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琉球独立”的问题受到了大家的广泛关注。

可真要说“外国元素”，咱山东可埋着一位来自菲律宾的国王。这座墓已经存在600多年了，墓主人叫巴都葛·巴哈刺，是苏禄国的东王。

更离奇的是，苏禄王室的后代有些成了地地道道的中国人，有些还在世界各地呼吁复国，甚至打起了149亿美元的国际官司。

一个消失了一百多年的国家，为什么还有人呼吁复国？

外国国王葬在山东德州

永乐十五年，也就是1417年，德州城迎来了一支庞大的外国使团。

领头的正是苏禄国东王巴都葛·巴哈刺，他带着340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来到大明朝廷。苏禄国在哪儿？就是现在菲律宾南部那片海域，当年那里有个强大的海上王国。

东王这趟访问可不是随便来玩玩的。明朝刚建立不久，永乐皇帝朱棣正大力推行对外交往政策，郑和下西洋的船队到处宣扬大明国威。

东王听说中国这个庞大帝国很讲究礼仪，对周边国家也很友善，就决定亲自来北京朝贡。

朱棣接见这支使团的时候，场面相当隆重，赐宴、赏赐、封号，该有的礼遇一样不少。东王在京城待了27天，把大明的繁华盛景看了个遍，心里头是既羡慕又佩服。

离开北京的时候已经是8月份，使团准备走陆路往南返程。走到德州这个地方，东王突然病倒了。

那时候的医疗条件跟现在没法比，旅途劳顿加上水土不服，东王的病情越来越重。随行的王妃葛木宁急得不行，找遍了当地所有郎中都没办法。

9月13日，巴都葛·巴哈刺在德州的驿馆里病逝，一代海上强国的君主就这样永远留在了异国他乡。

朱棣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很难受。人家千里迢迢来访问，结果在自己地盘上病逝，他立刻下旨，按照大明亲王的规格给东王办丧事。

这规格有多高？要知道亲王可是皇帝的儿子啊，享受的待遇仅次于太子。朱棣还亲自撰写了墓志铭，派礼部官员监督修建陵墓。

就这样，德州城北的这片土地上，立起了一座"苏禄国恭定王墓"。墓地占地不小，有石人、石马、石羊守护，还有巨大的石碑记录着东王的生平。

王妃葛木宁看着丈夫的坟墓，心里打定了主意。她带着次子温哈刺、三子安都鲁留了下来，说要给丈夫守墓。

大儿子带着使团其他人回国交代后事了，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

明朝朝廷很感动，专门划拨了田地给这一家子，还从附近迁来了十户人家帮忙照料墓地，建了一座清真寺方便他们做礼拜。从此，德州北郊就有了这么一群特殊的守墓人。

守墓人变成中国人：温安两家的600年

到了清朝雍正年间，也就是1731年，苏禄国王又一次来中国访问。

这次访问可跟当年不一样了，苏禄国早就不复当年的强盛，国王来访更像是寻求庇护。访问期间，守墓人家的两个后代找到了机会。

东王的第八代孙叫温崇凯，另一个叫安汝奇。这两人的祖先就是当年留下守墓的温哈刺和安都鲁。

经过三百年的繁衍生息，温家和安家已经在德州扎了根。

他们说着山东话，吃着当地的食物，孩子们跟本地人没啥区别。温崇凯和安汝奇跟随国王进京的时候，递上了一份请愿书：我们想正式加入中国籍！

雍正皇帝看了请愿书，觉得这事儿挺感人的。祖先留下守墓，一守就是三百年，这份忠诚值得尊重。

他批示同意了，温、安两姓正式成为中国人，户籍落在山东德州。

朝廷还给了个优待政策，设立了"奉祀生"的名额，专门负责看管东王墓，可以世代相传，还有顶戴可以戴。这在当时可是很大的荣誉。

从那以后，温家人和安家人就彻底融入了中国社会。他们参加科举考试，有人当了官，有人经商，有人种地，跟普通中国人没什么两样。

到了民国时期，这些后代已经传了十几代。墓地还在，但守墓已经变成了一种象征意义。每年清明节，温家和安家的人会去墓地祭拜，清理周围的杂草。

到现在，已经传到第22代，温、安两姓在德州、济南、北京都有分布。

德州的北营村现在还剩三十多户、一百多口，早就没人会说苏禄语了，只知道自己祖上是个外国国王。每年清明，村里人还会按老规矩，到那座墓前上香祭拜。

今年 83 岁的安金明老人，是第十七代后人。他笑着说：“我这一辈子啊，就是看着这座墓长大的。”每当有外地的苏禄后裔来祭拜，他都会热情接待，讲讲墓地的故事。

墓地在文革时期遭受过破坏，后来政府拨款修复，现在已经是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300年抗争：一个海上王国的覆灭史

苏禄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国家？它是怎么消失的？这得从16世纪说起。苏禄群岛位于菲律宾南部，控制着重要的海上贸易通道。

苏禄人擅长航海，经商能力很强，国家靠着海上贸易积累了不少财富。东王来访时，正是苏禄国的鼎盛时期。

可惜好景不长。1578年，西班牙人的战船开进了菲律宾海域。这些殖民者占领了吕宋岛，建立了马尼拉城，接着把目光投向了南边的苏禄。

西班牙人来势汹汹，带着先进的火枪火炮，要苏禄臣服。苏禄人怎么可能答应？他们组织起武装力量，利用熟悉的海域地形跟西班牙人打游击。

这场抵抗持续了近三百年。苏禄人打不过西班牙的正规军，就打海战，搞突袭。西班牙人想彻底控制苏禄，但总是办不到。

到了1898年，美西战争爆发，西班牙战败，把包括菲律宾和苏禄在内的殖民地都割让给了美国。苏禄人本以为换了主子能好点儿，结果美国人的手段更狠。

1915年，苏禄苏丹基朗二世被美国殖民当局逼到了墙角。美国人拿枪顶着他的脑袋，要他签一份协定，放弃苏禄的统治权。

基朗二世知道抵抗也没用，美国人的军队太强大了。他含着泪在协定上按下了手印。协定签署后，苏禄苏丹国正式灭亡，变成了美属菲律宾的一部分。

苏禄王室虽然失去了政权，但头衔还保留着。美国人让他们当吉祥物，每年给点津贴，不准他们插手政治。

后来菲律宾独立了，苏禄王室的日子更加艰难。新政府根本不承认他们的特殊地位，连津贴都停了。

苏禄人散落在菲律宾南部、马来西亚东部和印度尼西亚的一些岛屿上，成了没有国家的族群。

一场天价官司：149亿美元的复国梦

到了21世纪，苏禄王室的后代们还没有放弃。他们盯上了一个目标：马来西亚的沙巴州。这里头有段历史纠葛。

19世纪的时候，苏禄苏丹把沙巴州租给了英国人开办的一家公司，每年收租金5000马币。

英国人后来把这片地方交给了马来西亚，但租约还在，马来西亚政府一直在付租金。

2013年，事情出了变故。一个叫贾马鲁尔·基拉姆三世的人，自称苏禄苏丹，带着200多名武装人员登陆沙巴，说要收回祖产。

马来西亚政府可不惯着他，直接派军队镇压，打死了50多人，这就是"拿笃事件"。

马来西亚政府气坏了，当场宣布停止支付租金，还说这片地方压根就不是租的，是割让的，苏禄后裔没资格要钱。

苏禄王室的后代不服气。打不过你，我可以告你啊。2019年，他们找了个西班牙律师，向巴黎的国际仲裁庭提起了仲裁申请。

理由很简单：你欠我租金，从2013年到现在，加上违约金和利息，一共149.2亿美元。这个数字可是律师团队算出来的。

2022年，仲裁庭居然真的判苏禄方赢了。判决书下来的时候，苏禄王室的代表福亚·基拉姆激动得不行，觉得祖先的产业终于可以收回来了。

马来西亚政府傻眼了，149亿美元是什么概念？相当于马来西亚一年GDP的十分之一。

马来西亚政府立刻上诉，说这个仲裁庭没有管辖权，涉及主权问题不能这么判。

法国法院站在了马来西亚这边。2022年下半年，法国巴黎法院中止了仲裁判决的执行。理由是这件事涉及国家主权，仲裁庭不该管。

苏禄方不甘心，继续上诉。2023年和2024年，法国最高法院接连驳回了苏禄方的上诉请求。

马来西亚政府还来了一招狠的，直接把福亚·基拉姆和另外八个苏禄王室成员列为恐怖分子，冻结了他们的资产。

这场官司到现在还没完全了结。苏禄王室的后代们散居在世界各地，有的在菲律宾南部靠打鱼为生，有的在马来西亚东部做小买卖，还有些移民到了欧洲和美国。

他们每年会聚在一起，讨论怎么继续维权。有些人还会专门飞到中国德州，去东王的墓地祭拜。

梅里安姆王妃是现代苏禄王室的重要成员，她主张用和平方式争取权益，反对再搞武装冲突。

德州的温家和安家人对这些事儿了解得不多，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中国老百姓。安金明有时候会接待从国外来的苏禄后裔。

这些远道而来的亲戚看到墓地保存得这么好，都很感动。他们会在墓前磕头，念经，然后跟温家安家的人合影留念。

苏禄国虽然已经消失，但那些守墓人的后代还在，那些散落世界各地的苏禄人还在。复国可能永远都不会实现了，但文化和血脉的传承不会断。

信息来源

1. 《明实录·永乐实录》卷一百八十八

2. 山东省德州市地方志办公室：《德州市志·文物古迹》

3. 菲律宾国家历史委员会档案：《苏禄苏丹国历史记录》

4. 中国外交部档案馆：《明清时期中菲关系史料汇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