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已久的"菜团子"

八九月份，属于夏季最热的时节。就是在北方城市这种炙热依然笼罩人们的头顶，虽然前几日下了几场雨，有的地方还出现了排涝困难，但是随着雨过天晴，可是高温、闷热、超市天气依然困扰着大家。长期吹空调对身体不好，自己只能顶着似火的烈日，走出家门到户外的阴凉处感受自然凉风。这几天虽然连续下了几场大雨，虽说几场雨水降低了气温，可是浓郁的湿气大大加剧了潮湿闷热。

走在槐

北路上两侧树的枝干和树叶很茂密，挺拔的槐树枝干长得比较稠密，树叶和纯白、粉白的槐花好似矗立在高处的遮阳伞一样，遮挡住了火球一样的烈日，就这样拉大了道路两侧的炎凉。走在这里比较其他道路凉爽了许多，在迎面吹来丝丝凉意的同时还夹杂着淡淡清香。我知道这种清香来自于从槐树上的槐花花瓣儿处。这种香味儿好熟悉，阴凉微风，淡淡的槐花香味儿，瞬间把我拉回到童年的时光中。本来在槐花儿芳香最浓的季节(四五月份)写完这篇有关忆苦思甜的短文，可是忙着赶着几篇其他的作品，所以在其后微凉，槐花儿枯萎之时，才完成这篇有关菜团子的文字。

我的老家，用现代书面文字就是故乡。位于暨南大地上卫河上的一个村落。

虽然告别故乡已有几十年的光景，但是每次看到槐树枝头的槐花儿绽放之时，我都是感慨万千。每当在迎面吹来微风中掺杂着淡淡槐花儿清香之时，在儿时母亲用槐花儿或野菜蒸熟刚刚出锅的菜团子，冒着热腾腾的热气，吃到嘴里感到无比香甜，无比幸福之时。我的眼睛就是湿润。

多年前，我家附近的民心河西岸民心河公园(在民心河两岸原有空闲之处栽种许多树木以及叫不上名字的花卉，随着各种设施不断完善，这里已成了附近居民散步、健身游玩的地方)，散步，看到不远处几棵几位年仅60岁左右的老太太——正挎着帆布包用力攀爬在柳树枝杈上下，用手勒摘嫩绿的柳芽儿。老师傅，你勒这榆钱儿做什么?吃呀！她干脆的回答。这么好的榆钱儿，不吃，都浪费了。你看，这榆钱儿多嫩！这才是最绿色、最健康的食物呢。当我问道这榆钱儿怎么个吃法儿时，她滔滔不绝的讲述榆钱儿的吃法。据她说嫩绿柳芽儿用清水泡洗后，再用滚烫开水炸下，用调好的蒜汁和小磨香油调拌，不仅开胃而且营养成分很高。榆树上嫩绿的榆钱儿，用盐和清水泡洗后，用活好的玉米面和掺些少量的白面做成可口的菜团子，堪称味儿美的佳肴。

这几年，离家附近的菜市场或不远处超市里的柜台上售卖的各种面食——馒头、花卷儿以及香气扑鼻色泽黄藤藤的油饼，但是菜团子只是在家里餐桌上才会出现。

几年前，我到离家附近的菜市场买馒头，曾问过老板——有没有菜团子?菜团子！年轻的老板反问道。没有听说过。菜团子，是什么馒头?旁边一四十岁左右的位卖蔬菜商贩说，菜团子，就是用野菜或者榆钱儿做成的馒头。很好吃的，也很有营养。随后这位热情的商贩说，这样好吃的馍馍，那里也买不到，就是超市里也买不到。过去我在农村老家吃过这样的馍，是母亲从院子里或墙外榆树上勒下来，蒸熟的馍。

其实这样的馒头和美味的蔬菜在小的时候吃过。

特别对于出生于六、七十年代的人来说，菜团子是这一代人在孩童时期，春季饭桌上经常食用的食物。因为在这个时期，虽然不是饥荒年代，当时在那个物资相对匮乏年代，能吃上菜团子对于出生于六、七十年代两代人算是天花板级别的食物了。

在那个购买一切用:”票儿”(买布需要布票、卖肉需要肉票、买粮食需要粮票)的计划经济年代，购买所有物品需要以票和证到粮站或供销社商店去买。一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才结束用票消费。粮票，一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才彻底结束了使用粮票。

小的时候，每到春暖花开的季节，农村院落榆树和槐树也渐渐吐出了嫩绿。榆树树冠枝杈间吐出嫩绿间，长出了许多榆钱儿。仔细观察，榆钱儿也是榆树叶儿的前身。在农家院儿里，嫩绿的榆钱儿也是加工菜团子的辅料。除此之外，槐树枝杈间长出了白色花瓣儿，从远处看也是一道美丽的景色。清晨时分，炊烟缭绕村庄除了飘来烟火气息，迎面而来的就是沁人心扉槐花儿清香味儿。槐花长到一定程度，顺手摘下枝杈上的槐花儿，用嘴吸吮槐花儿根部，一股甜甜的液体流到口腔，感觉甜甜的，滑滑的——这就是为什么蜜蜂喜欢飞窜于花丛中，这也是可想而知了。

在小时候的每年三四月份间，榆树上的榆钱儿和槐树上的槐花儿，都是农家最佳的美食。

每当母亲用玉米掺加榆钱儿和槐花儿做菜团子，我们都会坐在旁边目睹了母亲整个做菜团子的过程——至今已过四十多年了，母亲做菜团子整个过程依然记忆犹新。从树上摘下比较恁榆钱儿和槐花，放在和面用的大白瓷盆(过去没有什么铝制或不锈钢的盆，大部否都是窑烧制成盆)，用用清水泡发并且放上一小镊食盐，大概泡发十几分钟，随后用受把槐花儿或榆钱捣碎，放上一半以上玉米面和少量的白面。把菜团子做成窝窝状，随后放在大铁锅里，烧火二十分钟锅内水开后，箅隆的菜团子就蒸熟了。但是这时还没有掀锅盖，在焖上十几分钟，掀起锅盖后，稍微晾上半个小时，随后再调个蒜汁儿(捣碎的蒜末，放上点生抽和醋，而后小磨芝麻香油或熟个油)蘸着吃，口感非常的好，绝对堪称世上美味佳肴。同时饭桌上再加上一盘儿，蒜泥凉拌野菜，就更美了。

说到野菜，在农村基本上菜的是荠菜和叶片儿较厚的一种野菜。

起初，我也不知道这种可以吃，通过母亲巧手烹制后，那么好吃，后来还知道这种野菜还属于绿色健康。直至再后来，许多城市里高档餐厅里打出绿色健康的美味佳肴——刚从田地里新摘的野菜。最后尝了之后，才知道就是从菜市场买来的野菜，说实话，高档饭店贵的出格野菜与母亲烹饪出的野菜，真是相差甚远。其他的菜肴烹饪，就不得而知了。每次吃母亲做的菜团子，都会吃撑。其实在菜团子美食里，除了一些用野菜和棒子面做成的菜团子外，还用豆腐渣做的团子。

说到豆腐渣，可能很多人都会对豆腐渣贬的意思去理解。主要是因为多年前媒体上老是出现豆腐渣工程给社会大众带来的负面影响。其实豆腐渣具有很高的营养成分，村儿里的老人们讲，在在荒年，豆腐渣成了救人一命的食物。在早先青黄不接之时——基本上都是在准儿家——就是地主家把豆腐渣纳入日常食用。据说，先把豆腐渣放在铁锅里的笼篦上蒸熟，再放盆上晾凉，随后在用泼上食用油，放点葱花调拌，包成包子，吃起来很香。吃豆腐渣做的团子不能大口吃，容易产生噎膈。我小时候，曾出现这样的事情。

作为六、七零后，大部分都吃过豆腐渣团子。从豆腐渣团子外观来看，跟过年包的猪肉白菜、牛肉大葱包子没什么区别。所以我们都把豆腐渣团子也称之为包子。由于我所出生的村庄地处冀南大地卫河流域岸上村庄，当初由于卫河水质甘甜，所以卫河水已成了卫河两岸农村里的人们生活唯一的选择。为此这个村子人们做的以豆腐为主的豆制品，香甜美味。从绝佳美味的千层豆腐到细如丝的豆腐丝再到光亮如镜豆腐皮(还被称为油皮)深受方圆几百里人们的喜欢。就是经过层层加工留下的豆腐渣经过心灵手巧当地人细心加工，还成了众人喜欢的健康美食。

作为出生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人，虽说没有经历过饥荒讨饭。但是在那个物质相对匮乏的年代，就是能吃上菜团子，也算是一大幸事。随着一声“呲啦”破油香飘来，不是蒸包子就是美味的菜团子。在三四月的青黄不接节气，我们穿着带补丁的粗布衣，被着母亲用阵线缝制的书包，一边吃着美味团子一边迎着凉凉的风走向不远的学校。吃不完，只能用纸包好，放到书包里，等在放学的路上吃。

时隔多年过去，物质生活也丰富了许多，但是菜团子的香味儿时不时会出现在我记忆中的嗅觉了。有时我看到对过市场里那座馒头作坊经常会出现一些类似于菜团子的馒头，会勾起我儿时的记忆。对于野菜团子或用豆腐渣做的菜团子，我会在馒头作坊老板面前夸夸其谈一番，并且还经常说儿时母亲做的菜团子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