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4月16日,第四野战军48军143师的一个班,在广东省曲江县大坑口的铁道桥执行警戒任务时,遭到一伙武装土匪的偷袭,包括班长在内的6名战士不幸牺牲。
战士们使用的枪支,也被土匪抢走了七支。
广东北江军区首长闻讯后震怒,调集大批精干力量赶往事发地点,发誓要让肇事土匪血债血偿。
不料这竟然是土匪声东击西的诡计。
第2天,一伙儿土匪突然出现在大坑口亚婆庙一带,拆毁了粤汉铁路上的一段钢轨,导致四节车厢出轨。
土匪们一拥而上,将出轨车厢上装载的物资劫掠一空,两名执行押运任务的战士不幸牺牲。
这起连环案轰动一时,就连省港的报纸,都做了连篇累牍的报道。
我军情报人员根据这些或真或假的报道,经过抽丝剥茧的调查,最后锁定目标:当地最大的土匪头目杨策雄。
抗战胜利后,省港的报纸上,把广东的那些势力较大的土匪头目,称其为“大天二”。
骨牌中,天牌(12点,黑红各半)最大,其次就是地牌(两点红),当地人称“大天二”,比人牌(红八点)要大一些。
把土匪头目称为“大天二”,就是形容他们“敬天欺人”。
杨策雄是广东北江地区最大的“大天二”。家住英德县望埠乡。
不同于其他土匪头目,杨策雄居然是黄埔军校四分校毕业的。
1939年12月,杨策雄考入在广西宜山成立的四分校第17期三中队。
这一期的学员命途多舛,刚入学三个月,桂南会战爆发,战事吃紧,在校学员编成暂编第120军,赶赴忻城红水河畔,准备迎击来犯的日军。
可鬼子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会战就结束了。
这次战役孰胜孰败难以判断,只是返回学校的学员们,没有继续学业,而是奉命搬家,四分校从宜山迁移到贵州的独山县。用了足足一年时间。
1942年2月,杨策雄毕业,名义上读了四年军校,实际用在学习上的时间,一年都不到。
毕业后的杨策雄并没有从军,主要是怕死,另外就是嫌赚钱少。杨策雄要回家当土匪。
当地的土匪与其他地方的土匪有所不同,都是家族式的。
这种方式的弊端是难以做大做强,好处是目标小,闷声发大财,而不引人注目。
另外这类土匪不会因为谁是老大起争端,有本事的能够得到快速提拔。
如果有后起之秀,族长就会拿出一大笔钱,送现任老大去省港或者澳门安家,每年有丰厚的退休薪水,每年祭祖时从祠堂里拿走的猪肉,也要比别人多三倍。实在是个名利双收的好营生,前提是有实力做到“大天二”。
土匪们的经济来源主要来自于设卡收税,公路、铁路、水上运输,都有专门的土匪负责,互不干涉,很少因为争地盘发生械斗。
除此之外,贩卖鸦片、药品,以及军火,也是土匪重要的经济来源。
最后才是抢劫过往客商,绑架人质勒索赎金。
由于有大量退休的“大天二”在省港、澳门,他们有钱有势,还具有一定的管理才能,所以一般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土匪从这些人手中,可以轻易的采购到先进的武器和紧缺的药品,因此这些家族式土匪武器装备之精良,就连日军见了都自愧不如。
杨策雄是黄埔军校毕业的,受过正式的军事训练,他用管理正规军的方式来治理土匪,使其战斗力得到快速提升。
杨策雄也因此脱颖而出,成为新一代的“大天二”。
对于这种家族式土匪武装,无论是日军,还是抗日武装,都不会去轻易招惹。反而还要刻意去结交一些“大天二”,只为能从他们手上,买到一些市面上买不到的紧俏物资。
1949年渡江战役后,蒋军精锐损失殆尽。白崇禧妄图在两广实现武装割据,开始大肆收编各地的土匪武装。杨策雄也不例外,得到一个“英德县国民党联防大队”大队长的头衔。
10月9日,二野第15军45师,当地游击队的配合下,顺利解放了英德县城。
杨策雄自知不是对手,于是宣布投诚,并主动上交了一批枪支弹药以示诚意。
其实这是杨策雄两头下注的障眼法,谁也不得罪。
盘踞在海南岛的薛岳,广西的白崇禧,当时都拥有不俗的实力,不久后爆发的金门战役,更坚定了杨策雄的观点。
12月初,杨策雄偷偷的去往省港,见到了一个化名林伦的特务。
杨策雄始终不知道林伦的真实身份,根据时间推算,这个林伦,应该就是军统头目谷正伦。
几个月后南方数省爆发规模空前的匪乱,大多和谷正伦有关。
这个身份不明的林伦,表示对杨策雄十分器重,并给了他一个“广东反共第五纵队第2支队”司令的头衔。
杨策雄拿着林伦给他的委任状回到英德,开始以“支队司令”的名义,大肆收罗散兵溃勇,地痞流氓,积极扩充他的土匪武装。
很快就网罗土匪2000多人,编成15个大队。
本来林伦给他下达的任务是新组建18个大队,但因为杨策雄比较迷信,第14 、15 、16大队始终没有组建。
杨策雄之所以在短时间内能够扩充如此多的兵力,主要还是他得到了惯匪赖强的鼎力支持。
赖强家住英德县大园村,心狠手辣,手使双枪百发百中,因此得了一个“神枪天魔”的绰号。
俗话说人的名,树的影,许多土匪听说赖强都跟了杨策雄,于是纷纷赶来投奔。
广东解放以后,粤北山区匪患猖獗,第四野战军司令部,将最擅长剿匪的第48军,调往赣南,粤北一带执行剿匪任务。
第48军的前身是东野十一纵,纵队司令贺晋年将军,更是有着剿匪专家的美誉。
驻扎在英德执行剿匪任务的部队,是四野48军的第143师。著名的战斗英雄董存瑞就是这个师的。
杨策雄蠢蠢欲动,最先察觉他有不轨之心的,是英德县望埠乡的公安队长范景中。他和杨策雄是同乡,知道这厮是个什么货色。
看在同乡的面上,范景中找到杨策雄,苦口婆心的劝说他不要执迷不悟。
杨策雄当面唯唯诺诺,私下里却唆使赖强等七名匪徒,将范景中枪杀在大街上。
杨策雄恩将仇报,引起当地百姓的极大愤慨,其中望埠乡小学校长陆上粘,与范景中是至交好友。
陆上粘为了替朋友申冤,动员本校学生,采用街头话剧的形式,揭露枪杀范景中的真相。
杨策雄恼羞成怒,于3月7日中午,下令将学校包围,然后亲率匪徒60多人,用手榴弹炸开学校的侧门,荷枪实弹的闯进校园。
为了不使学生受到伤害,陆上粘校长,教导主任邓海涛,教师赖伟楠,赖海英,韦雪筠(女),主动站出来,与匪首杨策雄理论。
杨策雄理屈词穷,下令将所有参与谈判的教职员工都带走。
为了斩草除根,陆校长身怀六甲的妻子邓素英老师,暂时借宿在杨校长家中的外甥,都被五花大绑的带走了。
土匪先是把人押送到崦山村,绑在大树上示众。
随后又把人押送到崩岗村的石岩里,途中韦雪筠被村民搭救,逃过一劫,其余人都惨遭毒手。
六尸七命,这起轰动一时惨案的始作俑者杨策雄,最后还丧心病狂的将遇难者的遗体,摆放在路边的岩石上示众。
剿匪部队闻讯赶来时,土匪已经远走高飞。
当地百姓被杨策雄的残暴所震慑,对杀人凶手的真实身份都三缄其口。
剿匪部队连续调查了三天,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六位遇难者中,有两位老师都姓赖,赖氏的族长不肯善罢甘休,于是委派剃头岭乡的乡干部赖汉光,去调查真凶。
赖汉光几经辗转,终于找到惨案中唯一的幸存者韦雪筠,从而锁定真凶。
色厉内荏的杨策雄,闻讯后担心真相败露,于是打算把赖汉光杀掉灭口。
3月10日,杨策雄带领数百名土匪,围攻剃头岭乡公所,将赖汉光枪杀后扬长而去。
杨策雄的嚣张,终于引起剿匪部队的注意,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将这股土匪一网打尽。
杨策雄意识到情况不妙,带人跑到翁源县的山区里避风头。
一个多月后,杨策雄感觉风头过了,带人返回英德。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兵强马壮,被剿匪部队逼的出外躲避,实在是丢面子。
为了把面子找回来,杨策雄竟然将袭击的目标,瞄准了驻守在当地的剿匪部队,于是就出现了本文开始的那一幕。
剿匪部队被土匪偷袭,这和狐狸打猎人没什么区别。
也是杨策雄时运不济,他惹了最不该惹的人,以擅长剿匪著称的四野48军。
在见多识广的贺晋年军长看来,杨策雄只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对付这种货色,根本用不着贺军长亲自出马。
5月初,海南岛战役结束,剿匪部队指挥部终于有时间抽调兵力,来解决杨策雄这股土匪了。
北江军区第十团二营,以及48军134师的一个侦察连,奉命赶赴英德执行剿匪任务。
之前的一段时间,杨策雄更是嚣张的不得了。他派人在翁源到韶关的公路上私设关卡,所有过往车辆,都要给他交一部分费用才允许通行。
另外繁忙的北江航道也被杨策雄控制,过往的商船只都要给他交钱。
收费标准是杨策雄定的,一艘火轮缴纳300银元。木帆船100银元。至于其他过往车辆和船只,也都有不同的收费标准。
如果碰上没钱的,用贵重物品顶替也可以。如果贵重物品都没有,那就只能赔上一条命了。
杨策雄这么一折腾,弄得过往的客商怨声载道,公路上的车辆,北江中的商船,都日益稀少。
往来的客商少了,杨策雄收不上钱来,于是就有了攻打县城的打算。
但是英德、翁源、曲江三个县城选哪一个,杨策雄有些举棋不定。
就在这厮犹豫不决之际,剿匪部队两路出击,对杨策雄股匪已呈夹击之势。
杨策雄并不慌张,剿匪部队充其量一个营另一个连的兵力,要想吃掉他的两千多人,是根本不可能的。
野心膨胀的杨策雄,决定跟剿匪部队来个硬碰硬。
第134师的侦察连兵力少,似乎更好对付一些。
于是杨策雄集中兵力,当众叫嚣:定叫来犯G军有来无回,跑掉一个就算我输。
杨策雄虽然军校毕业,也是个纸上谈兵的货,土匪人数比剿匪部队多了近十倍,可竟是些乌合之众,对付训练有素的四野侦察连,就有些鸡蛋撞石头的感觉。
兵力上不占优势的侦察连,既没有固守阵地等待援兵,更没有因为土匪人多就望风而逃。而是出乎杨策雄意料的,直接发起攻击。
剿匪部队的迫击炮弹就像长了眼睛,瞬间就将土匪的十几个机枪火力点儿全部摧毁。
随后战士们娴熟的利用一种杨策雄从未见过的战术,交替掩护攻击,攻击速度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一众匪徒被杀的溃不成军。
有些军事常识的杨策雄敏锐的发现,剿匪部队攻击的目标竟是他的指挥所。
看来挡是挡不住了,那就只能脚底板抹油,先溜了。
“司令”跑了,其他土匪就更丧失斗志,逃跑的逃跑,投降的投降,战斗开始还不到两个小时,曾经不可一世的杨策雄股匪,就一败涂地。
可惜剿匪部队兵力太少,只顾着追剿残敌,对投降的土匪只是缴了他们的械,看管并不严。等到战斗结束后清点俘虏时,才发现投降的土匪已经逃得精光。
杨策雄终于领教了四野部队的厉害,好在北江军区的战士本地人多,没有对落荒而逃的杨策雄股匪赶尽杀绝,杨策雄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可他做梦也没想到,这只是他噩梦的开始。
本来杨策雄盘算自己是本地人,熟悉地形,还有几分老乡情分,在深山老林里转几天,就能摆脱剿匪部队的追杀了。
但是来自四野48军的侦察兵,以前最擅长在东北的林海雪原中追剿土匪,后来在江西,又把横行多年的悍匪黄镇中等人,追的后悔自己生出来。这回终于轮到杨策雄了。
剿匪部队的战士们仿佛都是铁打的,行军打仗不知疲倦,一天强行军180里,还能保持战斗力。
土匪们的体能太差,一昼夜走上一百二十里地,就都累得倒头就睡,连警戒的力气都没有了。
更要命的是土匪不敢生火做饭,剿匪部队近在咫尺,他们白天看烟,晚上看火光,一经发现,雨点般的炮弹就砸下来。
土匪们叫苦不迭,士气低落,有些受伤或者生病的土匪,得不到及时的治疗,最后只能抛尸在深山老林中。
更多的土匪因为绝望,找机会携带武器偷偷的下山找剿匪部队缴枪自新去了。
杨策雄此时已经丧失了对所部土匪的约束,只能听天由命了。
经过将近半年的追杀,杨策雄身边只剩下三四十人,现在就连他自己都绝望了,不知道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还要煎熬多长时间。
然而突然之间,剿匪部队突然停止行动,偃旗息鼓的撤退了。
原来第143师改编为炮兵部队,奉命调离粤北,执行海防任务去了。
杨策雄终于从深山中走出来,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杨策雄有些得意忘形,他忘了剿匪部队中,除了四野的那个侦察连,还有北江军区的第十团二营呢。
几个月前杨策雄人多势众,二营的本地战士,还看在同乡的份上网开一面。可这回杨策雄成了落水狗,谁看他不爽了就踹上一脚。
其实这也怨不得别人,实在是杨策雄在战场上的表现太拉胯了。
杨策雄刚从深山里出来不到七天,剿匪部队就杀将过来。
杨策雄知道根本打不过,于是又一路狼狈的逃进深山。
主要由地方部队构成的剿匪部队,缺少四野那种不死不休的剿匪精神。
很快杨策雄股匪就以曲江大坑口,英德大园,翁源县铁笼等地为巢穴,四处出击,到处为非作歹。
而剿匪部队鞭长莫及,任由杨策雄股匪在大山里站稳了脚跟。
为了将土匪彻底铲除,1951年3月,剿匪部队在做了深刻动员后,化整为零,组成数个剿匪小分队,深入大山,住进土匪经常出入的村子里。
几天后,一个行动小组在大坑口石角乡榕树下村,活捉了杨策雄的勤务兵杨细苟,同时缴获手枪一支,子弹十几发。
村里的村民担心遭到土匪报复,拒绝小分队把俘虏关押在他们家中。无奈之下,只能将俘虏暂时送到乡公所。
乡长姓肖,头几年当过土匪。结果小分队刚离开,肖乡长就私自把杨细苟给放了。
他自认为这件事做的天衣无缝,可剿匪部队没费吹灰之力,就把肖乡长给揪了出来。
战士们担心肖乡长会被土匪劫走,于是趁着夜色将他押上火车,送往马坝去了。
大家分析杨细苟这次突然出现的原因,有个村干部提醒,杨细苟刚结婚时间不久,和妻子十分恩爱,这家伙在山上可能是耐不住寂寞,跑回家与妻子亲热来了。
既然是这样,剿匪部队派出5名战士,对杨细苟家昼夜监视。另外根据杨细苟的妻子交代,她丈夫现在用一把扁扁的,个头挺大的短枪。
剿匪部队关连长掏出一支驳壳枪,那女人有些兴奋的说。她丈夫的枪就是这个样子的。
杨细苟手里有枪,抓捕他的难度又大了一点。可战士们也没太在意,还是照旧对杨细苟家严密监视。
终于有一天深夜,一个人影一闪,进到杨家的里屋。
肯定是杨细苟,几个战士悄悄的靠上去,不料杨细苟很警惕,跳出后窗向山上跑去。
几个战士紧追不舍,可直到天亮也没发现杨细苟的踪影。
此时当地的驻军和各村的民兵已经及时赶到,开始对杨细苟可能藏身的区域进行周密搜索。终于在一堵断崖下的草丛中,将杨细苟生擒活捉。
可是经过搜查,发现这厮身上没有带枪。杨细苟说枪被他藏起来了,他愿意戴罪立功,把藏匿的枪支交出来。
在一个十分隐蔽的巨石下,杨细苟俯下身子伸出胳膊去掏枪。
战士们从他飘忽的眼神中看出有些不对头,直接把他踹倒在地,五花大绑起来。随后从巨石下找出两支子弹已经上满膛的驳壳枪。
如果不是战士们警惕,这会非吃大亏不可。
杨细苟为了活命,交代说他最近一段时间并没有见到杨策雄,跟他联络的是英德县大园村和罗寺内的一个和尚。
和罗寺位于大园村东边的一个山脚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庙里浓荫蔽日,可令人诧异的是,偌大的寺庙内只有一个和尚。
和尚坐在蒲团上打坐,看到闯进来的剿匪部队战士,眼皮都没抬一下。
幸亏有杨细苟的口供,否则真可能让这和尚蒙混过关。
战士们经过仔细搜查,在一堵的夹壁墙内,发现大量的粮食,枪支弹药,还有十几只公鸡。
最令人惊喜的还是一份花名册,详细记录着杨策雄手下300多个土匪的名字和住址。其中有十几个就潜伏在剿匪部队中。
和罗寺是杨策雄股匪最重要的补给站,随着那个假和尚落网,也就意味着杨策雄股匪彻底失去了粮食和弹药的补给。
土匪平时最爱吹嘘的就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这回可好,窝头都没得吃,天天饿肚子的土匪,再继续干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杨策雄手下本来已经为数不多的土匪,为了填饱肚子又逃走了大半。
最后就连“神枪天魔”赖强,也下山觅食来了。
赖强是英德县大园村人,自幼在岳母家长大。
他的岳母是当地有名的地主,土改后,工作组勒令其岳母到别处居住,她原来的房子,由民兵和剿匪小分队居住。
赖强不知其中缘由,隔着窗子把手伸进屋里要吃食。
一个民兵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赖强的手腕。
赖强飞快的拔枪,那民兵知道他枪法好,急忙松开手,俯下身子。子弹贴着他头皮飞过去。
大家听到枪声,追出门外。赖强已经逃上山了。
这厮饿得骨瘦如柴,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想逃也逃不了多远。
为了搜捕赖强,剿匪部队全体出动,另外还有当地民兵配合,总兵力1000多人,对赖强可能藏身的地点仔细搜索。
下午4点多,在密林中的草丛间,饿得奄奄一息的赖强困兽犹斗,突然向剿匪部队开火,一名战士中弹倒地。
战友们立即用冲锋枪和手榴弹还击。赖强开过一枪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战士们小心翼翼的靠近,才发现他已经被手榴弹炸死了。
“神枪天魔”赖强在当地太出名了,他被击毙,给了那些拒不投降的土匪心理巨大的冲击。
1951年4月,在曲江县石角乡榕树下村后深山的小溪旁,一个中年汉子貌似闲暇的正在钓鱼,可是他身边一支子弹上膛的驳壳枪,暴露了他真实身份。
一个牧童在不远处围堰,平时捕的鱼都养起来。可近来他养的鱼都丢了,此地人迹罕至,牧童一直抓不到偷鱼贼,今天算是撞上了。
牧童向剿匪部队报告匪踪。战士们紧急出动,在小溪不远处的山洞里,发现有被褥和几件衣服,另外还有几本证件。
钓鱼的土匪名叫黄炳新,是杨策雄股匪中的参谋长。
别说这个黄炳新还真够狡猾,剿匪部队以及当地民兵2000多人,搜索了两天一夜,直到第三天凌晨4点多。走投无路的黄炳新才主动走出来,向剿匪部队自首。
黄炳新没有携带武器,可牧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有一支驳壳枪。
剿匪部队首长让黄炳新认清形势,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黄炳新终于崩溃了,他坦白交代说:他掌管的武器,都交给榕树下村长杨兴祥保管。
村长通匪,大家惊出一身冷汗,剿匪部队的几名战士,还住在杨兴祥家里。
剿匪部队找上自己,杨兴祥早有心理准备,其实他也有难言之隐。
土匪不止一次找上他,威胁杨兴祥,如果敢告密就杀他全家。
杨兴祥不敢得罪土匪,更不敢得罪剿匪部队,两头受气。
杨兴祥将保管土匪的武器,都丢到村后的池塘中,战士们在池塘里捞出了机枪、冲锋枪,步枪,以及短枪共100多支。最令人诧异的是,还有一部电台。
原来杨策雄的译电员饿跑了,电台成了摆设。
杨策雄没了电台,也就失去了和外界的联络。但是据黄炳新供诉说,新的译电员,已经从省港上了火车,目的地是曲江县大坑口站。
另外,这个新来的译电员姓张,其余的信息,黄炳新也不太清楚。
到了约定日期,剿匪部队在火车站并没有发现译电员的行踪。
原来这家伙足够狡猾,他年岁不大,本地口音,对风土人情了如指掌,另外他一副农民打扮,赤脚,下了车就给自己套了一双草鞋,一点破绽都没有。
但是在石角山,译电员碰上了土改工作队,询问他的原籍村干部的名字。
译电员有些蒙圈,支支吾吾的找理由搪塞过去。
其实土改工作队已经看出端倪,之所以没有打草惊蛇,暗地里跟踪,就是看看他和什么人见面。
傍晚时分,译电员和杨策雄手下的中队长何墨林对暗号接头,土改工作队突然现身,将译电员与何墨林成功逮捕。
一年前,就是何墨林带队,在曲江县大坑口铁道桥杀害了我军6名战士。
我军情报部门,轻而易举的破解了译电员使用的暗语。例如“鸡”代表土匪的人数。“二师兄”代表长短枪,“牛”代表机枪的数量。
根据何墨林的口供,剿匪部队突袭杨策雄的匪巢,消灭土匪21人,缴获枪支弹药不计其数。美中不足的是杨策雄只身逃脱。
为了尽早消灭杨策雄,军分区十团,在原来一个营的基础上又加派了邱振英营长率领的两个连,加强剿匪力量。
另外团长吕广先和政委汤山,也亲自坐镇英德县沙口指挥。
5月31日,饥渴难当的杨策雄,闯进英德县冬瓜铺村一户农民家里,索要吃喝。
那农民见对方带了枪,不敢忤逆,待杨策雄吃饱喝足后,又指点他到竹林间的草棚中休息。
杨策雄离开后,那农民急忙找剿匪部队汇报匪情。
剿匪部队在草棚里没有发现杨策雄,原来他根本没来过,而是直接去了村后的鸡咀山。
剿匪部队以及当地民兵3000多人,将鸡咀山团团包围,并逐渐收缩包围圈。
6月1日清晨,杨策雄向民兵行贿被拒,恼羞成怒,悍然开枪。
民兵们开枪还击,杨策雄身中数弹,倒地身亡。
在此之前,那些冥顽不化,罪行累累的惯匪杨细苟、赖强、黄炳新、和罗寺和尚、何墨林,以及不知悔改,窝藏匪首,扬言报复的肖乡长、赖强岳母,族长杨蔚青、黄友庭等人,都先后被剿匪部队依法镇压了。
更新时间:2025-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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