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有很多敢于说真话、做大事的人,但要说真正的“狂人”,必定是苏曼殊。
他是一名僧人,但同时也是作家、诗人、翻译家、画家,虽然穿着僧衣,他却不是整日诵经念佛、青灯古佛,而是流连于红尘中,甚至是烟花巷柳。
鲁迅还爆料了他一件奇事:苏曼殊一顿能吃60个包子。除了能吃之外,他一生都痴迷于甜品,凡是甜的东西都令他无法自拔。
1918年,年仅34岁的苏曼殊在医院病逝,翻看床下,奇葩死因大白于天下。
初见苏曼殊的人,总被他的 “分裂感” 震住:明明穿着僧袍布鞋,开口却是带着广东口音的日语,腰间别着钢笔和糖果纸,活像个从寺庙溜出来的 “混搭怪客”。
他是清末民初文坛公认的奇才,12 岁能背《离骚》,20 岁不到就翻译了雨果的《悲惨世界》,日语、英语、梵文、法语信手拈来,连章太炎都夸他 “百年难遇的语言天才”。
可这天才偏不走寻常路,别人写文章谈风月,他在《民报》上痛骂清廷 “如将死之犬”,还画漫画讽刺军阀,把对方画成戴着官帽的肥猪,底下配字 “憨僧引路,丑态百出”。
要说他最疯癫的事,当属三次出家又三次还俗的 “佛门闹剧”。
12 岁那年,他在南京栖霞山剃度,袈裟还没穿热乎,就和小沙弥偷了寺里的鸽子烤着吃,被发现时满嘴油光地喊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不出三月就被扫地出门。
20 岁因参与反清革命失败,他又跑到惠州削发。
这次学聪明了,每天跟着师傅念经,却在某天深夜揣着度牒下山,在酒楼里大吃牛肉锅,醉醺醺地对掌柜说 “贫僧今日要破戒救国”。
明明穿着僧袍,他却能写出 “还卿一钵无情泪,恨不相逢未剃时” 这样刺痛人心的情诗,害得无数少女给他写信,问 “大师究竟是僧是俗”。
在日本留学时,他还写了一本名叫《断鸿零雁记》的爱情小说,一经发表就风靡一时,一度被誉为“开鸳鸯蝴蝶派先河”,让不少少男少女为爱情死去活来。
柳亚子说得直白:“曼殊这人,把袈裟当外套穿,里头裹着的,是比烈酒还烈的狂气。”
最绝的是第三次,1911 年为躲避追捕,他躲进杭州灵隐寺,结果三天后被发现蹲在寺门口吃冰糕,袈裟口袋里塞满了糖果票。
老方丈气得直叹气:“这哪儿是出家,分明是把寺庙当避难所的贪吃鬼。”
但他的朋友都是一些当代名士,比如鲁迅、陈独秀等,而之所以和他交朋友,除了敬佩他的才华之外,还有他身上那 “带刺的”疯癫感。
要说最令他痴迷的,还是甜品,各种各样甜度爆棚的食物,都能得到他的青睐,糖果、甜酒、一次能吃下30个包胶牙糖。
所有的钱都拿去买甜品,身上的钱用完了,就把金牙敲下来换糖吃,只要嘴里含糖,他就会露出无比满足的神情。
陈独秀曾撞见他蹲在马路边啃糖炒栗子,鞋跟都磨穿了还浑然不觉,劝他 “少吃些甜食,伤胃”。
没想到他头也不抬,说:“这世道比我的胃还苦,不靠糖撑着,早被腌入味了。”
苏曼殊对糖的痴迷,得从他苦到骨子里的童年说起。
他是父亲苏杰生与日本小妾的私生子,生母在他一岁时悄然离去,五岁被接回广州苏家,却被祖母视作 “孽种”。
嫡子嫡孙上桌吃烧鸡时,他只能蹲在厨房喝剩粥,冬天穿的棉袄补丁摞补丁,发烧到说胡话,祖母只冷冷一句 “丢柴房去,死了就埋在后山”。
在柴房的三天三夜,他靠啃硬馒头撑着,听着外头风雪呼啸,心里头记着的,是偶尔捡到的半块麦芽糖的甜 —— 那是他童年唯一的温暖。
于是他拼命地想用糖来温暖他的人生,成年后手里一有钱,他就像被打开了 “甜食开关”。
在日本留学时,朋友送他两瓶横滨炼乳,他不到两小时喝光,喝到胃出血还舔着瓶口说 “甜得过瘾”。
回上海住在客栈,他能叫二十份糖炒栗子,吃得满嘴起泡还不罢休,客栈老板无奈:“从没见过这么能吃甜的主儿,糖纸能铺满整间房。”
1918 年那场要命的胃病,本是可以避免的。
当时他胃病发作,被送到上海的广慈医院,医生检查之后黑着在他的病历上写着 “胃壁薄如蝉翼,忌一切甜食”,病床旁贴满 “禁糖” 的大字。
然而他不听,趁护士不备,半夜翻窗出去,把最后一颗金牙拍在点心铺柜台上,换了份八宝饭和糖栗子。
果然回医院路上胃痉挛发作,他蜷在巷子里直冒冷汗,手里还死死护着没吃完的甜食。
临终前一天,好友来看他,见他床头藏着半块融化的冰淇淋,嘴唇发紫还嘟囔:“再让我吃口甜的,就一口……”
对于这位狂人的离去,所有人都是心痛又无奈,可是在护士整理遗物时,从他床下发现的东西又让大家觉得太奇葩。
原来从他床下翻出堆成山的糖纸,背面用梵文写着 “甜是人间最真的谎”,旁边还有一首没写完的诗:“十年僧饭饱甜霜,却向糖中见佛心”。
没人知道,这个吃甜吃到送命的 “疯子”,究竟是在用糖对抗童年的苦,还是用自毁的方式,给这不公的世道一记响亮的耳光。
苏曼殊的死讯传开,文坛震动。
有人说他是 “中国第一吃糖烈士”,有人骂他 “糟蹋了一身才华”,唯有郁达夫懂他:“曼殊的疯,是把人间的苦都熬成了糖,甜到发苦,苦到发疯。”
他的墓地选在杭州西湖西泠桥畔,紧邻名妓苏小小的墓,柳亚子说:“一个情痴,一个糖痴,凑在一起才不寂寞。”
墓碑上只刻 “曼殊之墓” 四字,连生卒年都没刻,就像他的人生,混沌又纯粹。
而在他死后怪事不断,有人说深夜路过墓地,看见碑前摆着糖炒栗子,热气在月光下飘成白烟。
还有香客说,曾见一只松鼠叼着糖纸停在碑顶,像在替他念经。鲁迅,在日记里写:“曼殊用糖殉了自己,却让人间多了个真疯子的传说,倒比那些假道学可爱得多。”
如今再看苏曼殊的一生,满是荒诞的注脚,三次出家,三次还俗。精通五国语言,却把才华全洒在糖纸和情诗里;想逃离世俗,却用最世俗的 “吃” 来了结生命。
可正是这份不加掩饰的疯癫,让他在民国文坛独树一帜 —— 他是狂徒,也是赤子;是僧人,也是食客。
苏曼殊走了,留下一堆糖纸、半首残诗,和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究竟是糖毁了他,还是他用糖,在那个吃人的时代,给自己筑了座小小的甜梦城堡?
或许正如他手稿里那句没写完的话:“人间太苦,不如,甜死算了。” 这疯癫的选择,何尝不是对命运最激烈的反抗?
参考信息:百度百科:苏曼殊
更新时间:2025-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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