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父亲节快到了，你好吗？
听着有《没有人告诉你》，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跳跃，这个星期的第三个通宵？
又一次听到：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着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霓虹……
手中的烟不小心熏到了我的眼睛
顺势靠在椅子上
闭上了眼睛，思绪停止，貌似在等待着搜寻着什么……
突然想到，星期天是父亲节了
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爸爸现在在远方的家里正在干什么
在想什么
是否和他儿子一样被烟熏到了眼睛
是否一样靠在椅子上搜寻着自己的思绪
最近的暴风雨每每到晚上总是打得特别响亮
即使是在办公室，我也能清晰地听到风声和雨声
无声无息沁入肌肤
沁入心底
索性打开办公室的门站在门口往天空望去
静静欣赏
欣赏南国又一个海滨之地的暴风雨
貌似热闹的风雨
其实
其实和我一样的孤独
它们那么张狂
也不过是在发泄罢了
可惜地上没有任何东西在乎它们的态度
任由它们一遍又一遍地敲打
地下万物都以比它们冷漠百倍、千倍的态度迎接着
突然想到95或者96年北海的一次12级以上的台风
那时候家里刚到北海不是很久，还住在单位的宿舍里
因为住的地方离海边很近，在家就可以望到大海
可是台风来了，窗子眼看就保不住了
父亲马上找来可以顶的东西去顶住窗子
看着他努力的样子，当时的我也许有些麻木
就在那里看着
现在想起来
多了几份心心相悉
多了几份怜悯
多了几份感动……
他，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工人家庭里
15岁的时候就背井离乡参加了上山下乡
17岁的时候因为工作优异又回到了城里参加工作
他，一无所有
一个人，一个城市
干着最辛苦的活
他，27岁的时候结婚
有得最多的，也许就是我妈妈对他的爱吧
因为他的“出生”不好
据说我老爷极力反对我妈妈和他在一起
直到我一岁以后
我老爷才让他进了家门...
但是我相信，在他17－27岁的时间里给他自己积累了很多
学到了很多
现在听起来
无比羡慕
他熟悉各种乐器
大提琴、小提琴、吉他、二胡、手风琴、钢琴、口琴等等
不过等我出生以后，他为了生活，很少显摆这些东西了
有的只是家里布满灰尘的各种乐器，和他在地区乐团做首席大提琴手时候的照片了
他熟悉各种东西的修理
一直到现在，只要是家里有的东西，没有一样他不会修的
从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到电工，水工，他是手到擒来
在后来地聊天中，他无数次地后悔丢掉了和我妈妈结婚时候他自己做地床，衣柜，和沙发等其他“原木”制作的家具
我们家的第一辆摩托车，也是他自己组装起来的，在那个年代，单车都会引来100％的回头率
可以想象，他还是走在时代的前列的
后来84年左右，各个地方都进入了经济转型时期，资源都慢慢地开放，而运输缺及其缺乏
为了改善我们的生活
他借了5000元钱买了一辆很破旧的火车
白天上班，晚上就跑运输，据说，一晚上他就能跑到一个月的工资
常常在路过姥姥老爷家的时候，他就进去睡一个小时，然后起来接着往回赶（其实是进去给老人“油水”去了）
我总在想，那个时候，姥姥老爷才知道如果放过这个女婿，究竟是对是错？呵呵，可惜时光不再
因为有了这一段，我每每都能一次次地听到爸爸讲述又在哪个山头咬着手电筒修车，而旁边就是墓地的故事
直到，他赚了足够的钱自己买了一辆崭新的东风汽车
现在每当他再次回忆的时候，总是自豪地说，那个时候，整个供电局，才有一辆东风汽车……
等到运输接近饱和，车辆慢慢多起来地时候
他又卖掉了汽车，开起了修理铺……
因为那个时候，修理的地方是几乎没有，所以用他的话说
只要人家赶把人送进来，他们也敢修……
直到妈妈总是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地逛菜市
直到他做上了领导
因为他忙
我几乎对他没有什么好感和印象，特别是在小时候
每次回家不高兴就朝他吼
他一言不发地好像没有听见
或者坐那里抽烟
想问题
他总有讲不完地故事，和听起来很俗，但是能让你想很久的总结性的句子
比如他不会说：是金子总会发光
他会说：儿子，如果你是个锥子，别说别人要拿布或者纸把你包起来，就是拿被子，你也能把它戳穿！
94年，北海开发热，貌似一个机会
举家转移到北海
这个在我现在看来，也许是他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因为当时他在当地，已经如鱼得水，各个方面的关系，能力都是进一步发展的最佳时期，那一年，他40岁
我个人觉得，受到排外的影响，他这十几年里一直过得不如意
但是从最开始的愤懑，不满，到后来的接受现实，到现在的平和
我相信他的内心是痛苦的
他总会对我说，30岁的时候觉得自己成熟了，35的时候觉得自己30岁的时候还很嫩
40岁的时候不太求上进，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在40岁的时候，才真正是黄金发展时期。
他也无数次告诉我，他不后悔。因为，到北海对于我来说是个更好的环境，能开拓我的视野，对于我来说是更好的一个地方，对于他，无所谓了。
是他，带我来到这个花花世界，让我有机会感受人间的冷暖
是他，给我一个家
是他，努力奋斗，为了给我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
是他，渐渐地让我领悟一个男人应该如何为人处事
现在回想起来，直到现在，也许我都不能真正理解他
我只知道，我初中时候出去玩到很晚，他一个人站在局大门口等我回家
唉，就算他那时候再不顺，又怎么能比得上他担心儿子的安全和是否学坏的冲击来得大？；
我只知道，他知道我抽烟以后，再我18岁那年，考上大学以后，他当着他所有朋友的面递给我人生中第一根“父亲烟”；
我只知道，在我眼睛动手术的时候，他宣布戒酒；
我只知道，我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打过我，骂过我，一直把我当成他的朋友，兄弟，和我谈心。
我只知道，他现在慢慢地进入了老年，过着回忆的生活，每次喝多了，就讲起了年轻时候的经历，尽管我听过，我也认真地听，不时插入自己的意见和附和的话语，看着他满意的表情，作为一个儿子，我深深地感到心疼！
从爸爸身上，我们虽然没有一起真正经历过什么，可是他教会了我很多
其实并不是通过他的言语
而是通过他的青春和生命
他用他有限的经历，教会儿子无限的做人道理。
他用他曲折的经历，教会儿子调整心态的方法。
他用他曾经的奋斗，教会儿子男人到底是什么。
每年，我们通的电话能用手指就可以算清
每次，特别是最近两次回家，我都发现爸爸真的苍老了，看见他依旧沉默的表情，看见他张罗饭菜的内心
我的心，无限唏嘘
男人，到了这个时候，在想什么呢？
我只能揣测。如果我知道。我会去按他的要求去做一切的东西！
但是，当他自己意识到自己慢慢老去，又有什么能比得上他对自己远方的生命的延续的牵挂来得更加直接呢！
我正在经历着爸爸也曾经有过的25岁
那个时候的他，有没有这么明亮的灯光？
那个时候的他也许也在和我一样熬夜加班，风雨刮起的时候想念他自己远方的父亲吧？
爸爸，儿子和你在一起的总共时间有没有5年？
我自己算不清楚。
爸爸，儿子很想为你第一次过一次父亲节？
我自己又做不到。
爸爸，儿子现在很想念你！
不是因为现在风雨大
而是因为我现在感觉到我自己能够独立应付很多东西了。
爸爸，如果你有一个梦，请您告诉儿子。
因为，我会用一生的时间去完成您的梦想。
爸爸，父亲节快乐。
希望您一切安好，少喝点酒，今年回家我陪你多喝几杯，再陪你聊个通宵……
儿子：LY
2007年6月15号临晨
页面更新：2024-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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