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直播界，46岁的拉斐尔·格拉文（Raphaël Graven）以网名“Jean Pormanove”或“JP”为人熟知，是一位拥有百万粉丝的超级主播。

但在本周一（8月18日），他在一场持续近12天的直播中突然失去意识，最终确认死亡。

综合CNN、法新社8月21日报道，格拉文的这场直播从一开始就带着极端色彩。他与两位主播搭档，欧文·塞纳赞多蒂（网名“Naruto”）和萨芬·哈马迪共同挑战“最长连续直播”。

镜头前，他们同处一室，互整互嘲，观众花钱刷礼物看下一个“爆点”：有人被油漆弹打得满身斑驳，有人被冷水兜头浇醒，还有人被掐住脖子，只为了测试“能坚持几秒”。

这些画面是他们长期合作的“节目模式”。自2023年起，三人组成固定组合直播，靠观众打赏盈利。数据显示，这场持续近300小时的直播已为他们带来约3.6万欧元（4.2万美元）的收入。

金钱与流量的双重刺激下，内容尺度不断升级。

直播镜头下的真相

CNN获取的警方信息显示，格拉文生前曾在直播中透露自己有心血管疾病，需长期服药。

在他最后一场直播中，塞纳赞多蒂读出了一段据称是格拉文发给母亲的私信，信中写道：“这场游戏太过分了，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他们的烂点子绑架了。”

可他没有退出，镜头一开，就是一场无法回头的旅程。

格拉文的死亡发生时，直播仍在继续。当时的画面显示他突然静止不动，而另外两名主播仍在隔壁房间熟睡。观众发现了异常后，他们不断打赏，只为触发系统警报，提醒主播查看情况。

当同伴察觉时，为时已晚。塞纳赞多蒂随后便宣布了格拉文的死讯。

消息传出后，法国尼斯检察院本周二（8月19日）迅速介入，启动刑事调查，并下令进行尸检。目前，塞纳赞多蒂与哈马迪虽曾因涉嫌“羞辱弱势群体”于2025年1月被短暂拘留，但尚未被正式起诉。

难以承受的“愚弄”

CNN查阅了数十段格拉文过往的直播录像，格拉文几乎总是被取笑的对象：被剃掉头发、被嘲笑“没老婆没孩子”、被当作整蛊工具。

格拉文的母亲也在直播中短暂出现过，她在电话中愤怒地责骂儿子：“你看看他们把你的头发剃成什么样了？你还觉得骄傲吗？他们没把你当人一样对待！”

讽刺的是，这位母亲也曾参与部分“剧情”设计，仿佛整个家庭都被卷入这场荒诞的真人秀。

格拉文曾在一次直播中被问：“你想怎么被记住？”

他笑了笑说：“我没老婆，没孩子，但大家会说，你这人真不错。我现在最想的，是留下点什么。”

他留下了，但不是以他希望的方式。

法国数字事务国务秘书克拉拉·夏帕本周二表示：“拉斐尔·格拉文的离世，以及他所遭受的暴力，是彻头彻尾的恐怖事件。他在直播中被羞辱、被虐待了数月，而平台视而不见。”

作为回应，涉事平台Kick在本周三（8月20日）已将所有相关人员账号永久封禁，并表示将配合调查。

可再多的封禁，也无法让一个活生生的人重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