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岁我突然明白了,过苦日子不可怕,可怕的是不会过一日三餐。

苦就像盐,放对了分量,也能调出生活的至味。连死了丈夫都能扛过来,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自己害怕的呢?活着,不过是一日三餐,不过是把今天该吃的饭好好吃完,不过是让孩子在热气腾腾的西红柿炒蛋前,依然相信明天。

赚了大钱当然开心,如果赚不了,那一日三餐也可以很开着。


起锅烧油,做一日三餐,自己有心情做,家人有心情吃,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特别是听到女儿说“妈妈你真是个大厨,做的菜比饭店的都好吃”心里真是无比开心。站在灶前,手里握着那把用了无数回的锅铲,忽然听见自己在说:“其实最不可怕的,就是过苦日子。”声音很轻,像是说给空荡荡的屋子听,又像是说给三十年前那个蹲在田埂上数蚂蚁的小女孩听。


有人说人定胜天,也有人说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具体谁知道呢。


对于出生在南方一个总在闹饥荒的村庄的女孩来说,面朝黄土背朝天,是童年最熟悉的风景——父母总是在黎明前融化在往田地里去的土路上,我学会的第一个算术,不是1+1=2,是数着日子计算离下一个重大节日还有几个月几天。因为只有重大节日需要买肉祭拜神灵或者祖宗,祭拜完就可以煮来吃了。


初中在二十里外的镇上,每周带到学校去的那一罐咸菜,就是一个星期的菜。冬天的棉被是父亲新买的,从初中开始盖到毕业出社会工作的第三年,算一算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吧。学费是一张张浸满汗水的零钱,假期去发传单、做问卷调查,被拒绝的次数比自己吃过的肉还多得多,那时候觉得,苦是具体的,是可以称量、可以计算的——无非是少一口饭,多一份工,都是小事。



然而这人生好像被安排好了一样,合适的年纪遇到了合适的人,两人一起试图从贫瘠的土壤里榨出一点甜来。在三线城市里的城中村租了一间很小的房子,分吃一个肉包子也能笑出声来。合适的年纪,孩子来了,手忙脚乱地学着做父母,发誓不让她重复自己的童年,坚决把孩子带在身边。日子依然紧巴,但苦味淡了,像一服熬过了三遍的药。


明天和意外我们永远不知道谁会先来。


转折就在新的一年,1月3日,医院的白墙比租住在城中村里的房子要白,一住便便到了终点。一家三口没有最后的交流,没有临终的交代。葬礼上,还不满五岁的孩子,什么也不懂,她跟旁边的婶婶说“婶婶,你让爸爸来陪我吧。”忽然觉那人得不是离开了我们,而是自己的生活被活生生剜走了一大半。那种苦,不再是饿,不再是累,而是一种彻底的失重——你精心搭建的小世界,在一夜间地基尽毁。


开始在夜里惊醒,失眠,吃药,体质下降,知道自己也生病了,治不好,也死不了。白天送完孩子,坐在阳光很好的窗边,却感觉自己在不断下坠。直到有一天,看见镜子里那个眼神空洞的女人,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蹲在瓦房墙脚数蚂蚁的小女孩——她曾经那样笃定地相信,只要熬过今天,明天总会好起来。


他的衣服,他的鞋子,他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没有了,只有贵重物品的盒子里,放有一些他的资料和一点可以纪念的东西。重新走进厨房,拿起他也曾用过的锅铲,锅里的水开了,蒸汽模糊了窗户。切菜声、炒菜声、孩子跑进来的脚步声——这些最日常的声音,像一根根绳索,把人从深渊里慢慢拉回。忽然明白,生活的苦不管多苦,最后都要落在一日三餐里。饿的时候要吃饭,渴的时候要喝水,孩子哭的时候要把她搂进怀里——这些最朴素的道理,才是对抗虚无最坚固的铠甲。


其实活着,就是一日三餐。


“妈妈,今天吃什么?”孩子仰着脸问。


“西红柿炒鸡蛋。”擦擦手,“去洗手。”


窗外,晚霞正一点点染红天空。菜在锅里翻滚,看它们在锅里闹腾、舒展。原来人最不怕苦的时候,不是咬牙硬撑的时候,而是终于懂得——苦就像盐,放对了分量,也能调出生活的至味。连死了丈夫都能扛过来,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自己害怕的呢?活着,不过是一日三餐,不过是把今天该吃的饭好好吃完,不过是让孩子在热气腾腾的西红柿炒蛋前,依然相信明天。


最不怕的应该就是过苦日子。因为苦到了极致,反而品出了一丝回甘——那是生命本身的味道,淡然而坚韧,像野草,岁岁枯荣,却从未真正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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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11

标签:美文   可怕   三餐   日子   孩子   西红柿   明天   婶婶   热气腾腾   合适   分量   大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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