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库特哈德怒火中烧。
他清楚自己的赛车本可以——本应该——赢下法国大奖赛,但迈克尔·舒马赫又一次从中作梗。
在马尼库尔赛道的比赛起步阶段,这位作风强悍的德国车手猛地切向苏格兰人的行车线。而库特哈德则被另一辆法拉利赛车里的鲁本斯·巴里切罗死死压制——巴里切罗的任务很明确:拖住紧追不舍的迈凯伦赛车。
但库特哈德绝不会就此罢休。他紧紧跟住巴里切罗,随后凭借巧妙的赛道技巧完成超越。此时,舒马赫已领先7秒。库特哈德全力追赶,进站换胎加燃料后,继续猛追。最终,他迎来了复仇的机会。
这位迈凯伦车手在马尼库尔赛道漫长的后直道上发起攻势,而舒马赫早已洞悉其意图。舒马赫占据了发夹弯的内线。库特哈德本想复刻超越巴里切罗时的切弯战术,这位传奇法拉利车手却寸步不让——硬生生将银色的对手挤向赛道外侧。
库特哈德的回应来得又快又直接——当时车速约为40英里/小时。
“我冲他竖了中指,因为我实在太TM生气了,”库特哈德在2025年英国大奖赛期间向TA回忆道,此时距那场交锋已过去25周年。如今的库特哈德是F1赛事电视解说员、红牛车队大使,同时担任拥有银石赛道的英国赛车手俱乐部主席。
他将这场最终由自己获胜的比赛视为“职业生涯的标志性时刻之一”和“最精彩的周末之一”。
这位英国车手在1994至2008年的职业生涯中,共参加247场F1赛事,收获13场胜利。2000年,他最终排名第三,而舒马赫经过多年努力,终于击败了以两届世界冠军米卡·哈基宁为首的迈凯伦车手阵营。2001年,库特哈德的排名提升一位,但始终未能染指总冠军。
“没错,我从未赢得过世界冠军,但有些时刻,恕我直言,我在面对世界级车手时也拿出了世界级表现,”库特哈德在2025年英国大奖赛(最终由迈凯伦现役车手兰多·诺里斯在狂风暴雨中夺冠)前说道。
“他们的水平始终保持在世界级,而我时好时坏。我的表现起伏不定,这也解释了当时的成绩排名。米卡的速度始终稳定,迈克尔亦是如此。所以他们能赢得世界冠军。”
2000年法国大奖赛,库特哈德本应从杆位起步,最终却位列第二。由于燃油泵故障,他和哈基宁在排位赛中更换了迈凯伦的三辆赛车——这在当时的规则下是允许的,其中备用车被称为“T-car”。与此同时,舒马赫通过悉心调校赛车设定与操控,凭借完美单圈拿下杆位。
“我记得那天醒得很早。我把房车停在赛道外,上了划船机练了半小时。尽管排在发车格第二位,我却充满信心,”库特哈德回忆起赛前的感受。
“那次排位赛确实离奇,但在这条我曾表现出色的赛道上,我依然底气十足。迈克尔在冲向一号弯时猛地切过来,让鲁本斯得以从外侧超越。那一刻,我怒火中烧,一心想着追回来——超越鲁本斯,追上迈克尔。”
库特哈德称自己对舒马赫的第一次攻势“略显犹豫,但他还是使出了惯用伎俩,把我往外线挤”。
舒马赫后来成为F1史上首位七冠王,但在这场交锋发生时,这位德国人已手握两个总冠军(尚未为法拉利夺冠),且因1994年阿德莱德事件声名狼藉——当时他与达蒙·希尔发生碰撞,两人双双退赛,舒马赫却借此夺得冠军。1997赛季赫雷斯收官战,另一场颇具争议的碰撞让雅克·维伦纽夫赢得总冠军,而舒马赫的亚军成绩被取消。
库特哈德在马尼库尔赛道当场爆粗口的回应登上了各大头条。
《汽车运动》杂志在次周宣称:“唯我独尊(给你,迈克尔)。”不过有位读者对此极为不满,直言“必须表达我的反感……我和6岁、8岁的女儿一起看大奖赛,要是想让她们看到这种粗俗手势,我还不如带她们去看足球赛。迈克尔·舒马赫的体育精神或许欠佳,但他从未堕落到这种地步。”
美联社的报道称,库特哈德“活像个路怒症司机”,“用握拳和粗俗手势迎接这位F1对手”。
事后,库特哈德为自己的行为道歉。“现在想来,我当时居然觉得他能看到我竖中指,实在太荒唐了,但那只是出于一种愤怒:‘老兄,你尽管耍手段,我总有办法超过你。’我坚信自己能赢下这场大奖赛,只是在哪儿完成超越的问题。”
舒马赫当天对记者说:“他要是不喜欢,大可去别的地方……这是常规操作。我记得1999年马来西亚站,他超我时也把我挤到外线,我可没怎么抱怨。”自2013年12月滑雪时遭遇严重脑损伤后,舒马赫便未在公开场合露面。
七圈之后,库特哈德在法国赛道的机会终于到来。他先是假意要从阿德莱德发夹弯外侧超车,待舒马赫移动车身防守时,立刻切向内线。法拉利赛车在弯道中与他并行,出弯时两车车轮发生碰撞。
“这完全是一场决心的较量。我已下定决心,要是他打方向,我们肯定会撞在一起,因为我当时速度更快,”库特哈德说,“但我知道,车手不可能一直盯着后视镜,所以我猜他可能觉得我距离太远,或者鉴于之前的情况,我不会再尝试超车。”
“但我每一步都判断正确。有那么几次,我能和迈克尔展开这样的轮对轮较量,最终都成功了。”
舒马赫后来因引擎故障冒烟,退出了2000年法国大奖赛。
25年过去,库特哈德是否仍认为自己应为那次手势道歉?“我后来道歉是因为想到有孩子在观看。我并非在煽动暴力,但那确实有失体育风度,而我一直以体育精神为傲。事已至此,当时只是情绪激动,满是挫败感。”
这一事件与当今的赛车运动有着相似之处。舒马赫的驾驶风格是其标志性特点,延续了塞纳极具侵略性的传统。如今,四届世界冠军马克斯·维斯塔潘毫不妥协的赛车风格也引发了类似争议。
舒马赫在阿德莱德发夹弯将库特哈德挤向外线的行为,如今已被纳入F1《驾驶标准指南》:车手必须在弯道顶点时“前轴超过对方赛车的前轴”。若未做到,内线车手可将对方完全挤向外线,占据全部赛道空间。责任则落在试图主动进攻的车手身上。
然而,在世纪之交,这类举动不仅缺乏监管,且这种侵略性风格实属罕见,而非常态。
“人总得活在当下,不是吗?那是属于那个时代的故事,我对此坦然接受。”库特哈德说。
法国大奖赛这一插曲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库特哈德在迈凯伦MP4/15赛车驾驶舱内的手势清晰可见。
当时,现代F1赛车的诸多安全系统尚未问世,车手的头盔完全暴露在外,转动方向盘时双手也常常可见。自2018年起, halo 驾驶舱保护系统为车手提供了更好的防护,驾驶舱侧面也大幅加高——这一设计源于2007年澳大利亚大奖赛库特哈德与亚历克斯·伍尔兹的碰撞事故。
如今的F1赛事中,更难看到车手在驾驶舱内的情绪流露,这一问题由来已久。例外情况是2024年墨西哥大奖赛,利亚姆·劳森在与塞尔吉奥·佩雷兹发生碰撞后,向这位主场作战的车手竖了中指。
如今,公开的情绪爆发已不多见,但团队无线电中的言语冲突却很常见——而2000年时,这类通讯并未对外播出。
自2021年末穆罕默德·本·苏拉耶姆担任国际汽联主席以来,车手的表达空间也受到限制。最严苛的规定中,车手多次违规可能面临高达12万欧元的罚款,这一规定在经过大量争议后,于今年5月才得以放宽。
“或许他们都被告知‘敢做任何出格事就罚款’,所以只能对着无线电发泄,”库特哈德谈及此事时说,“我们显然见过这种情况——有人在无线电里情绪激动,口出秽言。”
“在情绪激动的时刻,人们会以不同方式展现激情,我们乐于见到这种激情。我希望看到车手们真正在乎比赛。有些车手无论表现好坏都显得无动于衷,而有些车手的情绪则写在脸上。”
“这很重要,因为体育是人们逃离日常生活的出口。你会为运动员感同身受,与他们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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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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