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暖岁华，杯赴团圆

案头残灯映着窗棂的霜花，我大抵是真的贪杯了。

桌上静静立着两壶霍山迎驾贡酒，一壶是我的，另一壶，竟也还是我的——许是心底藏着太多未说的话，便盼着这清冽酒液，能多陪我片刻。

待到惯常举杯的时辰，我从容端起琉璃酒杯，指尖触到微凉的瓷壁，才缓缓张开了嘴。你瞧那酒液顺着喉尖滑下，初是甘醇，再是微烈，末了余留一丝绵长的回甘——那分明是我半生的酸甜：是少年时迎风逐梦的烈，是中年时沉淀自持的醇，是岁月赠予的、藏在褶皱里的回甘。

也罢，人生本就如酒，苦辣酸甜都得入喉，不必强求他人懂得，自己尝得尽兴，便足够了。

你却笑我执念，转而捧起另一壶酒：“这霍山迎驾贡酒当真不负盛名！”入喉是一条线的爽利，不呛不烈，顺着食道滑入腹中，转瞬便化作一大片暖烘烘的热，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越品越有滋味，初尝是酒的本香，再品是粮的醇厚，喝到酣处，竟觉悦心、悦意、悦智、悦神——思绪随杯中酒液婉转，心境随心之所向徘徊，俗事烦忧皆抛诸脑后。”

说着，你兴冲冲取出一只古朴的酒壶：“你来看这宝贝！”那是马年的贺岁款，壶身是景德镇的细白瓷，高温烤花的工艺让釉色愈发温润，花纹历经岁月仍鲜亮如新。壶面上印着十二生肖里的马，线条遒劲，神态灵动：或昂首奔腾，是万马奔腾的磅礴；或奋蹄疾驰，是一马当先的闯劲；或振翅欲飞，是天马行空的洒脱；或凝神伫立，是龙马精神的矍铄——每一笔都藏着对岁月的期许，盼着往后日子马到成功。“这原是温酒壶，配上一套小巧的白瓷酒盅，盅壁薄如蝉翼，盛酒时更显酒液清透。天凉了，年关也近了，温一壶好酒，邀亲友小聚，那滋味，美得很！”

我望着这酒、这壶、这盅，忽然默然。

每个人都有血脉相连的亲人和心心相印的朋友。若一年见一次，一辈子不过数十面；若半年见一次，一生也才二十余回；若一月见一次，岁岁不过十二次相聚；若十天见一次，一年也才三十六次团圆。人生不过三万余天，短短数十载，一年不过三十六个十天，五十二周的轮回。时间哪里是什么奔流不息、可以往复的河流？它分明是有去无回的额度，每用一次，便少一分，每见一面，便少一回。

你捧着温酒壶，眼神认真：“年关近了，天也凉了，温一壶好酒去见亲友，既能暖身，又能叙旧。那些许久未见的人，那些埋在心底的话，都该借着这杯酒，好好说说。”我想起许久未归的故乡，想起父母鬓边新增的白发，想起老友眼角加深的皱纹——来日并不方长，有些人，见一面便少一面；有些情，叙一次便深一分。

我抬手摩挲着温酒壶的纹路，喉间泛起一阵暖意：“那便再买点吧。”备上几壶霍山迎驾贡酒，带上这寓意吉祥的马年贺岁壶，去见一见许久未见的父母，给他们温一壶暖酒，聊聊在外的光景；去会一会多年的老友，倒一杯醇酿，忆忆青春的往事。再添上几盒家乡的点心，几盏手工的茶盏，让这酒里的暖意，裹着思念与牵挂，送到每一个想见的人面前。

毕竟，最好的岁月，莫过于酒暖、人安、情浓；最珍贵的额度，莫过于把时光分给值得的人——温一壶酒，赴一场约，让每一次相见，都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