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一家5代人住日军炮楼58年，因墙体太厚，耗费20年才通上暖气

在青岛李沧区，路过兴华路南侧时，远远看到一个庞然大物，灰不溜秋地杵在那里！有人一句，“炮楼那边拐”，地头蛇都懂。

这里没有古牌坊，也没啥大花园。那个突兀、粗笨、高耸的圆柱体，就像小区里被遗忘的大号水塔。一看既不像民居，也不太像工厂遗存。楼体上带弹孔、密不透风，三层，楼转楼、隔一墙就是半个世纪，墙体厚得比一般防空洞还夸张。这样一处“房子”，居然被五代人当作家过日子，你信？

许多年过去，街景时不时变，老炮楼还横在那里不动如山。查过档案，那本是抗战时期日军防御设施，后来归了地方。抗战胜利，没人正眼看看这玩意儿。都觉得晦气、寒碜、犯愁。可孙从孝一家往里住了五十多年，改也修，哭也乐，日子怪热闹，也没人提前想清楚后路。

1962年，李沧区工业刚起步。日子捉襟见肘，工厂分房也忒紧张。孙从孝他爹，一开始只是个电厂工人。分到的宿舍像是半张铺，屋里爷俩小孩子靠挤。一家十二口，三世同堂。当时全家住哪？真想不出。领导拿着名单找了三天，愁得脑袋冒烟——不是阴冷潮湿就是面积太小，全废。

出人意料，孙从孝的老爹说，大炮楼总归没人要，不如给我。领导听了楞了半天，几乎笑出来。那东西像个混凝土圆盒，住人？但转念一想，人家都主动要了，正好省事。拍板进炮楼，钥匙也交得马虎。

新家第一天，大家拿破棉被、小包袱进门，彻底傻眼。地面全是水泥，墙糙而且冷。上下来回转，连个窗户都没有几扇，通风差，卫生间？压根找不到。可凑合着总得活，那年头别无选择。

住了几天继续拾掇，男人们黑着脸抬石头，女人们抹墙，补漏。小孩也懒得上学，帮着搬柴火。把弹孔堵上，用馒头布头塞住缝隙。

冬天，北风卷着沙尘这么钻进屋里，穿两层棉裤都哆嗦！火盆烧起来，外头师傅顺带“考察”顺捎一脚，帮着刚进的新邻居添把柴。热了就巴巴撒水，拿锅盖晾在窗台边降温，屋里两种极端，眼泪就干不下来了。

其实有时候也挺矛盾。空间大，能放下若干张床，孩子们夜里追来赶去喊着饿，大人都懒得计较。既热闹又憋屈。

但顶楼的卧室糟糕透顶。那年头，青烟漫天，风一大就呼啦啦作响。有人劝，一家人得吃得开点，哪怕多堵几个窗户。

有趣的是，一楼原来是弹药存储间，阴冷得要命。后来被当作储藏粮食的地，临时做饭。二楼才堪堪能住，三楼布置个睡觉和搓衣凳子，也是凭想象创造空间。

有一回，孙从孝小儿子得了风寒，家里人守着火盆连夜翻箱倒柜，拿不出好药，只能靠炉火取暖。那时的人骨头硬，忍一忍还不是过去了吗？

周边好事者来打听，歪头看半个钟头，怎么住在里面问了又问。孩子放学，朋友跟着“参观”一圈，会哈哈大笑，道你家像打仗的地堡。

后来流传开去，李沧区谁都晓得“大烟囱”。有人传言夜里闹鬼，有人逢年过节特地绕路，“看炮楼就算能避邪”。房子的意义，从一间冷冰冰的庇护所，成了孩子们冒险王国的后花园。

时间搁这儿停了一阵。九十年代初，城市都装起供暖，这炮楼里没法装。管道开孔费劲——墙实在太厚，没人敢打主意。顶楼又怕漏雨，地暖根本没门。孙家没辙，隔三差五烧炭，门口黑白烟雾飘进来，偶尔味道呛，习惯就好。

可说到底，这房子毕竟撑了几十年。一家人逐渐离开，姊妹进城了。那种熙熙攘攘的生活，慢慢像老唱片一样淡出来。

但你问孙大爷有没有打算卖掉？他偏不舍。后来技术上来了，空调装上了，暖气也勉加强进。弹孔不堵，才成了“通风口”。暖气有了，感觉还真不一样，家具不断换新，孩子们补作业的也能在新桌上写字。可新生活还是没原来的嗨。祖孙再多，还是话不多。

2004年开头，全家斟酌了好久，最终决定买下居住权。房子到手了，反倒没人愿意常住。孙从孝有了新楼盘，老炮楼就成了老物件。难，也还愿意惦记。轮流回来收拾，地面一拍多少尘，记得一地。逢天气好，老人依旧在墙角坐十几分钟，什么都不干。

别人是为了回忆，他们是习惯了那点不近人情的牢固。老房子，旧事情，谁会想着能变成这样？

“房子”曾是破烂、曾是躲避、曾是希望。实话说，就是因为没地方可去，才跟这玩意儿结下不解之缘。

有了新房，旧房也不见得非拆不可。翻修过的墙缝留着刮痕、小孩写的名字没法全擦掉。孙从孝说，现在住起来虽舒适，心里反倒空落落。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回忆，但这房子本就怪，居然能让这么多人念念不忘。

其实，居住的意义也就那么回事，日子总归得过。家是什么样，不一定非要完美，这才显得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