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避寒

编辑|避涵

2025年8月1日，瑞士国庆节。这天全国放假，结果瑞士人等来的不是烟花，是特朗普的一记闷棍——39%的关税，比邻居欧盟高出一倍多。

都说乌克兰快撑不住了，可你猜怎么着？战场上三年没倒的乌克兰还在，两百年中立的瑞士先"倒下"了。

这事儿，得从头说起。

一个电话毁掉的"永久中立"

瑞士联邦主席凯勒-祖特尔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一通电话能把事情搞得这么砸。

2025年7月31日，她拨通了特朗普的电话，她要谈谈关税。瑞士方面原本以为这事儿稳了——毕竟此前美国官员给出的信号都挺积极，瑞士甚至乐观地认为自己能成为最早和华盛顿达成贸易协议的国家之一。

结果呢？

电话那头的特朗普越说越火大，最后甩出一句话："实质上是瑞士在盗窃美国的钱。"

凯勒-祖特尔当场反驳，说这话荒谬。

特朗普更怒了。

通话结束后，39%的关税就这么定了。凯勒-祖特尔事后对媒体说："这个数字，感觉就是他在愤怒中随便写的。"

消息传出，瑞士国内一片哗然，瑞士机械工业协会主席斯蒂芬·布鲁普巴赫尔直接用了"震惊"这个词。他说这关税完全不合理，而且武断，"危及该行业数万个工作岗位"。

讽刺的是，就在美国政府公布关税后几个小时，美国国务卿鲁比奥还在社交媒体上祝瑞士人国庆快乐，说什么"期待未来继续加深合作"。

你品品这话。

瑞士人彻底懵了，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其实，这事儿得往前倒两百年说。

1815年，维也纳会议。拿破仑刚被打趴下，欧洲列强坐在一起瓜分利益。会上，俄、英、法、奥、普几个大国签了个文件，承认瑞士为永久中立国。

这是瑞士中立地位的法律起点。

可这些大国为什么要给瑞士这个"金字招牌"？

因为他们需要一个公共停车场。

你想啊，欧洲那地方，打了上千年的仗每个大国都想扩张，每个大国都怕被包围。在法国和德国之间、在奥地利和意大利之间，刚好夹着一个瑞士。这地方全是山，易守难攻，谁打谁头疼。

与其抢这块硬骨头，不如让它当个缓冲区，大家都不碰，大家都安全。

更妙的是，瑞士人自己也识趣。早在1515年，瑞士人在和法国的战争中吃了大亏，他们想明白了，咱一个山地小国，称霸欧洲是做梦，与其当炮灰，不如当裁判。

于是，瑞士人开始闭关修炼，搞起了金融业。

谁的钱都收，谁的忙都不帮。

这套路玩了两百多年，瑞士成了全球最有钱的国家之一。红十字会总部在瑞士，联合国欧洲总部在瑞士，世界贸易组织在瑞士。各种国际仲裁、和平谈判，都爱在瑞士办。

为啥？因为中立这块招牌值钱啊。

可招牌这东西，砸起来比立起来快多了。

四天就选边站——瑞士的信誉是怎么崩的

2022年2月24日，俄乌冲突爆发。

仅仅四天后，2月28日，瑞士政府宣布加入欧盟对俄罗斯的制裁，冻结俄罗斯相关个人和机构在瑞士的资产。

普京、米舒斯京、拉夫罗夫，统统上了制裁名单。

全世界都惊了。

要知道，瑞士在两次世界大战中都没选边站过。希特勒的军队打到家门口，瑞士愣是没动。冷战时期美苏对峙，瑞士还是不动。

两百年不选边，四天就破功。

瑞士政府的解释是这是为了响应全球合作，保护自身经济利益。瑞士参议员毛罗·波吉亚说得更直白："瑞士若不参与制裁，可能成为下一个被制裁对象。"

这话说得很实诚，但问题在于——你选边站可以，你不能既选边又想当裁判。

俄罗斯的反应来得很快。

2023年2月，俄外交部发言人扎哈罗娃明确表态：瑞士已经不再是中立国家。

2025年5月，俄外长拉夫罗夫在联合国会议上当着瑞士外长卡西斯的面说：莫斯科不会无视伯尔尼的敌对步骤。

这话的杀伤力，外行人可能看不懂。

我解释一下：瑞士中立的价值，不在于瑞士自己说"我中立"，而在于全世界都认"你中立"。俄罗斯公开否认瑞士的中立地位，等于告诉全世界——这个裁判不公正，以后别找他了。

波士顿咨询公司的报告显示，俄罗斯资产正从欧洲大量流向中东。2023年，存放在阿联酋的财富猛增了一千亿美元。WealthBriefing网站预测，到2025/26年，香港将超过瑞士，成为全球最大的跨境财富中心。

钱在用脚投票。

而瑞士呢？里外不是人。

一方面，他们得罪了俄罗斯。截至2025年3月，瑞士冻结的俄罗斯资产已经高达八十多亿美元，包括房产、豪车、艺术品，甚至乐器。

另一方面，美国还嫌他们做得不够。七国集团公开质疑瑞士是不是在偷偷放水，没有全力追查俄罗斯藏匿在银行保险库里的资产？

你说瑞士冤不冤？

冤，但这是他们自找的。

瑞士信贷的倒塌——砸的不是一家银行，是两百年的信誉

2023年3月14日，瑞士信贷银行公开承认：过去两年的财报存在"重大缺陷"，公司出现严重亏损，向政府紧急求救。

这是一家什么级别的银行？

创立于1856年，一百六十七年历史，瑞士第二大银行，全球二十八家"具有系统重要性的银行"之一。管理资产一点四万亿美元，比雷曼兄弟倒闭时的规模还大一倍多。

消息一出，股价暴跌30%，跌到历史最低点。

瑞士政府没得选，只能救。

3月19日，瑞银集团宣布以三十亿瑞士法郎收购瑞士信贷。这价格什么概念？瑞信当时的市值还有七十亿美元，三十亿瑞士法郎连一半都不到。

但更让全世界瞠目结舌的，是瑞士政府的操作。

第一，绕开股东强行收购。瑞信的大股东沙特国家银行坚决反对——这价格等于让他们亏十亿美元。但瑞士政府说没时间了，市场信心太脆弱，直接签。

第二，单方面赖掉债务。瑞士金融监管局宣布，面值约一百七十亿美元的AT1债券直接减记为零。什么意思？就是说，你买的债券，一夜之间变废纸。

这事儿在金融圈炸了锅。

按照国际惯例，银行出问题，应该先让股东承担损失，债券持有人排在后面。可瑞士的操作是：股东还能换点瑞银股票，债券持有人直接归零。

规矩呢？信用呢？

一位金融业人士的评价流传甚广："当一家银行丑闻不断、丢掉最珍贵的信誉、最终失去客户信任，结局早已注定。"

瑞士银行业的百年招牌是什么？保密性和独立性。

可现在呢？

保密性没了——2019年，瑞士在国际压力下被迫建立涉税信息交换程序，向上百个国家和地区移交客户资料。

独立性也没了——政府都能绕开股东、赖掉债券，你还敢把钱放这儿？

资金正在逃离。

有报道称，超过七百六十亿美元的华人资产从美国和瑞士撤出，主要流入新加坡和香港。香港一家银行的员工透露，近期业务太繁忙，存款的人太多，他们已经停止休假。

瑞士花两百年建起来的信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塌。

里外不是人——小国在大国博弈中的悲哀

瑞士本以为，讨好西方能换来保护。

他们做了很多：

加入"欧洲天空之盾倡议"，2024年10月成为第十五个成员国；

深化与北约后勤合作，加入北约支持与采购局主导的"爱国者"导弹防御系统项目；

参加北约主导的军事演习，2024年瑞士军人参加了二十次境外演习、四次境内演习，全部有北约国家参与。

瑞士国防军2023年发布的政策文件写得明明白白："与北约合作是瑞士的最佳选择。"

可美国呢？

39%的关税，比欧盟的15%高出一倍多。瑞士发现自己既得罪了俄罗斯，又没讨好美国。

瑞士美国商会首席执行官拉胡尔·萨加尔说了句大实话："瑞士是一个九百万人口的国家，美国约有三亿人口。

即使每个瑞士人每天都喝一瓶波旁威士忌、吃一块牛排、买一辆哈雷摩托车，我们也无法实现与美国的贸易平衡。"

这话听着是调侃，背后是绝望。

更尴尬的是，瑞士国内正在撕裂。

2024年4月，瑞士人民党向联邦政府提交了一份"中立倡议"提案，超过十三万人签名。提案要求在宪法中把瑞士的中立定义为"永久性"，禁止加入任何军事联盟，除非受到直接攻击。

2026年，瑞士将就此举行全民公投。

一边是右翼要求回到严格中立，一边是政府在推动修改《联邦战争物资法》、放宽向交战国供应武器的限制。一个国家，两个方向。

历史就是这么爱开玩笑。

乌克兰打了三年，还在撑着。两百年中立的瑞士，先"倒下"了。

倒的不是国家，倒的是那块"永久中立"的金字招牌。

当一个中立国失去了中立，它还剩下什么？

或许只剩阿尔卑斯山的风景，和曾经辉煌的记忆。

参考资料：

1. 新华网《列国鉴·瑞士｜记者观察：瑞士武器出口渐松绑，说好的"中立"呢？》，2024年12月12日

2. 半岛电视台《美国将对瑞士的关税从39%大幅削减至15%》，2025年11月15日

3. 俄罗斯卫星通讯社《瑞士防长：瑞士希望加强与北约和欧盟在防务领域的合作》，2025年5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