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爱

妈妈的爱，确乎像一个圆，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

我幼时患病，她背着我跑过三条街，汗水滴在石板路上，洇开一片深色。那时我伏在她背上，只见她后颈的发丝黏在皮肤上，一圈一圈地打着旋儿，像是某种神秘的图腾。

稍长，我离家求学。每次归去，她总站在巷口那棵老槐树下等候。槐树的年轮一圈套着一圈，她的目光也一圈圈将我缠绕，不紧，却牢。

后来她老了，行动渐缓。我携她散步，她扶着我的手臂，慢慢走。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投在地上，拉得很长，首尾相连，竟也成了一个圆。

如今我方才明白，这圆并非几何

学上的完美图形，而是她用无数细微的牵挂与付出，一日日、一年年勾勒出来的轨迹。起点早已模糊在岁月里，终点则永不会到来。

这圆不规整，甚至有毛边，却将我整个地包拢其中，无始，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