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们也是受害者。

当德国年轻人站在纽伦堡司法宫门前，看着纪录片里映射的过去，缓缓吐出这句话时，真是让人震惊。

不是因为纽伦堡审判的罪行不够铁证如山，而是这种类似悔意却隐含推卸的口吻，让人想起了一个更大的议题，胜利者真的掌控了叙事权吗？或者说纽伦堡审判到底留下了什么样的遗产？

纽伦堡审判不仅仅是一场法律诉讼，更是一场关于道德、记忆和正义的舆论战。而这场战役，德国在后期玩出了惊人的高段位。

一、历史上的第一次，又不是最后一次

我们回到1945年11月20日，地点是德国纽伦堡，一个曾被纳粹用于展示权力、发布《纽伦堡法案》的象征性城市。

就在这儿，战胜国，美英法苏四国联合设立了国际军事法庭，启动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审判。

这是国际法第一次对国家领导人的个人责任进行刑事制裁。被告席上坐着的是23名纳粹高官，最终 12人被判死刑，3人无罪释放，其余获得监禁。

庭审历时218天，动用了230多名证人、16000页笔录、集中营录影带、幸存者证词和纳粹书面命令，证据确凿到无法忽视。

但是法庭内的这些被控战犯，赫尔曼·戈林、汉斯·弗兰克、瓦尔特·冯克……几乎都选择了拒绝认罪、推卸责任、大谈只听命令，甚至还要大谈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

关键在于，这套说辞后来被整个德国社会拣起来，并好好利用了一番。

二、德国社会的记忆工程，转守为攻的叙事术

战后初期，德国大多数民众支持法庭审判纳粹高层，这没问题。毕竟谁都知道，希特勒一伙干的是什么事。

但问题从判决以后就开始出现了。

这些人已经判了，罪人伏法，我们其他人无罪。这句话成了普通德国人摆脱心理负担的万能通用句。

于是整个德国社会开始有意识地将责任局限在一小撮极端恶魔头上。

他们想告诉全世界，也告诉自己，我们也是希特勒的受害者，被他蛊惑、欺骗、操纵，不是主动犯罪者，只是路径中的牺牲品。

而这种受害者重构的叙事，通过媒体、教育、文学一再被强化。

德国社会战略性地营造出一种宏大的国家洗白工程，不是否认罪行，而是合理化将罪责压缩、甩锅给上头。

要知道，纽伦堡一审之外，还有12场二级审判，清算了医生、法官、工业家、外交人员、警察系统乃至军队指挥官。

但到了这个层级，德国人开始感觉不舒服了。

为什么？因为这时候问责达到了社会精英层，甚至波及到普通公务员和中产阶级，这就等于把罪与耻投到了自己的饭桌上。

于是他们开始反击。我只是签字的书记我是医务人员不是刽子手我只是跟着别人做，理由五花八门，共通点只有一个，我没罪。

三、纽伦堡审判之后，国际法进了吗？

有人说纽伦堡审判带来了国际法的春天。表面看没错。从这里出发，有了联合国国际刑事法庭、海牙法庭、国际刑事法院ICC。

但现实呢？直到今天，美国、俄罗斯、以色列、朝鲜等国都不承认ICC的管辖权。即使承认的国家，比如蒙古、匈牙利，在普京和内塔尼亚胡被海牙通缉时，通通视若无睹。

纽伦堡审判确实建立了个人责任的判罚逻辑，但谁来受罚，什么时候受罚，依旧是大国博弈下的现实政治决定而不是法理决定。这正是悲哀之处。

今天的世界依然没有一个能真正对所有国家一视同仁的国际法框架。1945年的愿景，依然遥不可及。

四、受害者叙事带来的，是规范，还是护身符？

我们必须看到，德国通过纽伦堡审判后期的叙事转向，其实为当代许多战争行为提供了一种模版。

先认定罪人只是小部分，国家与大多数人只是旁观者或被误导者，从制度层面完成切割，重启新的国家叙事，大力投放我们也是受苦的一方的宣传。

这点尤其值得我们反思。德国是成功完成国际形象重塑的案例，但不是所有国家都应照搬它的手术刀。

原因很简单，历史不能被记忆政治吞噬，更不能将责任减配这种打法输出当成道义标杆。

正义不是演给历史看的舞台剧，而是由逻辑、事实和持久制度构建的硬核壁垒。不然，谁都会成为受害者，真相却没人敢认。

五、未来可能如何走？

从现实出发，国际刑法的发展陷入一个悖论，它依赖的正是强国推动力，但最可能受审的，也恰是强国自己。

从某种意义上说，纽伦堡能成功，是因为那时德国是彻底战败国，毫无议价能力。

今天的世界复杂得多，没有人能轻易再搞出一次纽伦堡审判式的终极清算。

即便建立类似法院机制，没有执法权、制裁权、政治博弈工具的支持，国际法就只能沦为纸上谈兵。

这是我们不得不面临的现实困境。

除非有一天，各国真正自愿让度主权，赋予国际刑事法庭绝对的超越性裁量权。

否则不管叫ICC，还是ICJ，我们都难以看到它像1946年那样改变世界。

六、这场正义实验，应该怎么看？

纽伦堡审判的重要意义在于，首次确立战犯个人责任概念，这为后来审判侵华日军、揭露东亚战犯罪行提供了法理基础。

更关键的是，审判不是复仇，而是公开展示、锚定罪恶的边界。这一点我们必须铭记。

我们必须继续推动在国际法框架下讲好自己立场，尤其是在维护国家主权和历史正义问题上。

要警惕西方话语中那种洗白机制悄然渗透我们时代记忆的风险。就像今天尚有人为侵华日军说情，就是记忆模糊的结果。

不要迷信国际平台但也不能完全弃用它们。把纽伦堡的历史教训内化为我国的叙事模板，但绝不能被战后德国的受害者叙事所带偏。

结语

纽伦堡审判，表面上是胜利者为世界宣告正义，实则也是德国政治记忆操控的起点。

审判结束不等于记忆结案。我们必须时刻警惕，历史不会自动铭记真相，它只会记住那些被持续叙述的版本。

所以，别再轻信谁说我们也是被害的。动手的就是动手的，策划的就是策划的。你可以后悔，却不能推清责任，历史的底线不容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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