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荣耀》吴石成功潜伏多年,为何刚去台湾不久就暴露?

1975年12月20日,北京解放军总医院的病房里,生命已近终点的周恩来总理,约罗青长谈对台工作问题,询问台湾近况及在台老朋友的情况,嘱咐不要忘记为人民做过有益事情的人。

他用微弱却清晰的声音特意点出了两个名字,一个是彼时仍健在的张学良,另一个,则是已在二十五年前牺牲的吴石将军。

那时候,大陆方面知晓“吴石”这个名字的人寥寥无几。

这个曾身居国民党“国防部”参谋次长高位的陆军中将,仿佛被淹没在历史的尘埃里,他的故事、他的身份,都成了少有人提及的秘密。

直到2009年,谍战剧《潜伏》热播,余则成在敌人心脏周旋的剧情牵动人心,媒体循着“潜伏原型”的线索深挖,吴石、朱枫等名字才逐渐走进公众视野;而最近热播的《沉默的荣耀》,更是将镜头对准吴石,让这位潜伏英雄的事迹被更多人知晓。

他是谁?

他做了什么?

北京福田公墓一处不起眼的墓碑之后,短暂地记录着这位沉默的英雄的一生……

(一)

吴石,字虞薰,1895年8月生于福建闽侯县一个贫寒的书香之家。

父亲是个穷酸秀才,家中常年捉襟见肘,但吴石从小便展现出过人的聪慧,邻里常夸他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1911年,辛亥革命的炮火点燃了整个中国,也点燃了年仅16岁的吴石心中的热血。

那一年,他在福州开智小学读书,老师在课堂上讲起黄花岗七十二烈士的事迹,当他听到,这七十二位英雄里,有十九位是他的福建老乡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瞬间击中了他。他们为推翻清廷抛头颅洒热血的故事让吴石心潮澎湃。

他辗转反侧,数夜难眠,最终下定决心,放下书本,投笔从戎,加入了北伐学生军。他要用行动证明,读书人不仅能舞文弄墨,也能为国效力。

1913年,吴石进入武昌预备军官学校深造。

这一年,中华民国的建立并未带来真正的和平,袁世凯的野心逐渐暴露。

3月末,宋教仁被袁世凯派人暗杀的消息传来,吴石和同学们闻讯无不义愤填膺。他曾试图联络闽籍同学,计划回乡参与倒袁运动,但因海上交通断绝,未能成行。

同年7月,李烈钧在江西宣布反袁独立,吴石的同窗雷彪毅然前往九江参加起义,却在失败后被捕牺牲。

雷彪的死让吴石痛彻心扉,在那个白色恐怖的氛围里,人人自危,吴石却冒着被开除甚至杀头的风险,在校内秘密召集闽赣同学,为好友举行了一场追悼会。

重情,重义。这是他性格的底色。

很快,这个才华与品行都极为出众的年轻人,被保送到了当时中国军官的摇篮——保定军官学校。

这所学校是当时中国军事教育的最高学府,汇聚了全国各地的青年才俊。

吴石在这里如鱼得水,无论是年终考试还是毕业考试,他的成绩皆名列全校第一,被誉为“军校状元”。

他的同学中有张治中、吴国桢、白崇禧、刘建绪等人,这些名字后来都在中国近代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吴石的才华不仅体现在学业上,他的军事素养和战略思维也让教官刮目相看。保定军校的岁月,为他日后的军旅生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929年,吴石以“军校状元”身份东渡日本,先后进入日本炮兵学校和陆军大学深造。

在异国他乡,他依然保持着刻苦钻研的精神,毕业成绩在两校均名列第一,被称为“十二能人”——能文、能武、能诗、能词、能书、能画、能英语、能日语、能骑、能射、能驾、能泳。

吴石的全面才华让日本教官也赞叹不已,称他是不可多得的军事奇才。

这段留学经历,让他成为当时中国军界公认的“日本通”。他不仅精通日语,更对日军的战术思想、组织架构、后勤体系了如指掌。这在后来的抗日战争中,被证明是何等宝贵的财富。

学成归来,吴石在陆军大学任教多年,培养了一批批年轻军官,为国家的军事建设贡献力量。

(吴石)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吴石被调往蒋介石的军事大本营,担任情报处处长。

这是一个极为关键的岗位,他负责搜集和分析日军动态,几乎每周都要被蒋介石召见,直接汇报情报。

吴石的报告翔实精准,甚至成为蒋介石判断日军战略行动和攻击方向的重要依据。

然而,吴石的政治背景属于以李宗仁为首的“桂系”,在蒋介石“任人唯亲”的政策下,他始终未能获得带兵的实权,只能局限于幕后工作。

这一点让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平,这种“用而不信”的猜忌,像一根看不见的刺,深深扎在吴石的心里。他一生抱负,是驰骋疆场,驱逐倭寇,而不是在官僚体系里做一个高级幕僚。

但他依然尽职尽责,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抗战情报工作中。

1939年,国民党侍从室在重庆花溪成立“第三处”情报机构,吴石被调入其中。

他撰写了一份《共产党阴谋叛乱及其对策》的研究报告,详细分析了共产党的活动及其应对策略。这份报告被呈送至蒋介石手中,获得了“继续研究”和“嘉勉”的亲笔批示。

吴石因此成为国民党反共阵营中的重要人物,他的忠诚与才华得到了上层的认可。

在那个年代,他对党国的信仰依然坚定,认为只有团结一致才能抵御外敌,保卫国家。

抗战进入中后期,吴石终于在白崇禧的推荐下,担任第四战区中将参谋长,得以参与前线指挥。

在桂柳大会战和中越边境保卫战中,他展现出卓越的军事才能。

面对日军南下和越北侵犯的双重压力,吴石以长官部直属的弱小部队为核心,采用固守反击的战术,与敌军展开殊死搏斗。

吴石亲自部署,确保广西龙州至靖西岳圩一带的中越边境广大地区不被敌人占领。

这一系列战役让吴石在军中威望大增,也让他对自己的军事能力充满信心。

然而,1944年的湘桂战役成为吴石心中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痕。

日军大举进攻湘桂,国民党军队节节败退,吴石所部多次电请当局增调兵力,却始终得不到回应。偶尔传来的电报,也只是“再作坚持”“就地筹措”之类的空泛指令,关于增援兵力、补充弹药的核心诉求,从未有过明确答复。

蒋介石此时的算盘,早已不在湘桂的胜负上——他要借着日军的手,削弱桂系等地方实力派的兵力,同时把中央军主力收缩在大后方,一门心思提防北方的共产党。“北扼共党,南灭异己”的私心,竟让他对前线的生死存亡视而不见,任由湘桂防线在日军的攻势下一点点崩塌。

1944年11月,柳州失守后,整个湘桂战场彻底陷入混乱。

吴石跟着残部向西撤退时,眼前的景象成了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噩梦:天上,日军的战机低空盘旋,炸弹落在逃难的人群中,炸开的血肉与尘土混在一起;地面,日军的追兵紧咬不放,枪声、爆炸声、哭喊声响成一片。

天气极度寒冷,大批难民在逃难途中冻死、饿死,惨状触目惊心。

那一刻,吴石站在寒风里,他想起自己在军校里苦读、在战场上拼杀,本以为是在为国家民族效力,可眼前的一切告诉他,这个政权早已背离了初心。他们不在乎百姓的死活,不在乎士兵的牺牲,只在乎权力的争夺、派系的倾轧。这样的政权,真的能带领国家走出困境吗?真的值得自己为之付出一切吗?

吴石开始频繁地在家中和公开场合表达不满,他的声音低沉而无奈:“国民党没救了。”这句话从一个曾经忠诚的将领口中说出,透着无尽的失望。据他的大儿子吴韶成后来回忆,父亲在那段时间里,无论是对家人还是对外人,都毫不掩饰对国民党现状的痛心。

(二)

哀莫大于心死,那个“为党国尽忠”的吴石,正在一点点死去。而一个新的、迷茫却又渴望寻找真相的自己,正在战火的淬炼中,艰难地醒来。

为他点亮这盏灯的人,适时地出现了。

抗战末期,吴石的思想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内心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

吴石逐渐对共产党产生了好感,认为他们的理念或许更能救国救民。

在这一过程中,几位关键人物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其中一位是他的同乡前辈何遂,一位辛亥革命元老,在国民党内人脉极广,曾代蒋介石管理黄埔军校。

何遂的五个子女中有四个是中共地下党员,他的引导让吴石对共产党有了更深的了解。

另一位是同乡吴仲禧,后来在新中国成立后担任全国政协委员、广东省司法厅厅长等职。吴石通过吴仲禧,开始以隐秘的方式为共产党提供帮助。

吴石利用自己的关系,帮助吴仲禧在国民党国防部谋得一职,以便更好地获取情报,同时通过他将信息传递给中共。

从这一刻起,吴石以极大的勇气和忠诚,投身于地下情报工作。

1948年,淮海战役前夕,吴石的行动进入了一个关键阶段。

吴仲禧以国防部中将部员的身份,被派往徐州“剿匪总司令部”。

徐州“剿总”戒备森严,想混进去比登天还难。

可巧的是,徐州的参谋长李树正是吴石的学生,凭借吴石的书信,吴仲禧受到了热情接待。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向自己的学生推荐一位才干出众的老友,希望能给予关照。

凭借这封信和吴石“军校状元”、“陆大教官”的赫赫声名,吴仲禧不仅受到了李树正的热情接待,甚至被这位毫不知情的参谋长亲自带着,走进了存放着最高机密的作战室。

李树正指着墙上那幅巨大的作战地图,滔滔不绝地向“吴老师推荐来的前辈”炫耀着自己的部署。吴仲禧则一边谦恭地听着,一边将所有的兵力番号、火力配置、进攻路线,死死地刻在了脑子里。

吴仲禧随后迅速赶往上海,向潘汉年汇报了这些情报。

这批信息为人民解放军的战略部署提供了重要依据,而吴石作为幕后推手,默默为这场决定性战役贡献了力量。

随着解放战争的推进,国民党政权摇摇欲坠。

1948年9月至1949年1月,人民解放军逼近南京,国民党分水陆两路向台湾和广州撤退。

此时,国民党国防部尚保存有500箱重要的军事机要档案资料。这些档案涉及战略部署、部队编制等核心机密,若落入解放军手中,将对新中国的建设起到巨大作用。

吴石深知这些档案的价值,他以“进则返京容易,退则转台便捷”为托词,将这批档案运至福州保存,打算伺机献给解放军。

此时的吴石,已经不再是那个对“党国”愚忠的儒将。他像一条潜龙,在黑暗的深渊中,静静地积蓄着力量,等待着惊雷乍响。

1949年8月,福州城外炮声隆隆,解放大军兵临城下。对于吴石来说,这本该是苦尽甘来的时刻。

他保全了500箱国民党核心档案,策应了老友获取了淮海战役的关键情报,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安安稳稳地留下来,作为功臣迎接解放。

然而此时,他接到了蒋介石的命令,赴台出任国防部参谋次长。

面对这一命令,吴石本可以选择抗命,留在大陆以保全自身,但他却做出了一个更为大胆的决定——前往台湾,潜伏在虎穴之中,继续为中共提供情报。

吴石认为自己的觉悟来得太迟,对人民的贡献太少,唯有以身犯险,方能弥补内心的愧疚。

他要去台湾,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而是为了把自己的余生,当成一枚钉子,狠狠地楔入国民党政权的心脏。

在厦门港的码头上,吴石与大陆做了最后的告别。他将成为中共潜伏在台湾的最高级别情报人员,代号——“密使一号”。

吴石与中共华东局对台工作委员会驻港负责人万景光(化名刘栋平)取得联系,并通过何遂的千金何嘉作为中间人,先后三次派人将重要情报送至香港。

然而,台湾的局势远比吴石想象中更为险恶。

蒋介石对中共地下党展开了血腥镇压,岛内组织遭到严重破坏,吴石与大陆的联系被切断。

这一情况直接导致了1949年10月和11月解放军攻打金门、舟山群岛的行动受挫,攻占台湾的计划比原先预计的更加困难。

吴石身处孤岛,周围危机四伏,但他并未退缩,而是继续寻找机会传递情报。

1949年12月初的一天,吴石在台北的书房里接待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这位客人身着漂亮旗袍,是一名中年女士,名叫朱枫,是中共华东局派往台湾与他联系的情报人员。

她从身上取出一封密信交给吴石,信中传达了组织的最新指示。

吴石看完信后,从书房北墙上的一个秘密小保险箱中取出一只小圆铁盒,郑重地交到朱枫手中:“朱枫同志,盒里装的微缩胶卷全是绝密军事情报(包括《台湾战区战略防御图》以及《关于大陆失陷后组织全国性游击武装的应变计划》等绝密内容),望你以最快的速度送回大陆。”

朱枫将情报妥善收藏,三天后,她在基隆港码头将这批重要情报交给中共华东局情报部特别交通员——定期往返香港与基隆的“安福号”海轮上的一位大副。这批情报很快通过秘密渠道送至毛泽东手中。

情报辗转送达北京,当这份图纸和相关文件摆在毛泽东的案头时,这位伟人罕见地动容了。他详细询问了情报的来源,当得知是来自国民党内部一位代号为“密使一号”的潜伏人员时,他用手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击节赞赏。兴奋之余,他当即挥毫,写下了一首气势磅礴的赞诗:“惊涛拍孤岛,碧波映天晓。虎穴藏忠魂,曙光迎来早。”

这首诗不仅是对吴石贡献的肯定,也寄托了对统一大业的期盼。

朱枫在台湾期间,与吴石秘密会面了六次,陆续送回多批重要军事情报。他和朱枫,就像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的演员,脚下是随时可能将他们吞噬的深渊,但他们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坚定,凭借缜密的安排和过人的胆识,成功完成了任务。

吴石知道,自己身处敌营,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但他从未动摇过。他相信,这些情报将为祖国的统一和人民的解放铺平道路。

(三)

1950年初,台湾岛内的气氛愈发紧张。国民党对中共地下党的镇压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岛内组织几乎被连根拔起,吴石与大陆的联系早已中断。

他身处孤岛,周围尽是猜忌与监视,但仍未放弃传递情报的努力。他知道,每一份送出的情报,都可能为祖国的统一增添一分希望。然而,危险正悄然逼近。

1950年2月2日,朱枫按照上级指示,准备返回大陆完成任务。

然而,就在朱枫即将离开台湾之际,与她联系的地下工作人员蔡孝乾被国民党逮捕。

在严酷的审讯下,蔡孝乾供出了朱枫的身份。

(蔡孝乾)

国民党迅速展开追捕,但此时通往香港的空中和海上航线已被紧急封锁,朱枫陷入绝境。

消息传到吴石那里时,他知道,最坏的情况发生了。他面临着一个电光石火间的抉择:是立刻切断所有联系,利用自己的身份和人脉伪装自保,还是冒着万劫不复的风险,为同志争取最后一线生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暴露自己去救一个同样已经暴露的下线,这在情报工作的原则里,几乎等同于自杀。但吴石不是一个纯粹的特工,他首先是一个人,一个重情重义、有着自己道德准则的人。

吴石利用自己的职权,为朱枫签发了一份《特别通行证》,让她得以乘机逃往国民党尚占领的舟山。

这份通行证成为朱枫逃生的关键,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全城搜捕“共谍”的节骨眼上,动用如此高级别的特权去送走一个“嫌疑人”,一旦被查,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国民党未能抓到朱枫,蔡孝乾在继续审讯中供出了吴石的名字:“国防部参谋次长吴石,就是‘密使一号’!”

敌人迅速扑向吴石的家中进行搜查,很快发现了那份《特别通行证》的存根以及其他相关书面材料。

证据确凿,蒋介石震怒,下令立即逮捕吴石。

铁证如山,吴石被捕了。他的夫人王碧奎也受到牵连,被一同抓进了监狱。

台湾当局通过这些线索,不仅摸清了朱枫的去向,也为吴石的“叛逆”行为定了罪。

在这次行动中,岛内400多名共产党员被捕,中共在台湾的地下组织几乎全军覆没。

朱枫最终也未能逃脱,她在舟山被国民党军警抓回台湾,面临与吴石同样的命运。

吴石被关押在监狱中数月,期间遭受了严酷的审讯,但他始终未曾屈服。

1950年6月10日,台湾当局的“特别军事法庭”判处吴石死刑,同案的还有朱枫、陈宝仓(台军联勤总部第四兵站总监)以及聂曦(吴石的副官)。

行刑当天,吴石身着整齐的中将军服,步履从容地走向台北马场町刑场。临刑前,他吟诵了自己在狱中写下的一首诗:“天意茫茫未可窥,悠悠世事更难知。平生殚力唯忠善,如此收场亦太悲。五十七年一梦中,声名志业总成空。凭将一掬丹心在,泉下嗟堪对我翁。”

随后,他遥望大陆方向,声音低沉而坚定:“台湾大陆都是一家人,这是血脉民心。几十年后,我会回到故里的。”他的话语中没有一丝悔意,只有对祖国统一的信念。

枪声响了……

行刑后,蒋介石下令拍摄照片,以儆效尤。

这些照片很快被送到他的办公桌上,确认真实记录了吴石等人的死亡。遵从了蒋介石“死要见尸”的命令。

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台北的土地。吴石的遗体,被他的旧部悄悄收殓,草草地埋在了台北市郊一个名叫“六张犁”的乱葬岗里。

仅仅八天后,6月18日,另一位更高级别的军政大员陈仪也以“勾结共匪,阴谋叛变”的罪名被枪决。

国民党高层投共的风潮让蒋介石感到威胁,他以铁血手段“整饬纪纲”,试图稳固自己的统治。

吴石牺牲后,由于两岸关系的复杂性,他的真实身份长期不为大陆民众所知。

他的子女在大陆因此遭受误解甚至迫害,生活艰辛。

直到1973年,在毛泽东的支持和周恩来的特批下,吴石被追认为革命烈士,他的贡献终于得到了官方的认可。

1975年12月20日,周恩来总理在病危之际与罗青长讨论对台工作时提到了吴石的名字,这份惦念,体现了高层对吴石历史功绩的肯定。

1981年,吴石的大儿子吴韶成终于与远在美国的母亲重聚。

1993年,吴石的夫人在美国病逝。

1994年,历经无数周折,吴石夫妇的骨灰由子女分别从台湾和美国捧回大陆,合葬于北京西山国家森林公园南侧的福田公墓。

原农业部长何康主持了一场小范围的追悼仪式。

吴石的墓碑上雕刻着双龙戏珠图案,底座是一方朴素的花岗岩,碑前放置着一束白色绢花,虽经风雨洗濯略显褪色,却依然寄托着后人的缅怀。墓碑背面刻着简要的碑文,记录了吴石将军波澜起伏的一生。

墓旁一株碧桃斜倚,繁花朵朵,与环绕的黄杨相映成趣。

吴石夫妇的墓与何遂之墓比肩而立,两家世交的情谊与共同的理想,在此得到了永恒的延续。

当年吴石受何遂影响并通过何遂与共产党建立了直接联系,而何遂之子何康就曾在香港、大陆之间为吴石传递情报。

据何康回忆,华东局原本计划由何遂携子潜伏台湾,但因上海解放后何康公开任职,其他子女的地下党员身份也被国民党掌握,其任务交由何遂推荐的吴石执行。

据何家后人回忆,吴石的牺牲对何遂打击极大,“他总是认为吴石是因他而死,代他去牺牲,从此郁郁寡欢”

“魂归故里”——这是吴石将军用生命许下的诺言,在44年后,终于实现了。

他的墓,与他的引路人、同乡前辈何遂的墓比肩而立。两位世交好友,生前为共同的信仰并肩战斗,死后在青山翠柏间继续相伴,仿佛在诉说着那段惊心动魄的往事。

岁月流转,光阴荏苒。

2009年,谍战剧《潜伏》的热播让吴石、朱枫等名字逐渐为公众所知。

2010年12月,朱枫的遗骨通过民间机构从台北送达北京。

陈宝仓的遗骨早在1952年便由教会友人携至香港,辗转送回大陆,1953年在北京举行了隆重的公祭仪式,毛泽东亲自签署了烈士证书。

这些迟来的纪念,彰显了历史对隐秘战线英雄的正义肯定。

(北京西山国家森林公园无名英雄纪念广场上的四位英雄塑像)

吴石从国民党“状元”到“叛逆者”的转变,源于他对国家民族的深沉热爱。他的牺牲是时代洪流中无数隐秘英雄的缩影。

台湾当局档案中对“吴石等叛乱案”的描述,将其称为“丧心病狂”,却未触及国民党腐朽导致人才流失的根本原因。

他们看不见吴石在湘桂战场上目睹百姓流离失所时的痛心,看不见他为求增援屡屡“泣请”却遭冷遇时的失望,更看不见这个政权因派系倾轧、私心作祟而背离“国家民族”初心的真相。

吴石从未“叛乱”,他只是选择了那个真正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让民族走向希望的方向。他的“叛逆”,是对腐朽的决裂,是对信仰的坚守,是一个有良知的军人对“国家”二字最赤诚的诠释。

青山做证,英魂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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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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