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云初
编辑|云初
《——【·前言·】——》
1950年的台北,空气里都是紧张味。吴石被押上刑场,神情镇定,旁观者却不知道——几天后,又一个“谍王”要自首。那年台岛处处查谍,暗线被掀,命运翻盘。
吴石、朱枫、徐会之,这几位名字写进情报史,也写进算计的漩涡。多年后,有人说那是“顶级阳谋”,有人只叹,棋盘太大,人太小。
1949年夏天,台北还未安稳。大陆战火正息,政权更迭,情报线却在悄悄拉紧。吴石,当时是国防部参谋次长,军中地位不低。外人只知他忠诚、稳重,却不知他已在上海接受中共任务,身份成双,一边行公职,一边传情报。
六月中旬,他接到命令,要赴台湾“继续工作”。赴台的军官多半忧心未来,他却带着使命登船。那趟旅程没有喧嚣,船在海上漂,吴石坐在甲板上抽烟,身边几名随行官员都看不出异样。
到了台北,风声开始紧。新政府的保密局设立不久,专查“匪谍”,每个旧部都被盘查。吴石的身份给了他天然保护伞,却也让他成为中共最有价值的潜伏点。那时的联络线通过朱枫,一位化名商人的情报员,几次传信都平安。
1949年10月,朱枫再次抵台。她带来的不是消息,而是一场危险。台岛的情报网络被一点点揭开。一次失误,地下党员陈泽民被捕。被捕后,供出了上线。又过几天,台湾省工委书记蔡孝乾落网。更糟的是,蔡没有硬撑,直接变节。
那一夜,台北的空气冷得厉害。情报系统瞬间断线。数百名潜伏人员被列入名单。吴石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保密局的档案里。
1950年初,侦查人员摸上门。吴石冷静,承认身份,不作狡辩。军法会的卷宗记录下“供述详尽”。他知道结局。5月30日,宣判死刑。朱枫、陈宝仓、聂曦、李世平、钱壮飞(同名非本人)等同案。
6月10日,台北马场町刑场。那天上午八点,阳光刺眼。吴石穿着整洁军服,步伐稳。他对行刑官点头,没说话。枪响时,旁观的台籍士兵有人低下头。吴石的血溅在灰尘里,几十年后,那片土地被建成纪念碑。
他死前笑了,这笑后来成了谜。有人说是心安,有人说是知道,自己的一死,会撬动更大的局。事实也确实如此,吴石倒下后,一场更深的棋局开始展开。
保密局内部汇报称案件已“清理干净”。几乎同月,另一份密件落在国防部案头——署名“徐会之”。这名老黄埔生,主动上交了自己。
1950年,徐会之从香港登上前往台北的船。彼时他已经50岁,经历过北伐、抗战、内战,老资格军官,也是政治情报的行家。身份复杂,既是黄埔一期,也曾在中共系统担任组织工作。
他抵达台北时,岛上风声紧。蔡孝乾的变节带来连锁反应,地下网络几乎瘫痪。徐会之知道自己被盯上,行动越来越受限。6月,他写了一封信,交给旧同学袁守谦——这封信,是“自首声明”。内容简短,只有一句关键话:“愿自供所知,以示无心匿情。”
保密局将他带走。卷宗显示,他主动交代接触中共的历史与往来。调查员原本倾向判轻,拟刑五年。但案子上报后,被蔣介石亲阅。批示两个字:“重判”。
清晨,台北水源路刑场,徐会之被押赴刑场,枪决令已签发。行刑官问起“最后陈述”,他摇头,嘴唇动了几下,没人听清。
几十年后,台湾监察机构公开部分档案,显示当年审判程序存在多处瑕疵。原审曾认定其“自首属实,可减刑”,但最高批示直接改判死刑。法理上称“应即枪决可也”。这种“先宽后杀”的节奏,被学者称为“政治定向案件”的典型。
吴石案刚结束一年,徐会之案又被摆上台前。岛内报纸刊登审判消息,文字简短,却极具警示意味。情报机关借此制造恐惧气氛,震慑潜伏者。
有学者后来称,这是一场“顶级阳谋”。意思是表面上是办案,实则以公开处决制造威慑,重建内部忠诚。自首并不意味着赦免,而是成为“教育样板”。徐会之的结局,印证了这一策略。
1950年到1951年的台北,是个灰色的舞台。一边是保密局昼夜抓人,一边是地下组织彻底崩溃。枪声不断,案件叠加,空气中弥漫一种冷静的秩序。
徐会之的死,在史书上只是一行小字,却在情报史上留下深坑。自首、轻判、改判、处决,每一步都被记录得冷静。那些档案直到多年后公开,人们才发现,那份“自首信”可能是整个局的最后一步。
表面看,他是投降者,实际上是局中棋。自首既为求生,也可能是被设计的终局。有人在棋盘上掀桌,有人被当作示众。吴石的笑、徐会之的慌,都是那段岁月里最深的注脚。
1951年初的台湾,枪声不再稀罕。保密局、情报处、军法处三条线几乎合并运作,所有政治案件都被定性为“匪谍”。吴石案刚过,局内文件总结:“要公开、要严明、要震慑。”这不是一次单纯的司法判决,而是一场制度表演。
当时的情报首脑把它称为“阳谋”。不同于暗杀或秘密行刑,“阳谋”是要让全岛都看到。审讯要高调,判决要迅速,执行要公开。让那些还未暴露的人心生惧意,让体制内部重新归队。
卷宗显示,徐会之案件原属第二军法处,承办法官王克孝。初审认定他有“自首情节”,拟判五年徒刑。档案中清楚记录了两次合议意见:一是“尚可从宽”,一是“属主动供述”。结论送交国防部核阅时被拦下。审阅批示改成:“情节重大,不宜宽宥。”
几天后,军法署上送总统府。批文上那句“应即枪决可也”成为转折点。时间只隔五天,命运彻底翻面。
徐案被归入“示警性案件”。保密局负责人在汇报会上说,“前例须立,威信须显。”吴石案是“肃匪”第一枪,徐案是“稳定军心”第二枪。情报系统内部通电传阅,要求“引以为戒”。
岛内报纸《中央日报》在版面刊登审判消息,措辞强硬。社论题目叫《匪谍自首无赦》,通栏大字印在头版。这句话成了那一年情报圈最冷的口号。
同时,更多潜伏者在恐惧中浮出水面。有人主动投案,也有人被连坐。台湾各地军法处案件数量急增,军中传出“自首未必活,潜逃必死”的顺口溜。
这一年,监狱人满为患。旧军官、情报员、学者都在审讯名单上。军法会议一场接一场,结论几乎一样:“从严、从快”。徐会之的结局,只是整场肃反运动的模板。
几十年后,台湾监察机构公布的资料证实,当年部分案件存在“时限不符”“法律适用错误”“未充分辩护”等问题。特别是吴石案、徐案等重点案件,证人记录缺漏、卷宗被篡改。监察委员在报告中写道:“程序瑕疵重大,应列为司法不正义之案。”
可当年的当权者并不在意程序。他们要的是态度。那个年代的法庭是政治舞台,枪决是终点,也是警告。阳谋的精髓就在这里:让所有人都知道有人被杀,却无人敢问为什么。
两岸的风向也在那时彻底分化。大陆方面以“隐蔽战线牺牲者”追悼吴石、朱枫,把他们列入“功勋烈士”;台湾方面则继续将案件标为“共谍渗透案”。一边是英烈纪念,一边是反间教材。一个事件,两个叙事,时间愈久,界限愈清。
此后多年,“阳谋”这个词渐渐被用来指那场制度化的恐惧。公开、正当、依法的外壳下,是精准计算的人心战术。徐会之的自首,成了最典型的牺牲:他以为自己能换来宽宥,结果只是换来更大的威慑。
时间走过半个世纪,马场町刑场早被城市吞没。纪念碑上刻着十二个名字,其中最显眼的是吴石与朱枫。碑文写:“忠诚不渝,为国殉志。”那是大陆方面为他们立的铭文。再往南,台北的档案馆里,一份厚厚的案卷记载着另一种版本。
多年后,学者重新审视“阳谋”之说。有人指出,这不是阴谋,而是制度化的公开威慑。通过法律外壳制造秩序,通过审判仪式巩固权威。吴石、徐会之的死被利用成范本,用来告诉所有潜伏者:“体制看得见你。”
至今,在台北纪念馆外的石碑下,偶有人放花。碑旁有旧刑场照片,灰墙、木椅、白布。吴石笑的那张照片被放大悬挂,徐会之的记录则冷静无声。
他们在两个阵营、两种叙述里存活。一个被称为“烈士”,一个被称为“匪首”,可故事的内核一样——他们都成了大棋局里的棋子。
历史没有直接给出答案。那些档案被翻开又合上,留下的只是字迹、时间和几声枪响。有人问谁笑到了最后,也许没人笑。真正笑的,是那场阳谋本身——它以合法的名义收场,以历史的模糊收尾。
阳光照在马场町旧地,风带着尘土。碑前刻着一句话:“正义或迟来,终将归位。”这是新碑加上的字。对吴石与徐会之来说,迟来的不是正义,而是人们终于敢正视他们曾经走过的那段暗路。
更新时间:2025-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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