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六六鳞
编辑|徐六六鳞
明朝历史上皇帝不少,短命皇帝也有几个,可像朱常洛这样刚登基就匆匆驾崩的,整个王朝里就一个。他等了二十年才当上皇帝,结果只活了30天。这30天里,宫廷像炸了锅他连做四件事,事事要命,步步踩雷。到底是巧合,还是早就注定?
朱常洛的故事,得从明神宗万历皇帝说起。
万历十年,一个宫女王氏在后宫偷偷生下了个男孩。这个孩子一出生身份就很尴尬。按理是长子,应该理所当然被立为太子,可他娘不是皇后,也不是贵妃,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答应。偏偏皇帝最宠爱的是郑贵妃,她也有儿子——朱常洵。
明面上是后宫之事,其实全是政治角力。朝臣纷纷上奏:“皇长子既立,国本应定。”可万历不理,大臣说急了,他就干脆十几年不上朝,创下史上著名的“万历怠政”。整个朝廷陷入僵局,文官集团跟皇帝暗中博弈,人人都知道关键点在哪:到底谁才是太子。
朱常洛就在这场拉锯战中长大。他不是受宠的皇子,住的是偏僻宫室,身边没太监争着伺候,吃穿用度比不上宠妃之子。他也不敢说什么,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到了万历二十九年,朝臣压得紧,东林党几次上疏,群情激愤。皇帝拗不过,才“被迫”册立朱常洛为太子。那天宫里没奏乐,也没大典,连册封文书都是内阁草草写好,皇帝签了名就算完事。整个册立仪式冷冷清清,和其他皇子的排场比起来,简直像是临时工转正。
但这“转正”,只是个形式。太子没有实权,不能干政,也没亲信班底,只是坐等登基。他不能表现得太能干,怕皇帝反感;也不能太窝囊,怕朝臣失望。他像个没根的浮萍,在宫里悄无声息地熬着日子。
太子朱常洛一熬就是十九年。有人形容他像一株扎不下根的苗,长在石缝里,风一吹就要倒。最诡异的是,万历三十八年还发生了一桩刺杀案。
一个叫张差的人混进宫中,持木棍闯进太子宫门。这人疯疯癫癫,说是“被人雇来吓太子”。宫里惊动了,东厂、西厂、锦衣卫都介入调查。结果调查没查明,张差被处死,幕后是谁也没追问。朝廷上下心知肚明:这不是简单的案子,背后怕是有人故意动手,想让太子出事。
一个太子,十九年被压制,几次差点死掉,还得每天装没事。这种人一旦熬到头,会不会一口气撒出去,把压抑了几十年的情绪全都爆发?没人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样的皇位,根本不好坐。
万历四十八年,七月二十一日,万历皇帝驾崩。
两天后,朱常洛正式登基,年号“泰昌”。
朝堂沸腾。文官们欢呼雀跃,觉得终于苦尽甘来。一个合法的皇帝登基,意味着朝政可以回归正轨。天下将安,国家可稳。
可宫里的人却皱起眉头。新皇帝登基的第二天就宣布:赦免天下囚徒,恢复被贬官员,废止前朝不合规条令,还特别召见了多位东林党成员,准备重用。
短短几天,一连串政令下得又急又猛。很多人都说:这是在给自己刷存在感。
但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宫中送来了“贺礼”——郑贵妃亲自挑选的八位美人,一水儿的年轻貌美,才貌双全,说话温柔。她们并非普通宫女,而是贵族官宦之女,专挑光宗喜欢的类型进贡。
光宗多年压抑,这下彻底爆发。连着几晚,他不出内殿,不批奏折,也不听医官劝阻,就泡在美人堆里。御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内官报告:“陛下每日饮酒宠幸,身体亏损,眼见不支。”
这种状态持续了十天。
八月初七,皇帝开始出现不适。最早是乏力、头晕,随后呕吐、腹泻,还伴有高烧。御医开了清热解毒药,他不吃。理由是:“朕不喜欢药味。”
这时宫里出场一个关键人——崔文升。
他是万历晚年宠信太监,掌管尚膳局。看皇帝病得不轻,他献上一剂“通腑汤”,说能清火排毒。皇帝照单全收,连夜服下。
第二天,病情恶化。腹泻加重,整个人昏沉,连站都站不起来。御医们吓坏了,说:“药有寒毒,不可再服。”崔文升不听,继续进药。
这才几天,皇帝像换了一个人,从风光登基的“太昌天子”,变成了榻上昏厥、满脸虚汗的重症病人。
整个皇宫乱成一锅粥。
朝中开始议论:是不是又要换皇帝?
皇帝病了,宫里乱了。
最先慌的不是大臣,而是伺候在光宗身边的内官们。他们看得最清楚:这不是普通的风寒感冒,短短几天,皇帝整个人像换了壳。之前还能下床、能说笑,吃两口粥。到八月初十,他已经起不来了,躺在龙榻上连睁眼都费劲,说话靠人贴耳朵听,连太监们都听不清他在嘟囔什么。
朝中其实有人隐约知道情况不对,可外头人进不来,内廷把消息压得死死的,谁也不敢明说皇帝危殆,怕坏了大礼制。
这时候有个角色悄然登场,名字不显,却把整件事搅得天翻地覆。
这个人叫李可灼,道士出身,早年在太子朱由校府中献方施术,说是有一“养元益寿”丹,能补肾固精,调和脏腑。朱由校当时体弱,吃了几次后确实气色转好,对他有些信服。
八月初十夜,光宗卧床不起。宫中焦头烂额,内侍崔文升亲自去请太子,说父皇病重,请太子即刻入宫问安。
朱由校一进门,脸色就变了。
龙榻上的父亲面色蜡黄,嘴唇发紫,一边抽搐一边打寒战,浑身湿透。太医正在旁边跪着守着,却一脸茫然,不敢再施针。有人小声说:“陛下服了崔公的‘泻药’,病势未解,反而加剧。”
这时太子身边有人提议:何不让李可灼再献一方?他曾救过太子,说不定也能稳住圣体。
李可灼奉召进宫,带了一颗“红丸”。他讲得玄乎:“此丸虽小,效力奇伟,专治虚火逆乱,能回阳救脱。”药用红纸包裹,外层镀金,内含麝香、硃砂、丁香等热性成分,说白了是个强效激发剂,有点像古代版的人参激素。
御医听后都皱眉,没人敢给皇帝吃这个。可皇帝醒不过来,谁都想赌一把,怕的不是病,而是等死。
李可灼亲自拿着药,说这是给太子准备的补方,非毒非泻,服后不过助阳提气。
八月十一日夜,红丸进宫。
御医全场目睹,皇帝服下一颗,半个时辰后,果然见效。光宗醒了,睁开眼睛,看见太子就说了句话:“你也来了?”语气虽虚,但比前几日清楚得多。
众人激动了,以为转机来了。
太子当场赐赏李可灼,御医也松了口气,有的还说:“似有回春之兆。”
整个建极殿一夜未眠,所有人等着第二天看结果。
八月十二日,天亮前,皇帝开始反复呕吐,身子打颤,口唇泛黑,手指冰凉。御医再入,已查无脉象。午后,他昏迷不醒,至酉时断气。
这个节奏快得出人意料。
一夜之间,从“有望转安”到“驾崩”,众人傻了。
更大的问题不是药,而是继位。
皇帝没立遗诏,也没正式册立朱由校。虽然他是太子,但按宫中逻辑,谁掌门谁说了算。郑贵妃不服,想扶自己儿子朱常润上位。
她开始秘密召见旧部,准备另立储君。
这时候,朝中东林党的人察觉不妙。他们在光宗重病那几日里早有准备,一面联系宫中太监掌钥,一面密布耳目监视后宫动向。
朱常洛一死,消息刚出,几位大臣立即联名上奏,请立太子。朝报第二天发布,百官齐集,强行确立朱由校为嗣皇帝。
他们知道,如果慢一步,后宫那边一旦拥立他人,再想更正就晚了。
这场围绕皇位展开的权斗火速结束,但幕后的人物全都留下了烙印。
李可灼终身不得赦。崔文升不久“暴毙”,有人说是被毒死,有人说是自尽,连死因都没搞清。
“红丸案”成为明朝最著名的宫廷悬案之一。
这颗药,不管是仙丹还是毒丸,它成了压垮朱常洛最后一根稻草。
回过头看朱常洛的这30天,有人总结:他一连干了四件事,每一件都像在自戕。
第一,沉溺后宫。八美图一夜宠遍,他本就体虚,哪禁得起这种折腾?御医苦劝无效,体力透支是肉眼可见的事实。
第二,乱服药物。崔文升的泻药,道士的红丸,没有一道是正统医学程序,所有药都是“旁门左道”。一个皇帝,最后靠道士治病,这不是无奈,是制度失控。
第三,朝政不稳。他急于显示新政,一口气罢免万历时期旧官,启用东林党,结果刚稳定几天就人亡政息,引发大批文官混战。
第四,最致命的——死前没留下监国安排,也没明确太子继位令。谁来继位?朱由校是太子,可年幼。郑贵妃一系不服,想推自己儿子上位。
宫中一时间火药味十足,史称“宫门血雨”。
还好,文官抢在太监前头,扶朱由校继位,是为明熹宗。可他年幼无知,张皇失措,不久后权力落入魏忠贤之手。
东林党斗不过阉党,清流被一一肃清。明朝从此再无翻身之力。
这一切,起点都在朱常洛这30天。
一个皇帝死得快不奇怪,可像这样一登基就死,一死就出乱子的,古今罕见。有人说他命不好,有人说是宫斗毒手,其实说到底,他是一位没有准备好的皇帝,在最不合适的时间被推到最危险的位置。
宫中再无光明,朝堂不再安稳。一个皇帝的死,像根导火索,把明朝推向更深的裂缝。
更新时间:2025-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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