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奈曼“跑”出来的体育人
作者︱孙树恒
暮秋时节的风,叩响了“奈曼人家”的门
暖黄的灯悬在头顶,我们围坐在“王府”雅间
手里捏着茶杯,烟卷火星亮一下,
一开口,全是奈曼的腔调,像田埂上的草,带着土的软。
我们都是从奈曼跑出来的,
姜晓珍从大沁他拉镇的土操场跑起,
跑成大学讲台上的教授,跑成冬奥会的裁判。
雪粒落在裁判旗上时,她突然想起小学的晨跑:
灰沙漫过鞋面,男生喊“你跑不过我”,
她攥着衣角追,风里全是少年的倔。
如今举着国际裁判证,指节上还留着发令枪的薄茧,
“原来从土操场到冬奥赛场,只隔了‘再跑一步’的念。”
陈福春的跑道在桥河乡的田埂上,
晨露沾湿裤脚时,他已经绕着庄稼跑了三圈。
后来他成了全国5000米冠军,
现在退下来带队员,小小的少年膝盖疼得哭,
他递过一瓶温水:“我当年冻裂耳朵时,也没说过‘不跑’。”
少年后来冲线时喊“陈教练!我赢了!”
他摸了摸少年的头,像摸当年田埂上的自己——
奈曼农村跑出来的孩子,轴得很,认定的路,跪也要跑完。

张凤军从衙门营子的沙窝子跑出来,
沙粒陷进鞋底,每一步都比塑胶跑道沉三分。
父亲说“不如回家放羊”,他却爱极了风刮过耳朵的响,
第一次跑进大学校园的塑胶跑道上,眼泪砸在上面,
晕开一小片湿,原来跑起来可以这么轻,
像挣脱了沙的束缚。曾经他教学生,总说“试试在沙里跑”,
“不是要你们吃苦,是要你们记得,
从奈曼跑出来的人,脚底板都带着沙的韧。”
贾振龙从苇莲苏乡的村庄,跑进了内蒙古的万米纪录。
当年训练到看不清路,他就往老哈河河里扎,
河水洗去乏累,也洗亮“再快一秒”的念。
现在他管着体育教育基地,“我当年就是这样,有人拉一把,就能跑远。”
每次回苇莲苏,见河岸边的步道上,
有孩子追着风跑,他站在远处笑,
他的纪录会被超越,但奈曼的跑,永远有人接。
王峻岭是老校长,没当过运动员,
他总选最优秀的体育老师,最好的设施,从各学校选出好苗子,即使是一个追着羊跑的少年。
我们都念着赵林老师,那个奈曼的“伯乐”。
“这孩子得练体育’,他眼里的光,比奖杯还亮,
不是所有光荣都在赛场,有人站在起点,也能照亮远方。
他总说“奈曼的孩子,不能只在村里跑,要跑去全国”。
现在赵老师退休了,现场轮流给他打电话。
他们回去,还会跟着他去老操场转,
塑胶跑道比当年的土路软,
他说“你们看,现在的孩子,多幸福”,
我们却红了眼,幸福里,藏着他当年的苦。
我们聊起“蒙超”,陈福春说:“蒙超的好,不是谁是冠军,体育不再是少数人的事,是咱老百姓的乐。”
刘福祥也是从苇莲苏跑出来的,当了半辈子的兵。“听说你们聚,我赶过来的”,
他站起来就唱《你别走》,沙哑的调子裹着乡愁,
桌上的人跟着哼,声音越来越响。
陈福春的喉结滚了滚深情唱起《运动员之歌》“这辈子汗流成河”,无怨无悔
最软的地方还是奈曼的土,没有体育,没有家乡,我啥也不是。”“体育改变了我的人生!”

郭丫唱《想家的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想家的时候”,
唱到“让我们的心相连”,她抹了抹眼角。想家时,就把奈曼的星子别在衣襟上,走到哪儿,都像在家门口。
老板建华一直在默默听着:“下次再聚,我温好奈曼的酒!”
李贵民从奈曼考大学,毕业后落到锡林郭勒草原的机场,转眼三十年了,现在“又飞到青城了!”
有人说,现在奈曼旗没有火车经停了!
李贵民说,“机票比火车票便宜。”
“下了飞机,闻见沙的味,就知道到家了。”
散场时,夜已经深了,
我们并肩走在青城的街上,影子被灯拉得长,
偶尔说一句“下次我们再比一场,看看谁还能跑过当年”。
风又吹过来,带着点凉,
可心里暖。
我们都是从奈曼“跑”出来的,
跑过无数赛道,拿过无数奖牌,
像蒲公英,飞再远,根还扎在奈曼的土地上,
风一吹,就想往奈曼的方向飘。
一生不长,能跑的日子更短,
发令枪的响不多,光荣的时刻也浅,
可我们“奈曼体育人”,犹如把歪脖子柳跑的直溜溜的,跑成了令人敬佩的风景
跑成了家乡的骄傲,跑成了自己的光!
下次还在“奈曼人家”,
还聊奈曼的土操场,还唱那首《运动员之歌》,
因为我们是从奈曼“跑”出来的,
带着家乡的风,一辈子都在跑向心里的故乡。

(作者档案:孙树恒,笔名恒心永在,内蒙古奈曼旗人。蒙域经济30人专家组成员,呼和浩特市政协智库专家。第一期鲁迅文学院省级作协会员线上培训班学员,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 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内蒙古茶叶之路研究会副会长,内蒙古诗书画研究会高级研究员兼副秘书长)
更新时间:2025-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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