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一年总有那么几次,背着甜酒曲子的异乡人,来家里兜售酒曲。
一般来说,家里就会买上几颗放起来,钱不贵,但感觉是一种不可或缺的东西。
于是,在某些有客的晚上,我们就能喝上一碗香甜的包谷甜酒,绝不亚于现在宵夜吃那些烧烤喝罐装啤酒的大餐。
一
其实在我们小时候,粮食还是非常紧张的,家里的苞谷往往都接不上梢。到了夏天,洋芋荆豆出来了,便成了我们的主食。
我不太会煮荆豆洋芋,但油洋芋还是很会做的:先刮尽洋芋皮,在土灶上的大锅里煮得差不多,舀出水,把珍藏的漆油在锅里转几圈,放上盐,再文火翻炒一会,让洋芋起一些若有若无的锅巴,黄金亮色、香气氤氲的油洋芋就可以出锅了。
那是我小时候做得最多,也是技术最娴熟的手艺。但对于做包谷甜酒,就是一无所知了。
因为,嗲嗲做甜酒一般都是在晚上,那时候的我们,即使还没有上床睡觉,也是眼皮打架打到最激烈的关头了。
所以,对于甜酒,我们最深的印象,就是那如絮般的黄色饭团,和浓稠沾手的汤汁,以及甜腻得嘴都难以张开的美味了。
二
糯米甜酒又叫米酒。小时候没吃过糯米甜酒,因为我们那里是高山,不产米的。况且如果买到几斤糯米,那是要和腊肉一起蒸年肉吃的,肯定不舍得浪费,用来做可有可无的甜酒。
后来娶了低山的老婆,吃上用糯米做的甜酒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但可惜又要开车,又是糖尿病上身,畅畅快快地喝几碗米酒已经是奢望了。
这段时间,想拍一些和非遗有关的视频,就找了几位那时候制作酒曲贩卖的师傅,了解一下酒曲制作的过程。
这一打听,竟然知道岳父就是一位制作酒曲的老师傅。
三
先找的那位师傅姓曹,80几岁的年纪了。年轻的时候,他做过很多的行业,做酒曲卖酒曲只是其中的一行。
他做的酒曲销到了临近的几个省,那时候交通不方便,在外奔波,吃苦是肯定的。后来还做得越来越大,每年要做几千斤米的酒曲,现在这行当已经交给后人了。
他说做酒曲是离不了辣蓼草的,原来在山里可以采野生的,后来到处都打农药,他就干脆自己在家里种,以保证原材料的纯净。
当然还需要很多种药材,那些在药铺里都是可以抓到的。
有了配方,这做酒曲说简单也就简单了,全家齐动手,一年的酒曲也不用多久就做好了。
再问到岳父,他的说词也差不多。
四
不知道科技发展到今天,做甜酒是不是还必须用到那种传统的曲子,或许早已经可以用其他的东西代替了。
我不会做甜酒,也不太敢吃甜酒,对这个确实关心得不多。
唯一让我有些关心的,是谁家又会接我们吃米酒。
我们这里添丁进口,是要接客吃米酒的,可惜现在的年轻人都变得越来越自私,懒得生孩子了,于是这米酒也就吃得越来越少了。
写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想念起了那种喝甜酒喝得锅唱碗叫的场景了,暗暗发誓,先不管医生的唠叨,遇到煮得浓稠香甜的米酒,一定敞开豆皮,好好地喝几海碗。
更新时间:2025-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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