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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避寒

编辑|避寒

《——【·前言·】——》

1927年3月31日凌晨，青岛天游园别墅，69岁的康有为突然七窍流血，倒在床榻上。

前一夜，他还在院中观察星象，突然大喊"完了完了"，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维新志士，就这样离奇死去，死因至今成谜。

从戊戌变法到复辟失败

1927年的康有为，已经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维新领袖。

戊戌变法失败后，他在海外流亡16年，回国后又投身清室复辟，1917年张勋复辟失败，康有为的政治声望跌到谷底，时代抛弃了他，他却还在拼命追赶时代。

就在死前两个月，康有为收到了溥仪亲笔题写的"岳峙渊清"匾额和一柄玉如意，这是70大寿的贺礼。

康有为激动得像个孩子，立即撰写"谢恩折"，分赠给每个来访的宾客，他还在以清朝臣子自居。

那份"谢恩折"用的是正宗的奏折格式，开头写着"臣康有为谨奏"，结尾是"臣康有为谨奏"，69岁的康有为，活在了一个早已不存在的朝代里。

1927年3月，北伐军攻入上海，枪炮声越来越近，康有为坐不住了。

他决定带着家人迁往青岛，临行前，康有为在上海的园子里转了一圈，给几个老朋友分发自己的照片，"我与上海缘尽矣"，他对管家说。

青岛的天游园别墅是康有为1923年购买的，这栋房子有个特殊的来历，原本是德国总督府的官邸。

德国人战败撤离后，房子空置多年，当地人传说这里死过人，是凶宅，康有为不信邪，低价买下。

房子确实便宜，市价8万大洋的别墅，康有为只花了4万，三层楼的西式建筑，前有花园，后有果园，风景很美，风水师说是"白虎衔尸"的格局。

康有为并不在意这些传言，他相信自己的命，硬得很。

死亡事件：食物中毒还是政治谋杀？

1927年3月29日，青岛英记酒楼。

康有为应邀参加粤菜宴会，同席的都是广东老乡，大家聊得很开心，菜很丰盛，有康有为胃口不错，吃得挺多。

最后上了柠檬红茶，康有为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茶有点酸，还有淡淡的苦味。

半小时后，康有为感到腹痛，先是隐隐作痛，接着绞痛难忍，他匆忙告辞，回到天游园就开始呕吐，吐出来的都是刚吃的食物，还有血丝。

家人请来日本医生岩田，岩田检查后说是食物中毒，开了些药，嘱咐多喝水，静养几天就好。

第二天，呕吐症状缓解了，康有为还能下床走动，胃口也恢复了一些。

晚上，康有为习惯性地走到院子里观察星象，这是他多年的习惯，认为能从天象中看出吉凶。

突然，康有为大喊："完了完了！"

声音很大，整个院子都听得见，管家跑过来问什么事，康有为脸色煞白，手指着天空颤抖，"天象大变，我命休矣。"

家人以为他是病糊涂了，劝他回房休息，康有为摇摇头，慢慢走回卧室。

凌晨4点，惨叫声从卧室传出。

家人冲进房间，康有为躺在床上，七窍流血，鼻血、嘴血、耳血，连眼角都渗出血丝，身体已经僵硬，没有呼吸。

奇怪的是，尸体并没有腐败的迹象，三天后入殓时，依然保持死时的样子。

康有为的死，立即引起各方猜疑。

康同环（康有为的侄子）认为是食物中毒，他找医生分析，说是海鲜与柠檬红茶中的维生素C反应，产生了砒霜，这个说法流传很广，医学界也有人支持。

弟子吕振文晚年透露了另一个版本，他说康有为曾劝阻溥仪投靠日本，日本人怀恨在心，在柠檬红茶中下毒，吕振文还说，下毒的是一个日本商人，混在宴会的服务员中。

次女康同璧坚持认为是国民党特务下的手，她说父亲反对国民党，被人盯上了，暗杀地点选在青岛，就是要制造意外死亡的假象。

还有人说是慈禧太后生前派出的刺客，这个说法最不靠谱，慈禧1908年就死了，康有为死时已经过去近20年。

各种说法都没有确凿证据，唯一能确定的是，康有为确实死于非命。

预知死亡的神秘性

康有为死前的表现，确实很奇怪。

离开上海时，他对管家说"缘尽"，到青岛后，又对几个女儿交代后事，唯独对九女儿康同环没有安排，女儿们觉得奇怪，问为什么。

康有为说："她用不着安排。"

果然，康有为死后三个月，九女儿投井自杀。

还有一件事让人费解，康有为生前最怕死，经常找风水师看命，买天游园时，风水师明确说这是凶宅，"白虎衔尸"的格局，康有为还是买了。

是真的不信，还是明知故犯？

康有为活着的时候，评价就很两极化。

支持者认为他是维新先驱，梁启超说他"开新中国史第一章"，西方学者费正清也赞扬他"结合传统与现代思想"。这些评价主要基于戊戌变法时期的贡献。

反对者认为他是虚伪的保皇派，章太炎讽刺他"国将亡必有妖孽，老而不死是为贼"，章太炎还揭露康有为募捐造假，生活奢靡，名为保皇，实为敛财。

康有为的死亡方式，强化了他的悲剧性，七窍流血的离奇死法，像是在为保皇派的式微做注脚，一个时代结束了，旧人物也该退场了。

后世史学家的评价相对客观一些。康有为确实推动了中国近代化进程，戊戌变法虽然失败，理念却影响深远，同时，他晚年的保皇立场也确实脱离了时代潮流。

功过是非，历史自有公论。

身后事：葬礼风波与墓地变迁

康有为的葬礼，办得很有清朝遗风。

门人们想请溥仪给康有为谥号"仁忠"，消息传到天津，溥仪拒绝了，理由是康有为已经不是清朝臣子，不能享受这种待遇，门人们很尴尬，只好作罢。

原计划把康有为葬在清西陵，挨着光绪皇帝的崇陵，这样安排寓意明显，康有为要继续侍奉光绪，费用预算出来后，家属傻眼了，从青岛运灵柩到河北易县，再加上墓地费用，需要3万大洋。

康家拿不出这笔钱，康有为生前虽然有钱，大部分都用于政治活动了，最后只能就地安葬。

选定的墓地在青岛枣儿山，山路陡峭，汽车上不去，棺材只能用人力抬上山，32个青壮年轮流抬棺，走了3个小时。

康有为的子女们穿着草鞋送葬，按照传统，孝子要赤脚送葬表示哀思，下山时，几个女儿的脚都磨破了。

康有为在枣儿山的墓地，并没有长久安宁。

1966年，墓地被破坏，墓碑被砸烂，棺木暴露在外，直到1980年代，青岛市政府才重新修缮墓地，新墓碑上刻着"康有为先生之墓"。

现在的康有为墓成了旅游景点，每年清明节，都有游客来祭拜，大多数人对他的评价已经相对平和，毕竟时间过去快一百年了，当年的政治争议早已尘埃落定。

康有为的死因，至今没有定论，食物中毒说、政治暗杀说，都有一定道理，都缺乏确凿证据，或许真相永远不会大白于天下。

这位维新志士的人生，本身就充满了戏剧性。从变法领袖到保皇遗老，从海外流亡到青岛暴死，每一个转折都那么突然，每一个结局都那么意外。

1927年3月31日，康有为在青岛天游园咽下最后一口气，那个春天，北伐军正在向北推进，中国即将进入一个新时代。康有为没有看到这个新时代，或许也不想看到。

他带着旧时代的秘密，永远沉睡在枣儿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