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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上海昌硕科技，是苹果在上海最大的组装厂，如今要把iPhone生产线全打包给立讯精密了？

高峰期八九万人的大厂，一下子订单锐减，很多人饭碗晃荡，这不就是第二个富士康在撤离的节奏吗？

其实此事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早几年央媒就反复提醒过，低端代工这碗饭，吃不了多久了。

热闹散了，但不是“倒下”，是“变样”

走在上海浦东康桥工业区，很难把眼前的冷清和过去的热闹联系起来，过去这里被叫作“不夜街”，不管多晚，霓虹灯亮得晃眼，卖炒粉的铁锅敲得震天响，路上全是从昌硕科技下班的年轻人。

那会儿，昌硕就像一座“万人城”，八九万工人吃住都在厂里，从幼儿园到小超市一应俱全。

哪怕是夜里十点多，工人多到让整条街像赶集一样，周边商铺全靠他们吃饭，店租都被炒得老高。

但从2024年三季度开始，一切像被突然掐断了电源。

近二十条生产线停下，机器拆了装车往外运，宿舍楼空了一半，街道商会统计，三个月倒了三十多家店，尤其餐饮店关门最明显。

临时工的日薪从280掉到200，返费也消失了。以前抢工人，现在工人等活干，表面看，是昌硕“衰了”。可如果只看到这层，就误会了中国制造发生的真实变化。

昌硕的变化并不是生产撤走，更不是产业外迁，而是它曾依赖的“人海战术”开始失效。

和硕把昌硕的iPhone订单从40%砍到15%，正是因为市场对纯手工模式不再买账，廉价劳动力的优势用到头了，中国劳动力年龄上涨、人口红利消退，这种最传统的做法很难继续撑下去。

康桥的静，是旧模式走到尽头的自然结果。

但在100公里外的江苏昆山，另一幕却热得冒烟，昌硕这里“凉了”，立讯精密那边却在往地里打桩、拉钢梁、装设备。

它承接的不是人，而是订单，而且把整套生产逻辑推翻重来，以前贴屏幕、装摄像头这种活，全靠手快的工人。

现在昆山的立讯精密基本全换成自动化设备。一条线过去要十个熟练工，现在三个人就够：一个盯数据，两个管异常。

效率硬生生提高40%，合格率从98.2%拉到99.5%，每提高0.1%，在苹果这种体量下都是以“亿”为单位的收益。

说白了，同样装手机，立讯用的是机器+脑子，昌硕靠的是人+体力。这一次，机器赢了。

人海退场，技术上位

这一轮变化，最先被影响的是工人，以前在昌硕，只要动作快、肯熬夜，一个月也能挣不少。

可现在立讯精密的招聘要求完全变了，它要扩招五万人，却不是要“拧螺丝工”，而是要“懂设备、会看参数、能处理故障”的自动化设备操作员。

工资也跟着涨，6000到8000成了主流，比传统流水线高20%，也就是说，吃“体力饭”的人越来越难混，吃“技术饭”的人越来越抢手。

原来那些离开昌硕的工人，也出现了分化，有些人拿赔偿回老家，但也有像刘姐（化名）这样的人，主动往上走。她花三个月脱产学习，在新能源厂学会了看电路图，现在做电池组装技术员，工资涨了，职业也稳了。

这说明一个事实：产业升级不是简单裁员，而是把工作从“靠手”变成“靠脑”，谁适应了，路更宽，谁不适应，压力自然大。

这种变革不是个案，全国都在经历类似的跨越，杭州义乌那家做垃圾袋的小厂，以前卷一个袋子赚几分钱，差点被价格战拖垮。

结果老板一狠心，砸500万搞研发，做出了免撕、带香味、抗菌的垃圾袋，没人看得上眼的东西，一跃卖到25块一卷，2024年卖了三亿多。

能活下来的，不是最拼命的，是最会升级的。

浙江万乐包装科技也是这样，过去靠大单吃饭，现在主动砍掉最赚钱的业务，投入千万做数码印刷。电商只要下几百个的订单，他们三天就能交货，交付速度快到让客户离不开，订单直接涨了三倍。

东莞华贝电子更激进，原来毛利率只有10%的组装厂，咬牙砸8000万建研发中心，专攻智能手表。

2024年新产品出来后，毛利率飙到35%，这是赤裸裸的现实：越是贴近技术，越能赚钱，越是靠重复劳动，越容易被淘汰。

不是撤离中国，而是中国自己在“进化”

每次中国制造业出现调整，就有人说“企业跑了”“产业链转移了”，但苹果高管在2025年江苏交流会上给出的数据直接把这个说法打回去：苹果全球80%的核心供应商还在中国，其中一半在江苏。

2024年苹果在华供应链产值不仅没降，还涨到8500亿，立讯精密一家就占了14%，为什么苹果搬不走？因为中国几十年积累下来的供应链效率，是别人模仿不来的。

印度那边因为一颗螺丝钉精度不对，整条线停三天，被迫从昆山空运补货，越南工厂流失率40%，培训成本是中国的三倍。

苹果自己也明白，要想复制中国供应链，十年都不够。

昌硕的收缩不是产业跑了，而是旧模式退出舞台，低效产能被挤掉后，空出来的位置立马被更高效的自动化工厂填补。

昌硕给员工“N+1”赔偿，还设了去重庆、昆山体系内工厂的通道，待遇也接得上，这就是产业链在做“洗牌+分流”。大家看到的不是“撤离”，而是一次深层的换血。

康桥的街现在安静了，但昆山的自动化产线昼夜不停，义乌的研发室在测材料，东莞的技术员在敲代码。

中国制造不是退场，而是换了更强的姿态继续往前跑，对抱着旧模式不放的人来说，这场冬天确实冷，但对愿意往上走的人来说，这正是甩开竞争对手的最好时机。

参考信源

中国青年报

36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