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果冉多

编辑 | 果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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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5年春天，奥斯曼帝国做了一件让整个世界至今都无法释怀的事，地点是在君士坦丁堡，时间是4月24日。

那天晚上，奥斯曼政府悄悄抓走了几百位亚美尼亚人的知识分子和社区领袖，没有审判，没有解释，第二天起，他们就像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样。

有人被当场处决，有人被秘密押送到沙漠深处，再也没回来，很快，数百万亚美尼亚人被赶出家门，踏上绝望的“死亡行军”。

女人们在路上被轮奸、虐待，孩子被活活摔死，男人在集中营里像牲畜一样死去，最可怕的是，这还是奥斯曼政府有计划、有步骤地策划的“清洗行动”。

为什么一个民族会在短短几年内几乎被从地图上抹去？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这场灾难背后的真相又到底是怎么样的？

帝国崩溃前的怒火，最终烧向自己的子民

19世纪末，奥斯曼帝国已经病入膏肓，巴尔干独立潮一波接一波，保加利亚、塞尔维亚、希腊、黑山相继脱离帝国的控制。

欧洲列强一边瓜分地盘，一边施加外交压力，奥斯曼政府的财政彻底崩溃，军队也变得四分五裂，这个时候，亚美尼亚人就成了最“顺手”的替罪羊。

他们信仰的是基督教，和占主流的伊斯兰教格格不入，在帝国眼里，亚美尼亚人是“异教徒”，是“齐米”，不能携带武器、不能骑马、法庭上证词不被采信，甚至连房子都不能盖得比穆斯林高。

这种制度化的歧视，早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而真正点燃这场屠杀的导火索，是1890年代的几次暴力事件。

1894年，一场地方冲突被迅速升级为大屠杀，苏丹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调动库尔德武装“哈米迪耶”，以“平叛”为名，屠杀了至少10万亚美尼亚人。

三年内，整个奥斯曼境内的亚美尼亚村庄被烧毁超过2000个，女人被当街强暴，男人被活埋，孩子被砍头。

到了1909年，政权更替后，情况并没有好转，青年土耳其党上台后在阿达纳进行“清场”，2.5万亚美尼亚人被杀。

战败和仇恨，把屠刀一次性举到了民族头上

1915年，一战全面爆发，奥斯曼帝国站错了队，和德国人结盟，结果在东线战场遭遇惨败。

萨瑞卡密斯战役中，奥斯曼军队在严寒中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没，战争部长恩维尔·帕夏不想背锅，于是他把失败的责任，推到了亚美尼亚人头上，声称他们“通敌俄国”，是“内部叛徒”。

于是，大屠杀正式开始了，1915年4月24日晚上，奥斯曼政府在君士坦丁堡悄悄逮捕了650多名亚美尼亚知识分子。

这些人不是军人，他们是医生、老师、作家、神职人员，他们被带走后，大多数人再也没有回来，这一晚，后来被称为“知识分子之夜”，成了亚美尼亚人历史上最黑暗的起点。

紧接着，军队开始在全国范围内解除亚美尼亚士兵的武装，编入“劳动营”，这些营地其实是没有出口的屠宰场。

亚美尼亚士兵被迫在极端条件下劳作，最后被一批一批秘密处决，而对普通的亚美尼亚平民，政府则通过立法来“合法”驱逐。

1915年5月27日，《特西尔法》出台，允许政府“以国家安全为名”，强制迁移亚美尼亚人，表面看是驱逐，实际上他们被赶往的，是叙利亚沙漠深处的死亡之地。

大约100万亚美尼亚人被强制赶往代尔祖尔沙漠，一路上没有水没有食物，军队士兵不仅不保护，反而成了最大的施暴者。

成千上万的女性在途中被士兵和民兵反复强奸，有的直接被卖为奴隶，一些少女被钉在十字架上曝晒羞辱，孩子当着母亲的面被摔死。

老人则被逼着行走上千公里，最后倒毙路边，幼发拉底河沿岸设立了25个集中营，这里没有医药，没有食物，只有酷刑、毒打、强奸和处决。

有幸逃出的人，回忆最多的不是肉体的痛，而是亲人在眼前被一点点折磨死的绝望。

真相是为了历史不再重演

奥斯曼政府甚至还通过法律抢夺亚美尼亚人的财产，1915年9月，《充公法》正式生效，政府公开“合法”没收被驱逐亚美尼亚人“遗留”的土地、房屋、金银财产。

教堂被炸毁，图书馆被烧光，墓地被铲平，一整套文化体系，被系统地抹除，很多亚美尼亚女性被迫改信伊斯兰教，改名换姓，甚至被迫嫁入穆斯林家庭，成为“新家庭”的奴仆。

这些人，后来即使活着，也再也找不回自己的身份，关于死亡人数，亚美尼亚方面和国际学者普遍认为至少有150万人被杀。

而奥斯曼境内的亚美尼亚人口，从1914年的约200万，到了1922年只剩下40万左右，美国传教士留下了详细记录，德国士兵拍摄了尸体堆积如山的照片，英国《蓝皮书》收录了150多份目击证词。

这些证据，都证明这不是战争混乱，而是计划周密的屠杀，可直到今天，土耳其仍否认这一切，他们说这是“战时迁徙导致的死亡”，说这些人“死于疾病和饥饿”，坚决不承认这是种族灭绝。

今天的亚美尼亚，每年都会在4月24日举行纪念活动，那座纪念馆，成了全民族的伤口，也是他们最后的坚持。

但就像亚美尼亚人自己说的那样：“我们不想要复仇，我们只想要世界记住。”这些不是传说，是档案里的事实，是照片里的证据，是幸存者回忆中的噩梦。

信息来源：拜登政府正式认定1915亚美尼亚大屠杀为“种族灭绝”．界面新闻．2021-04-25

亚美尼亚大屠杀100年，承认或是沉默都是政治 澎湃新闻记者 邢春燕 实习生 钟娜 2015-04-29 07:49 来源：澎湃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