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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避寒

编辑|避寒

《——【·前言·】——》

1981年12月18日凌晨，阿尔巴尼亚政府突发公告：穆罕默德·谢胡自杀身亡。

子弹穿透喉咙，现场无目击者，调查当即封存，没有国葬，没有哀悼，只有急速的清除与噤声，几小时内，一代铁腕消失无踪。

血色宴会

穆罕默德·谢胡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眼前是会议桌，长条形，木纹粗糙，角落堆着烟灰。

那晚，气氛像牢房，空气冷得像生铁。

恩维尔·霍查端坐在桌子另一端，戴着黑框眼镜，脸色灰白，像死人，身后是几位政治局常委，表情漠然，像木偶。

“穆罕默德，”霍查声音低沉，“你的儿子，订婚对象，有国外背景。”谢胡没动，脸上的肌肉僵硬了。

“出身问题。”旁边的人补刀，声音冷冰冰，“敌对家庭”和“投机行为”。

每句话像锤子，狠狠砸在谢胡胸口。

他握紧拳头，指节发白。嘴角抽动了一下，没说话。

桌下，他的腿不停颤抖，鞋跟敲击地板，发出微弱而刺耳的声音。

会议室门紧闭，四周布满了武装警卫，这不是批评会，是一场公开羞辱。

“你，背叛了我们的信任。”霍查慢慢地说，每个字都像钉子，钉进谢胡的骨头里。

没有申辩。没有解释，谢胡明白，一旦被怀疑，在这里，就是死路。

灯光刺眼，烟味呛鼻，空气仿佛凝固，他听见自己心跳，沉重、缓慢、绝望。

十分钟后，他签下了检讨书。

拿笔时，他的手在抖。笔迹歪歪扭扭，像被折断的树枝。

签完字，他站起来，向霍查微微点头，然后低头走出会议室。

门关上的瞬间，霍查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淡淡说了句：“他完了。”

无声夜

那天晚上，卫士阿里·切纳守在谢胡宅邸门外，冬天的风从山口吹来，穿透大衣，刺得人直打哆嗦。

宅子里，灯还亮着，一直没有熄灭。

阿里点了根烟，靠在门框上，心里有些不安，他跟着谢胡五年，从未见过谢胡低头认输的样子。

半夜，屋里传来低声的争吵。

“怎么会是背叛？”谢胡声音嘶哑，几乎听不清。

妻子费契莱特在劝：“冷静，穆罕默德。这是考验。”

谢胡咬着牙，几秒钟没有出声，然后，是一声重重的叹息，像铁链断裂。

过了很久，屋内终于安静下来，阿里掐灭烟蒂，打了个寒颤，屋里没动静了，风吹过树林，窗户玻璃咯吱作响。

凌晨三点，宅子里突然亮起更强烈的灯光，紧接着，一声闷响。

阿里警觉地抬头，但诡异的是，他没有听到枪声，他迟疑了几秒钟，还是推开门，冲进去。

谢胡的卧室敞开着，屋子里弥漫着焦灼的火药味。

谢胡躺在床边，脸色惨白，喉咙被血堵住了，眼睛半睁着，瞳孔涣散，右手边，地上放着一把手枪，位置不自然。

费契莱特跪在地上，哭喊：“医生！医生！”阿里冲向电话，却被旁边两个宪兵挡住。

“不用打了。”其中一个冷冷说，“命令是，封锁现场。”

阿里愣住了，封锁？不送医院？心里涌上一股寒意。

几个便衣人员迅速进屋，带着塑料袋、夹子，动作熟练，像处理一件普通物品。

谢胡的尸体被盖上白布，抬走，没有仪式，没有家属道别。

天刚亮，整个宅邸被军队接管，门外，阿里站着，眼神呆滞。

一夜之间，穆罕默德·谢胡，从阿尔巴尼亚第二号人物，变成了历史的尘埃。

尸体之后

清晨六点，蒂拉纳街头还在沉睡，谢胡的死讯像风一样，在政府大楼之间传开，每一扇门后，都有人在窃窃私语。

政务厅里，灯火通明，霍查坐在书桌后，面无表情，听着秘书低声报告：

“同志，已封锁全部消息，官方通告，定为抑郁症自杀。”

霍查没有回应，他只是敲了敲桌面，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声响，过了一会儿，他起身，披上大衣，走向窗前。

外面，灰色的天空低垂，像一块沉重的棉布，压得人喘不过气。

“执行干净一点。”霍查淡淡地说，秘书鞠躬，快步退出。

一楼走廊里，几位部长正在等命令，有人小声嘀咕：“谢胡真的自杀了吗？”

旁边人立刻打断：“闭嘴！想死吗？”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味道，像即将爆炸的硝烟。

当天上午十点，政府发布简短声明：

“穆罕默德·谢胡同志，因长期健康问题，于昨日深夜不幸自杀，党和政府对这一悲剧深感惋惜。”

没有提起葬礼，没有悼词，尸体被火化，骨灰下落不明，连谢胡的亲属，都被禁止靠近，更可怕的是，清洗动作同时开始。

穆罕默德·谢胡的秘书，被叫到办公室，刚一进门，就被扣上黑色头套，押走。

几个小时后，他的办公室被贴上封条，资料箱被搜刮一空，谢胡的弟弟，一个普通工人，也没能逃过。

“叛徒家属。”警卫冷冰冰地说完，撕下他的工牌，厂里的人低头走开，没有一个敢说话。

不到两天，穆罕默德·谢胡这个名字，像从未存在过一样，被从所有文件中抹去。

街头的宣传画被撕掉，书店的传记被清空。

连广播里播放的录音，也被剪掉他的声音，只剩下一段段诡异的沉默。

消失的继承人

穆罕默德·谢胡的儿子，巴沙尔·谢胡，在瑞士留学，那天清晨，他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

“你父亲，走了。”母亲的声音发抖，像一根风中快要折断的细线。

电话另一端，巴沙尔站在日内瓦湖边，手里的报纸飘落地上。

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不是真的。

可是，他明白，一旦出事，回国意味着什么。

几天后，巴沙尔接到阿尔巴尼亚大使馆的正式通知：“请立即回国处理家事。”

朋友劝他别回去。

“回去，你就成了下一个。”有人在酒吧里低声警告。

巴沙尔犹豫了，他记得父亲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在这里，怀疑比子弹更快。”

最终，巴沙尔没有回国。

他通过关系，在联合国寻求庇护，阿尔巴尼亚政府当即宣布：“巴沙尔·谢胡叛逃。”

电视里，主持人咬牙切齿地宣读声明：“巴沙尔·谢胡背叛祖国，背叛人民，丧失了一切荣誉。”

镜头冷冷地扫过人群，所有人表情麻木，仿佛听到的只是天气预报。

与此同时，谢胡的旧部开始接连落马。

有人在深夜被带走，家人第二天连尸体都找不到。

有人在办公室跳楼，尸检报告上只有两个字：意外。

穆罕默德·谢胡留下的政治遗产，被彻底粉碎，没人再敢提起他的名字，即便是私下，也只用代号：“那个人。”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只用了七十二小时，便清除得干干净净。

结尾

一年后，蒂拉纳城郊，荒废的公墓角落，多了一块无名碑，没有名字，没有日期，只有一撮干裂的土，风吹着，沙沙作响。

当地的老人们私下里传说，那是穆罕默德·谢胡的骨灰，没人敢去确认，更没人敢去祭拜。

同一时间，在瑞士，巴沙尔·谢胡换了名字，住进一间窄小的出租屋，每天走在街头，低头快走，生怕被人认出。

他申请庇护，被拒，再申请，又被拒，三年里，他搬了五次家，换了六次工作，最后一次，他在电报里写给朋友一句话：

“这里没有归属，只有影子。”

然后，彻底失联。

穆罕默德·谢胡，从权力巅峰跌入无声黑夜。

他的家族，被一夜清空；他的名字，被一刀抹去；他的故事，在夜晚，被人悄悄低语，又迅速沉没。

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