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南生这个人,提起他,很多人会想到中国改革开放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他是广东汕头人,生于1922年,从小在那个繁华的商埠长大,后来投身革命,扛过枪,打过仗,经历过无数生死考验。
1979年,他以广东省委书记的身份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乡汕头,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曾经的小香港,如今破败得像个废弃的村子,他心里五味杂陈,甚至悲从中来,忍不住感慨:“当年豁着性命闹革命,换来却是这样。”
这次回乡的经历,直接点燃了他推动改革的决心,也促成了中国经济特区的诞生。
1922年他出生在汕头,那时候的汕头可不是一般的热闹。作为潮汕地区的核心城市,汕头靠着韩江、榕江、练江三江汇流入海的地理优势,早就成了商贸重镇。
清朝时,这里是对外贸易的港口,码头边商船来来往往,街上商贾云集,连舞厅的灯光都彻夜不熄,被人称为“小香港”。吴南生小时候,家里条件不算差,耳濡目染的都是这种繁华景象。
1936年,14岁的吴南生投身革命,第二年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那年头,年轻人闹革命可不是说着玩的,日本鬼子打进来,国破家亡,他跟着队伍扛枪上阵,参加抗日战争。
后来又打了解放战争,1944年还被派到延安中共中央党校学习,算是接受了系统的革命教育。抗战胜利后,他从延安去了东北,1949年随军南下,解放了广东。
之后,他在江西南昌当过副市长,又回到汕头,担任过市委副书记和军事管制委员会副主任。几十年的革命生涯,他没少吃苦,也没少流汗,为新中国成立立下了汗马功劳。
到了1979年,吴南生已经是广东省委的高级干部,时任省委书记。这一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刚开完,全国上下都在琢磨怎么搞经济建设,他被派回汕头传达会议精神。
按理说,回家乡应该是个高兴事儿,可他万万没想到,这趟回乡之旅会让他既震惊又心痛。
1979年1月,吴南生带着任务回到汕头。他一脚踏进城里,差点没认出来这是自己长大的地方。街道上,路坑坑洼洼,积满了脏水,行人走路都得小心翼翼,不然一脚下去就是一身泥。
路边的房子老得不成样子,墙皮掉得露出里面的砖头,窗户框锈得快散架,感觉一阵风就能吹倒。空气里一股臭味,尘土混着下水道的味道,熏得人喘不过气。公共设施更别提了,电灯三天两头不亮,电话基本不通,停电是家常便饭,晚上黑灯瞎火,连个路都看不清。
更糟的是城市卫生,垃圾堆得到处都是,自来水管老化得没法用,下水道堵得污水横流,有些地方甚至有人直接把粪便倒街上,臭得让人想吐。
吴南生住进招待所,房间里没电,只能点蜡烛,地上还有污水流过,墙角全是脏污。他一夜没睡好,满脑子都是小时候的汕头和现在的对比。
他记忆里的汕头,完全不是这副模样。早年间,汕头可是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一站。唐朝时,这儿就是商船的始发港,宋朝时,潮汕的瓷器从这里卖到印度、埃及、波斯甚至西班牙。
到了清朝,汕头开埠,成了对外贸易的大港口,码头上一片喧嚣,商铺林立,经济发达得不得了。解放前,汕头还是华侨出海的跳板,侨汇源源不断流进来,养活了一片繁荣。
可解放后,尤其是特殊时期那十年,汕头经济一落千丈,城市建设停滞,群众生活苦不堪言,昔日的荣光早就没了影儿。
吴南生看着这一切,心里不是滋味。他跟当地干部算了一笔账:汕头全市人口上百万,可经济产值低得可怜,工业几乎为零,农业也撑不起大局,群众连温饱都成问题。
他忍不住问自己,也问身边的人:“我们当年拼了命闹革命,就是为了让家乡变成这样?”这不是抱怨,是真真切切的失望和愤怒。
吴南生不是光会感慨的人,他是个实干家。看到汕头的惨状,他心里憋着一股劲儿,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1979年那会儿,中国刚开始改革开放,经济濒临崩溃,广东作为沿海省份,离香港近,条件好,正好是试水的好地方。吴南生琢磨着,要救汕头,得打破计划经济的框框,学学外面的路子,用外资,用市场,把经济搞活。
他想起以前海外朋友说过的话:你们能不能搞个像台湾那样的出口加工区,或者像自由港那样的地方?如果敢干,肯定见效快。吴南生觉得这话有道理。
当时他感冒发烧,可还是撑着写了一封1300字的电报发给广东省委,讲了汕头的现状和他的想法。他建议在汕头划一块地,彻底放开政策,吸引外资,搞活经济,把群众的生活拉回正轨。
回到广州后,他在省委常委会上又把这事儿提了一遍。他说:“国家经济都快不行了,咱们广东得先走一步。在汕头划块地试试,用优惠政策把外资拉进来,把国外的好东西弄过来。”他还拍了胸脯:“要是出了问题,要杀头就杀我!”
吴南生的建议不是空想,广东省委挺支持。1979年3月,省委把这个想法报给了中央。4月,中央在北京开工作会议,广东提出在深圳、珠海、汕头设经济特区,中央领导听了觉得可行,让广东先试试看。
1980年8月26日,全国人大常委会正式批准在深圳、珠海、汕头和厦门设立经济特区。吴南生被任命为广东省经济特区管理委员会主任,负责筹建深圳、珠海、汕头三个特区。
这活儿可不好干。国内很多人不理解,觉得搞特区是走资本主义路,意识形态上过不去。有些老同志直接反对,说这是在搞“殖民经济”。还有海外商人,怀疑中国政策不稳定,怕投了钱收不回来。
吴南生顶着压力,一步步往前推。在深圳,他牵头弄出了《广东省经济特区条例》,这是中国第一部关于经济特区的法规,算是给特区定了规矩。
他还推动了蛇口工业区的建设,蛇口后来成了“特区中的特区”,是中国改革开放的试验田。在汕头,他盯着基础设施重建,修路、建厂,还拉了不少侨资回来,慢慢让汕头有了起色。
当然,干这事儿也不是没争议。有人说他搞特区是“卖国”,还有人说他拿了好处,搞腐败。吴南生没辩解太多,他心里清楚,改革哪有不挨骂的,只要结果好就行。他顶住这些非议,硬是把特区搞起来了。
几年下来,特区真干出了名堂。深圳从一个小渔村变成了高楼林立的城市,工厂一家接一家开起来,港口又热闹了。汕头也慢慢找回了当年的感觉,侨资带回了资金和技术,街上又有了人气。
1984年,邓公去深圳、珠海看了看,直夸特区是“改革开放的伟大创举”,这算是给吴南生和他的团队打了强心针。
经济特区的成功,不光救了汕头,也给全国开了个好头。后来,特区的经验被推广到沿海城市,再后来全国都动起来了,中国经济这才有了腾飞的基础。吴南生因为这事儿,被人称为改革开放的探路者之一。
吴南生干完特区的事儿后,慢慢退了下来。晚年他回了广州,2018年4月10日去世,享年97岁。他的故事,不光是汕头的故事,也是中国从穷到富的一个缩影。
更新时间:2025-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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