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活阎王”谷正文离世前，再三嘱咐：把我和19枚勋章埋一起

2007年1月，台北一家医院的病房里，97岁的谷正文用颤抖的手指摩挲着19枚勋章，对养女谷美杏留下最后嘱托——这些象征着他复杂一生的勋章，将伴随他长眠地下。

谷正文, 其实他本名叫郭同震, 山西汾阳那儿的人, 家里条件挺好, 1910年出生的, 那会儿兵荒马乱的, 能读书就是个稀罕事, 他不一样, 一下子考进了北大中文系, 正儿八经的知识分子, 那个年代能进北大的, 真没几个, 九一八事变之后, 整个国家都透不过气, 他也是一腔热血的青年, 跑去参加学生运动, 还当过北平学生运动委员会的书记, 偷偷入了党, 这些都是那个年代年轻人的选择, 到了三三年, 风向变了, 人被抓了进去, 罪没少受, 最后还是没挺住, 投了过去, 从那个时候开始, 他的人生就拐了个大弯。

一进军统, 那个脑子好像突然就通了, 戴笠特别看好他, 做事干净利落, 四六年的时候, 一下子就把北平的地下电台给端了, 谢士炎将军还有一大批人就这么暴露了, 地下党的损失特别大, 这事在圈子里一下就响了, 解放战争那会儿, 地下工作就是脑袋别裤腰带上干活, 四九年, 他跟着国民党跑去了台湾, 还是干他的老本行, 把中共台湾省工委给清理了一遍, 后来还策划了“克什米尔公主号”那件事, 都是些大案子, 前前后后换来了十九枚勋章, 看着金灿灿的, 可那背后是多少人的故事, 多少血和泪。

到了台湾那边, 人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活阎王”, 手段确实狠, 连毛人凤都亲口说, 这人比自己还厉害, 等他老了, 有人采访他, 他说自己没什么错, 还反问记者：“我是坏人吗”, 别人眼里的他, 和他自己眼里的自己, 这中间的差距, 谁都看得明白, 一个人的复杂, 历史的那种沉重感, 就这么体现出来了。

说起他家里那摊子事, 四段婚姻, 一辈子没过上安稳日子, 疑心病特别重, 喝杯茶都怕里面有东西, 和家里人吵起架来, 能直接掏出枪, 对自己女儿也这样, 闹到最后, 身边就只剩下个养女谷美杏, 真是众叛亲离, 以前那么风光, 到老了再看, 手里攥着的, 除了那堆勋章, 就是一脑子的回忆。

他聊起蒋介石父子, 嘴上一点不客气, 说这俩人根本不看书, 不懂历史的规律, 连唐宋哪个朝代在前头都分不清, 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 那个味道就不太一样了, 像是在反思, 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知道是不是也在批评自己走过的路, 嘴上虽然没说, 心里怎么想的谁也猜不透。

零五年的时候, 他出了本回忆录, 叫《白色恐怖秘密档案》, 里面的案子写得清清楚楚, 可一句忏悔的话也没看见, 临死前, 就一直盯着那十九枚勋章看, 这些东西陪他走到了最后, 养女按照他的遗愿, 把这些勋章跟他一起埋了, 这些东西, 既是他这一生的句号, 也成了历史的物证。

零七年一月, 他九十七岁, 在台北的医院里走完了这辈子, 养女给他办了后事, 那些勋章就陪着他一起进了土, 他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告别, 只有那些勋章, 静悄悄地躺在那里, 时间慢慢过去, 历史也就这么留下了痕迹。

谷正文这一辈子, 就是大时代里的一个人, 他热血过, 也狠辣过, 人聪明, 疑心又重, 走的每一步, 都和那个时代紧紧绑在一起, 到底是他自己的选择, 还是被历史洪流推着走, 这事儿谁也说不清, 评价他这一生, 不可能简单用好坏来分, 也许, 那些和他一起埋进土里的勋章, 才是最合适的注脚, 见证了所有的复杂, 把思考留给了后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