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时的清醒

清晨的咖啡凉透时，我终于把搅拌棒放回瓷碟。过去三年，你总在这时从背后探身，往我杯里加半勺糖，说太苦的日子要自己找甜。可现在，糖罐空了很久，我连抬手续杯的力气都没有。

手机里还存着去年雨天的聊天记录，你说“等我来接你”，最后却让我在便利店屋檐下站了两个小时。后来这样的落空越来越多，我从期待到沉默，再到把委屈折成纸船，沉进夜里的眼泪里。朋友说还有人在等我转身，我笑着摇头——不是别无选择，是见过了自己在这段关系里的样子：像株缺水的绿萝，把所有养分都给了不属于自己的阳光，最后连叶片都发了黄。

删掉联系方式那天，窗外的梧桐落了第一片叶。指尖悬在删除键上三分钟，比过去三年的纠结都漫长，却比任何时候都确定。

我知道放手时像剜掉一块肉，心会空得发疼，但总好过在错误里耗到连自己都认不出。风从窗缝钻进来，带着秋的凉意，我裹紧外套，第一次觉得，不回头的路，或许能走得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