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人疑惑:当年咱们能举全国之力造出原子弹,为啥现在芯片总被 “卡脖子”?
苏联能搞出氢弹、送卫星上天,军工领域几乎无往不利,可在芯片上却始终追不上美国。
这背后的故事,藏着两种发展模式的碰撞,也藏着芯片产业最特殊的 “脾气”。
1963 年,莫斯科郊区冒出一座新城 —— 泽列诺格勒。
这座被称为 “绿城” 的城市,居民全是科学家,学校、医院、电影院一应俱全,活脱脱一个 “芯片特区”。苏联人对它寄予厚望:要靠这里追上美国的芯片技术。
推动这事的是苏联无线电电子国家委员会副主席肖金。他给科学家们下了个硬任务:盯着显微镜里的德州仪器 SN51 芯片,三个月内复制出来。
他敢这么干,底气来自克格勃 —— 苏联情报机构专门成立了 “技术局”,在美国对苏封锁的情况下,愣是能把芯片、光刻机甚至制造设备批量 “搬” 回苏联。
靠着这套组合拳,苏联的芯片工程确实出过亮点。1982 年,美国渔民从海底捞起一个苏联窃听器,里面的芯片跟德州仪器的军标芯片几乎一模一样。
但高光时刻转瞬即逝,苏联始终跳不出 “模仿” 的圈子。先进芯片上,它跟美国差着 5 年技术代差;就算是落后点的芯片,产能也严重不足。
为啥会这样?苏联的芯片从一开始就带着 “军工基因”—— 造出来主要给导弹、雷达这些武器用。克格勃能搞来样品和设备,科学家能照猫画虎复制,但要自己搞创新、追前沿,就难了。
1987 年,戈尔巴乔夫去泽列诺格勒督战,告诫大家 “要更有纪律性”;可 3 年后他去了美国硅谷,回来就说 “未来的技术都来自加州”,等于认了输。
苏联不是没使劲,可它的芯片产业像个 “输血依赖症” 患者:钱全靠政府拨,造出来的东西只有军方买单。市场就那么大,赚不到钱,自然没法投更多钱搞研发。
结果就是,美国往前跑一步,苏联得追好几年,还总差着一口气。
有意思的是,美国一开始搞芯片,路子跟苏联挺像 —— 也是军方主导。
1958 年,德州仪器工程师吉尔比造出第一块芯片,先被 NASA 小范围用上,后来美军发现这东西小巧、算力强,能装在导弹上搞精确制导,立刻成了 “大客户”。
那时候,美国 72% 的芯片都被军方买走了,妥妥的 “军工特供”。
但转折点很快来了。1965 年,仙童半导体的戈登・摩尔说了句影响行业的话:“集成电路上的晶体管数量,每 18 到 24 个月翻一倍。” 这就是后来的 “摩尔定律”。
它意味着芯片技术迭代快得吓人,每一步都要砸钱,而且越往后砸得越多。
光靠军方订单,能支撑这么快的迭代吗?仙童半导体的另一位创始人罗伯特・诺伊斯不这么想。他觉得 “拿政府的钱能起步,但要做大必须靠民用市场”。
后来,他带着摩尔、格鲁夫离开仙童,创办了英特尔。
英特尔真的找到了民用市场的 “钥匙”——DRAM 内存芯片。这东西能装在电脑里,一下子打开了海量需求。到了 80 年代,借着 IBM 电脑的普及,英特尔又切入 CPU 赛道,靠技术领先赚得盆满钵满。
赚来的钱,一大半又投回研发,推着摩尔定律往前走。
最关键的是,美国芯片从 “军工特供” 变成了 “全民买单”。民用市场太大了:个人电脑、家电、通信设备, 数亿人用芯片,企业靠卖芯片赚大钱,再用利润养研发,形成了 “赚钱 - 研发 - 更赚钱” 的循环。
到后来,民用芯片的性能已经够军方用了,美军甚至不用专门拨款,直接买民用产品就行。
苏联和美国的差距,说到底是 “钱” 和 “市场” 的差距,但又不止于此。
苏联不是没钱,而是没 “持续生钱” 的能力。它的芯片只给军方用,市场就那么大,造得再多也赚不到超额利润。
政府拨款像 “输血”,可芯片迭代太快,今天投 10 亿,明年可能要 20 亿,永远填不满窟窿。科学家们就算再努力,没足够的钱搞前沿研发,只能跟在美国后面模仿,技术差距越拉越大。
美国则靠市场形成了 “造血” 能力。企业从民用市场赚的钱,不光能养研发,还能激励工程师 —— 手里的公司期权,能让创新成果变成 “一夜暴富” 的机会。
这种 “市场驱动 + 资本激励” 的模式,比单纯的 “行政命令” 更能激发创造力。
这也解释了为啥 “举国体制” 在原子弹上管用,在芯片上却容易失灵。
原子弹是 “一次性突破”,搞出来就能形成威慑,后续投入不用那么大;可芯片是 “持续迭代赛”,今天的先进技术,过两年就可能落后,必须不断砸钱、不断创新,单靠政府很难撑住。
苏联的教训告诉我们:芯片这东西,离不开市场。
而中国的优势,恰恰在于既有 “集中力量办大事” 的能力,又有全球最大的消费市场。
2014 年,中国成立芯片大基金,没选择 “国家队亲自下场”,而是把钱投给企业,让市场去 “赛马”。这背后的逻辑很清晰:靠市场赚钱,才能支撑持续研发。
这些年,中心国际、中微半导体、长江存储等企业慢慢成长,华为海思的芯片也走进了千家万户的手机 —— 它们不是靠政府 “喂饭”,而是在市场里拼出来的。
现在的芯片产业,早已不是 “造出来就行”,而是要在全球产业链里找到位置,靠市场盈利反哺研发。
中国有 14 亿人的大市场,有完整的制造业链条,更有 “国家战略 + 市场活力” 的组合拳。虽然眼下还有难关,但比起当年苏联 “无市场、纯输血” 的困境,我们的路显然更宽。
芯片难,难在它不仅是技术活,更是 “生态活”—— 既要技术突破,也要市场支撑,还要产业链协同。
当年苏联没走出的路,今天的中国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尝试。或许慢一点,但一步一个脚印,总能走出属于自己的答案。
更新时间:2025-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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