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官至副部的何遂大哭：那张机票，我欠吴石一条命

1965年秋，北京白塔寺附近的一所普通院落内，年近八旬的何遂紧握吴石长子吴韶成双手，老泪纵横：“那张机票是你父亲用命换给我的……我欠他一条命！”这场跨越十六年的忏悔，揭开了隐蔽战线上一段生死托付的往事。

福建闽侯那地方，何遂比吴石大六岁，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一个后来是辛亥革命的老人，一个在保定军校考第一，名声早就传开了，军事上的事，吴石最懂行，昆仑关硬仗，两个人并肩打的，国民党那些弯弯绕绕，见得多了，心里亮堂。1947年在上海，何遂悄悄把吴石介绍给了中共，跟华东局几个负责人见了面，吴石从此就干起了情报工作，在国民党军队里头，把要紧的消息，一点点往外送。

国民党准备跑去台湾，乱糟糟的，吴石本来可以留在大陆，他说机会不多了，得为老百姓多做点事，个人安危不算什么，拖家带口就去了台湾，官还升了，何遂也跟着过去，明面上是立法委员，暗地里帮着打掩护，两个人在台湾弄了个“东海”小组，军事情报，包括那份要命的《台湾防务部署图》，都给传了出来。

1950年，台湾的蔡孝乾叛了，整个组织都危险，吴石感觉不对，马上让何遂走，越快越好，自己掏钱买机票，开车把人送到机场，何遂前脚刚走，吴石后脚就被抓，关进了台北马场町刑场，受了大刑，一只眼睛都看不见了，硬是一句没说，消息传回大陆，何遂当场心脏病就犯了，住进了医院，后来一直照应着吴石的家人，他妻子王碧奎坐完牢出来，孩子一度要靠擦皮鞋过日子。

吴石烈士这个名分，给得不容易，他不是正式的中共党员，这事一直拖到1973年才定下来，1965年的时候，何遂跟吴石的儿子聊起这些，难受得不行，眼泪止不住地流，心里那道坎过不去，老了以后，那幅《长江万里图》总放在身边，说自己死后要跟画一起埋在福田公墓，跟吴石葬在一块，这意思谁都明白。

隐蔽战线上的事，就是这么残酷，吴石给自己写过一首诗，丹心还在，泉下见老父，这是留给后人的话，何遂心里那份愧疚，太重了，那个乱世，人的选择没几个是轻松的，2013年，北京西山无名英雄广场建好了，吴石的雕像就立在那，碑文刻着“岂曰无声？河山即名！”，这事总算有个交代。

何遂的眼泪，是为朋友流，也是为那个时代所有牺牲的人流，那一张机票，隔开的是生死，那份忠诚，比什么身份都重，成了一段抹不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