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ss

我认识她那会，还是个高一的学生。
那年我参加了学校的篮球队，很快成了主力选手。每天训练到7点多的时候，总能看见一个有齐肩秀发的女孩子经过球场，那时候我常常以为她是哪个社团的，和我一样，在拼命练习。
直到那天，才算是了解到她一点。
那天是和隔壁高中的比赛，我们打的很辛苦，好在最后还是赢了，过程几乎已经淡忘了，但是却清楚的记得，走出球场的时候迎面而来的那个女孩带给我的震撼，让我傻楞楞的呆在了原地。刚刚还谈笑风生的队友则很及时的用手肘捅了捅我。
“喂，和也，说到哪里了？”
“啊？哦！对，我后天开始要打工了。在车站前的便利店……”
“哎？不来训练了吗？”
“对，不来了。”
那女孩看来，就像小时候看图画书上的小公主，黑发、雪肤、樱唇。等那女孩走出了球场的范围，我的眼睛还在不自觉寻找着她的影子。
“看不出你喜欢这类型的。”
前辈客气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笑着说，
“不过可不要看走眼哦，那女孩子。”
为什么？我急切的想要知道那个答案。
“看起来她是很乖，不过人可没有外表那么美，那个亚衣。”
亚衣吗？我记住了那个名字。
“谢谢光临！欢迎再来！”
这份工作虽然很辛苦，可是老板人不错，总的来说我还是很满意的，除了有事没事总有人来顺手牵羊让我很为难外……
“啊！”
走进店门的是那个叫亚衣的女孩子。
“要盯住那个女孩子，”店长这么说道，“她是顺手牵羊的惯犯。”
真的吗？
“找您30元，谢谢惠顾。”
“……”
她在店里的这段时间，我的眼睛一直没没离开过她，直到她离开了才发现，少找了她100元。不知是职业道德还是什么东西，驱使我追了出去。
“客人！对不起，少找您100元。”
她转过头，笑了笑，手上拿着一个啃了一口的苹果。
“不用了。”
一边这么说，一边又咬了口。
“不，可是，那个……刚才您有买苹果么？”
她依旧笑着，随后很粗鲁的吐出了苹果皮。
“钱不够，所以我直接拿了，谢啦！”
好……好差的个性……

“早跟你说了嘛，你干吗不相信。”前辈讪笑道
“感觉就像是什么都不怕的野猫一样。”我这么总结道。
“也不能全怪她，”前辈悠悠吐露出了她的身世。
“她的父母都是很不付责任的人，经常进出孤儿院。虽然曾经被亲戚收养过，可是还是不是行，最后似乎流落街头。现在好像在和男人同居在一起，而且是没有血缘关系40岁左右的男人，很暧昧把？你可别喜欢上她哦！这是前辈的忠告。”
“我没有那种怪癖啦。”我想着，我的身边就有活生生的例子，脑海里浮现出哥哥和他女朋友的样子。
哥哥是个个性别扭的钢琴教师，喜欢上他的，是小他7岁的学生。对，是我哥哥的学生，哥哥教了他7年钢琴，她也喜欢了哥哥7年。真要说起来，她也不过和我一样大而已。我曾经问过她喜欢哥哥什么？她想了想，然后认真地说：
“不知道。”
没有丝毫的犹豫，不管怎么想，这好像都是怪癖。不论是哥哥，还是她。在我心里，选择恋爱对象应该更加慎重才是。

“欢迎光临！”
再次见到亚衣的时候，是一个星期后，那天我值班。看着她进了店门，便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看，她似乎是感到什么的样子，没买东西便匆匆地离开了。
“哎……”
我干吗要叹气呢？
两天后，是正式选手权的争夺比赛，一直打工让我的技术下降不少，一对一的对抗很激烈，激烈到让我难以分神。
“要盯住她。”
店长的吩咐在我耳边响起，抬头，看见亚衣正在铁丝网的另外一边看着球场，眼光不住的在她身上留恋。
“危险！”
啊！
“比赛中不要看旁边啊！和也！”
“对不起！”
岂有此理，都是因为一句“要盯住她。”害我养成习惯，眼光不由自主地跟着她……
这么想着的我已经失去了正式选手的资格，在比赛里落败，还受了伤，正准备去医务室。在路过音乐教室的时候，听见了悠扬的口哨声，震动着空气，让我不禁追随着口哨走进了音乐教室。
里面，是坐在窗台下只身一人的亚衣。
“你常吹口哨？”
我意料之外的和她说起话来。
她抬头，看了看我，露出甜美的笑。
“因为我只会吹口哨。”
“是吗？浪费这钢琴啊。”
“我没有学过，你会弹么？篮球少年，嘿嘿，不可能的吧。”
“啊——也不见得一定不会吧。”
“骗人，那你弹弹看呀。”她的笑脸又变了，带着少许的轻蔑和期待。我盯着她的眼睛。
“好啊，那弹错了你可别笑我。”
自信地坐在钢琴前，回想着哥哥弹琴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十指开始在琴键上舞蹈起来。伴随着亚衣的惊讶的眼光，音符充满了整个大楼。
“好温柔的感觉，这是什么曲子？”
我刚想回话，
“啊！等等，我知道，是《分享圣诞的喜乐》!”
她怎么知道？
“再一次。”她压低着身子蜷缩在钢琴脚边“再弹一次，从头开始。”
我笑着遵从这命令。
“真没想到你会弹琴。”笑脸在她脸上消失了，取代的是无机质的表情。
“没骗你吧，因为我家的人都靠钢琴吃饭，不过我爸妈都去世了，只有个钢琴师的哥哥而已。”
她呆了下，停下来了脚步，我继续说道，
“我会弹琴的事情可别和别人说，不然会被笑不搭调的。”
她眯着眼睛，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一字一句地说
“一点也没错。”
她……她笑了……

从那天以后，每天旷掉训练往音乐教室跑成了我的家常便饭，时常会问自己，她在么？然后会肯定的告诉自己。
“不用找也知道，只要顺着微弱的口哨声就能找到她。”
“嗨。”
坐在窗台上的亚衣，扔过来一个苹果。
“要吃吗？”
我看了看，
“啊？！已经给你咬过了！”
“那是帮你试毒。”想也没有想就脱口而出。
我犹豫地转了转苹果，在那少了一块的对面啃下一大口。
“很少看到女孩子像这样吹口哨。”
她一脸不爽的从我手里拿回苹果，硬着语气说
“你是想说没教养是吧！”
“哪会，很适合你。”
是的，很适合你。
她听了一怔，旋又咬了口苹果，口齿不清地说着不像是说给我听的话，
“你知道吗？人家说女孩子不能在男生面前吹口哨。”
“咦？为什么？”
“唇形，”她把那苹果放到了嘴边，“吹口哨的唇形看起来像是在索吻，你觉得那是真的么？”
我从她的手上抢过那个苹果，口上不答，对着她刚刚咬下的地方，重重啃了下去。
“怎么可能，会有人明知故犯呢？”
啊，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