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铁军：服务业发达的印度为何没有发达？实地调研后我得到答案

印度服务业占比高，这事儿在国内讨论了好多年，尤其是90年代开始，就有不少人觉得印度这方面走在前头，咱们中国第三产业老是上不去，就得学学印度。进入新世纪，温铁军自己去了印度好多次，也带着疑问去实地看。结果发现，印度服务业看起来热闹，但国家整体发展没跟上，这里面有深层原因。不是简单说它发达不发达，得从经济结构、社会基础和全球化分工来挖一挖。

先说印度服务业到底怎么个发达法。数据上看，印度第三产业占比早就在50%以上，新世纪初就冲到56%，这在发展中国家里算高的。里面IT产业拉了大头，班加罗尔那些科技园，外包业务做得风生水起。呼叫中心、软件编程、咨询服务，全是给欧美国家干活。制药业也强，生产仿制药，不用付专利费，吸引不少中低收入国家的人去印度看病。结果印度成了全球服务提供商，号称世界办公室。中国是制造业大国，印度就是服务业大国。这模式听着顺，但为什么国家没整体发达起来呢？这得从制造业说起。

印度制造业一直卡壳，上不去。独立于1947年，到现在快80年了，工业化水平还低。制造业占GDP也就15%到20%，徘徊不前。2015年莫迪政府推印度制造计划，想把制造业拉到25%，但推进慢，实际效果有限。为什么呢？因为底层基础没打好。农业还占大头，就业人口一半以上在农村，但土地改革没彻底搞定。中国50年代就完成了土改，农民分到地，生产力解放了。印度呢，到现在土地集中在大地主手里，种姓制度遗留影响大，底层农民没动力也没资源搞现代化。结果农村人口大量进城，形成贫民窟，城市化率高，但质量低。制造业需要稳定劳动力、基础设施和产业链，这些印度都缺位。

温铁军去印度调研时，发现IT业虽火，但不服务国内。国内产业弱，对高科技需求小。IT人才多是英语好的知识分子，在本土没就业空间，就转向外包。90年代美国把军用网络转民用，互联网普及，软件需求爆棚。欧美劳动力贵，程序员活累，就把基础编码转到印度。印度人数学强，英语流利，成本低，成了理想地。软件出口从90年代初的几千万美元，涨到2000年代的百亿美元。班加罗尔出口额从91年的150万美元，跳到01年的16亿多。这拉动了服务业，但本质是海外需求驱动，不是本土内需。

再深挖，印度服务业发达恰恰因为制造业弱。没工业基础，经济就偏向服务。全球化分工里，发达国家把脏活累活甩出去，印度接盘。呼叫中心接欧美电话，解答税务、健康问题，口音重，客户还得让慢点说。制药业靠仿制专利药，服务全球中低层患者。日本、韩国、中国台湾的人都去印度治病。这模式让印度中产受益，他们占人口不到10%，英语教育好，融入全球化，收入高，在新德里国际中心喝咖啡，跟西方人没两样。但底层92%人口在灰色地带，非正式经济，靠小摊贩、零工过日子，没分享到红利。社会分化严重，上层下层两个世界。

从历史看，印度殖民地背景重。英国统治下，英语教育针对精英，独立后这成了优势，但也锁死了结构。90年代经济改革，放开外资，吸引外包，但没解决根子问题。工业化停滞，因为政治多元，种姓、宗教、区域矛盾多，就算有强人领导，也整合不了。像莫迪推改革，但土地收购难，农民抗议多。相比中国，印度没形成完整产业链，制造业外资少，本土企业弱。结果服务业占比高，看似先进，其实是畸形。发达国家服务业高，是因为工业化后转型，印度是跳过工业直接服务，根基不稳。

调研中温铁军还看到，印度IT研究机构设备落后。咱们中国那时候电脑已升级，他们还用老型号，386、486那种。说明本土需求弱，高科技不落地。整个经济依赖外资，波动大。全球危机一来，服务外包缩水，印度就受冲击。2020疫情，服务业重创，就业丢了上千万。长远看，这模式不利于大众生活提升。精英受益，但大众贫困率高，营养不良问题严重。联合国数据，印度儿童发育不良全球第一。服务业没拉动整体可持续发展，脱离本土文化和社会。

再想想全球化背景下，新兴国家路径。印度是新兴七国之一，温铁军团队调研9年，写了《全球化与国家竞争》。印度从超前金融化，转向发展制造业，但难。印尼定位海洋大国，巴西、南非资源国困局，印度服务模式类似资源依赖，易陷中收入陷阱。西方宣传印度经济超中国，但忽略结构性弱点。GDP增速有时高，但人均低，贫富差距大。服务业占57%，但高端只雇5%，大部分低端服务，真实水平不高。

印度未来呢？整合难，政治强人难逆转历史路径。土地改革卡住，工业化慢，服务业再发达，也难整体崛起。咱们中国经验是，平衡三产，制造业打底，服务业跟上。印度得从本土需求入手，补工业短板，别光靠外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