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雨
这是我连续四年第四次来到殡仪馆火葬场参加遗体告别仪式了。
3:40am就和石出发去往了磨盘山。
当晚石还在踌躇着要穿什么带什么, 注意事项之类的。
我却像一个见过了生死无常 ,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告诉他,没有那么多禁忌。
上山的路上,街旁竟是还未开门的丧葬品店,地上是随处可见的烛蜡和黄纸。
前方是看不尽的黑暗。我知道终点就是火葬场。
就像一个洪荒野兽张开了嘴,就有不断地食物往它嘴里送。
七堇年说,当初的我们是那样勇敢和无知,好像这个世界说不要就不要了。
回想起上一次去看望昌老的时候,她和每一个到了生命末期的人一样。
向来看望她的人一一诉说着这苦痛和这不公。
我想。当这个世界不要你的时候,你就永远的被遗留在了世界的角落里,无能为力。
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劝她要心态好。
可是三十四岁,女儿才几岁,父母健在,夫妻恩爱,是否真的有那么多人像他们说的一样看破红尘,看尽世间繁华和荒凉,看破生死。
反正昌老是做不到。
我就是爱多想。而石一直望这车窗外,反复确认着地址,天地圣坛。
下了车后。等了不一会,彭也赶到了。
4:30am在荒凉暗淡的街灯下,他们面面相觑,看着不是卖寿衣就是在墙上写着批发骨灰盒的地方。我想他们应该有些不安的情绪。
他们两都比较胆小,这是不可置否的。一个在看鬼片的时候吓的面容失色,揪着我的胳膊要闹着退场,一个把塞着耳机把音量调至最大。甚至于进去后,他们其中一个还拉着我问我远处一闪一闪的光是不是鬼火。。。
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我们在殡仪馆的大门口问了一下,便直径走向了等候进行遗体告别仪式的大厅。
这是我参加过最为严肃最沉重最庄严的一次了。
我一度对中国大多数人在守灵期间,直接在盛放冰棺的大厅外摆起桌子就开始搓麻将打牌嗑瓜子摆闲龙门阵的一类事嗤之以鼻。他们总会找到一些风俗说法来给我解释,我依旧认为不妥。
而这次一进大厅坐下,我觉得连呼吸都好困难。
我们犹如芒刺在背,惴惴不安的等待着整个葬礼最为悲伤的一部分。遗体告别仪式
有人从我们身后问道是不是学生,我们转过去看,是黄伟。带着两车成外的老师。
“我们是上一届的”
黄伟在致悼词时,就在我前面一米多的地方,我在成外三年都没有离他这样近过。我仔细的看着这位曾经在操场上打手电筒把彭逮着的人,显得有些憔悴。他致悼词的时候总是要停顿很久,我看的出他在哽咽,他的尊严可能不允许他在两车成外老师大多都是女老师面前就掉眼泪。因为他之后还要去充当宁一个角色,给那些女老师整理心情,带领整个团队。
在瞻仰遗容的过程中,我不难看到有很多人是没有看的绕过了冰棺。她几岁的女儿就是这样。这不怪她,她还太小,不能接受。我想等她懂事以后她一定会责怪自己把。
我看到冰棺里面的昌老,已经完全变了。我实在是很难接受上次看着她还吵着闹着要和甘蔗汁,这次就静静的躺在冰棺里。这一刻我觉得她离我很近又好远。
可她承受的苦痛太多了,相比在思想和身体上都将日复一日的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也许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吧。
后来让我们最为震惊而一直谈论的一幕
是最后一个过程,出棺。
所有人行两夹道列队站在外面,遗体一出棺天空便下起了磅礴大雨,就像天堂打开了水阀。我们站在大雨中,没有人尝试躲雨,依旧进行完了最后一个过程。仪式完毕后,遗体装入殡车,驶向火葬场。而这磅礴大雨就骤然停止,一滴雨都没有再下。
我知道这不意味着什么
可是我希望这意味着什么
谨这七月的雨
祭奠我最亲爱的昌曼老师。
页面更新:2024-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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