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富税逼走首富？Zara创始人千亿资产转投英国,西班牙留不住富豪?

当Zara创始人将数十亿资产转移出伊比利亚半岛，蒂斯河畔竟成意外受益者

89岁的亿万企业家阿曼西奥·奥特加并非蒂斯河畔家喻户晓的名字，但这位以创立Zara闻名的富豪，如今已成为该地区不可忽视的存在。

他掌控的家族办公室PontegadeaInversiones上周从加拿大投资巨头布鲁克菲尔德手中收购了PDPorts公司49%的股份，交易金额未对外披露。PDPorts运营着蒂斯港和哈特尔浦的主要港口设施。

这位西班牙富豪在英国已拥有价值25亿英镑的房地产组合，但此前投资多集中在酒店、商铺和写字楼领域。此次收购PDPorts是他首次在英国大规模涉足基础设施和物流行业。

Pontegadea方面坚称这笔投资纯粹基于商业价值考量，但观察人士指出，进军港口领域可能带来一个额外好处：降低这位富豪的财富税账单。

西班牙的财富税素有争议，1977年首次作为“紧急措施”推出，2011年在暂停三年后以“临时措施”名义重新实施。该税种按西班牙居民全球资产价值的0.2%至3.5%按年征收，规定财富税与所得税的合计税负不得超过应税收入的60%。

这一规则使得征税范围更多指向高收入群体而非“资产丰厚但现金匮乏”的老牌富豪，而奥特加正处于这一高收入富豪区间的典型代表。

据《福布斯》估算，奥特加的个人财富近1150亿美元（约合860亿英镑），主要来自其持有的Inditex集团59%股份——这家公司旗下拥有他50年前创立的Zara品牌。

14岁辍学后，他从西班牙加利西亚一家服装店的店员起步，于20世纪60年代初开启了自己的服装生意。如今他的财富并非纸上数字：从商业帝国中，他定期获得数十亿欧元的股息收入。

得益于通过Pontegadea旗下两家子公司持有的Inditex股份，今年他的股息收入首次突破30亿欧元。他通常将几乎全部股息用于收购房产和企业。

奥特加在英国的多数投资都属于西班牙财富税的征税范围，但税法规定：若西班牙富人持有生产性或经营性企业（不含房地产）超过5%的股份，该部分资产不计入应税财富——PDPorts恰好属于这类投资。

接近Pontegadea的消息人士表示，家族办公室的大部分资产仍需缴纳财富税，将股息等收入重新配置到具有经济生产力的资产中是常规操作。

不过近年来Pontegadea明显在拓宽投资组合，减少纯房地产占比，增持能源和基础设施公司5%以上的股份——通过特定结构设计，这些投资有望符合财富税豁免条件。消息人士称部分投资可能适用豁免政策以降低税负，但强调这并非选择资产或交易时机的核心动机。

奥特加的战略转向主要聚焦能源领域。2022年西班牙收紧财富税征管规则后，Pontegadea在2023年向能源项目投入6.93亿欧元，是前一年的两倍多。

过去五年，其家族办公室先后收购了电力巨头Redeia和天然气运营商Enagas各5%的股份，在能源领域的十多项投资中，还包括葡萄牙电力与天然气运营商Ren12%的股权，以及西班牙和法国的多个太阳能与风能电站股份。

除能源外，2022年Pontegadea收购了电信服务商Telxius三分之一股权，去年12月又拿下荷兰停车运营商Q-Park20%的股份。此次收购PDPorts49%股份是奥特加规模最大的持股之一，这使英国成为其多元化战略的核心。

这笔投资既凸显英国从西班牙首富的投资热潮中受益，也折射出财富税的扭曲效应——批评者认为这类税种往往弊大于利。

周五，警务大臣戴安娜·约翰逊表示：“重要的是研究和讨论这些问题，依据证据判断哪些可行、哪些不可行。”

尽管呼声渐高，但英国内阁大臣们对财富税提议持低调态度，担忧这会加速富人离开英国——此前非domicile税制的废除已引发相关担忧。无论税制如何设计，都可能让奥特加这样的投资者却步。

奥特加在英国房地产界虽不显眼却举足轻重。其标志性资产是伦敦维多利亚堤岸的新古典主义建筑阿德尔菲大厦，据传收购价达6.8亿欧元。

Pontegadea在伦敦的其他资产包括皮卡迪利大街丽思酒店对面的20世纪20年代商业建筑德文郡大厦、布卢姆斯伯里带屋顶花园的邮政大厦，以及牛津街附近的前BBC办公楼。根据英国CompaniesHouse文件，2024年3月Pontegadea的英国资产组合估值24亿英镑，年租金收入9800万英镑。

他的全球房地产帝国据称价值200亿欧元，遍布西班牙、葡萄牙、意大利、德国、荷兰、卢森堡、爱尔兰、英国、加拿大和美国，租户包括亚马逊、沃尔玛和Primark等企业。

尽管Pontegadea否认财富税是奥特加从纯房地产转向能源和基础设施投资的主因，但顾问们表示，即便对中等富裕的西班牙居民而言，财富税也在财务规划中占据重要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