说: “这钱给我换成新扫帚吧,村口祠堂该扫扫了。”后来人们才知道,他拿补助金给生产队买了七把竹扫帚,剩下的全交了党费。
临终前那个重阳节,老汉忽然精神起来。摸着床头毛主席托人捎来的呢子大衣,他神秘兮兮地对侄孙说: “告诉你个秘密,当年润之哥躲白狗子,藏身洞的稻草还是我铺的...”说着从枕下摸出个油纸包,里头赫然是1927年没吃完的半块炭化红薯。
如今在韶山冲毛泽东纪念馆,陈列着一盏锈迹斑斑的马灯。标签说明写着 “毛泽连报警用具”,却少有人注意灯罩内侧的刻痕——深浅不一的竖道子,细数正好七十六划。管理员说,这是老汉每年主席诞辰拿铁钉划的,最后一划停在1976年。
更新时间:2025-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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