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　　　　惊

又是双休日了，正在午睡的我，被老同学一个电话打醒了，说是一起去温州文成玩。据说那里的“十里枫城”满山红叶，景色不错。总共四家九口人，两辆车在14时从九铃西路一同出发。
　　从金丽温高速到青田下高速时，“猪头三”显示青田到文成约100公里，车上的汽油大约能开80公里。我们没有停留，当即离开青田，驶进了盘山公路，心想一旦在途中发现加油站，马上停车加油，正这样想着，后面那辆车打来电话：“发现加油站马上停车加油”，真不巧两车同时缺油，于是，我一边开，一边搜索着加油站。
　　道路的海拔越来越高，人烟越来越稀少，汽油表在急剧下降，心里不觉开始紧张，停下来跟后车同行人商量：根据汽油量判断，已经开不到达文成了，接下去怎么办？后面那辆车上的人说，已经问过对向来车，再开十几公里就有加油站了，于是我们就继续前行。十几公里过去了，根本没有看见加油站的影子。看看油表，最多能开四十多公里，但行程还有七十多公里，看到前面三人个人把摩托车停在路边在聊天，我就把车停下，问他们，到文成路上有没有加油站，回答是：“到文成还要开1个小时盘山公路，路上绝对没有什么加油站，最好是返回青田加油，这里回青田有20多分钟的路程。”太意外了，百来公里的路途居然会没有加油站。于是，就下车再次向后车的人征求意见，油量已经不够，前面又没有加油站，是否返回青田加油？后车很自信地说：“继续很前开，我的车能开至文成，如果你的车开不到，我到文成后把油送回来”
　　既然他们这么说，我只有继续前行了。由于是崎岖的山路，净是急弯，车速非常缓慢，而且车子还处在爬坡阶段，燃油消耗得特别快，明明还可以开四、五十公里的油表，转眼间只剩下三十公里了。我真希望“到文成还要开1个小时盘山公路，路上绝对没有什么加油站”这话是一句谎言。突然看到前面公路上方有一块横条状的红色，眼前一亮，跟车上的人说：“加油站到了”，然而，开过去一看，是一条挂在公路边上的红色横幅广告，令人大失所望。过了几分钟，又在远处的公路边上看到了一条横向的红条，心想：这次应该是真的加油站了吧。然而，车辆驶近一看，还是令人讨厌的横幅。这时候夜幕悄悄降临，没多久，四周已是漆黑的一片，路上往来车辆非常稀少，车上的人对顺利到达文成已经不抱希望，于是纷纷开始发表高见：
　　“后面的车老早就提出加油，说不定，他们的车也开不到文成”
　　“如果两辆车子在山上就断油，我们就当作是野营吧，人家把帐蓬搭在山上野营，我们就把汽车停在山上野营吧，汽车总比帐蓬好。”
　　“可是这么窄的山路，晚上在此停车非常危险”
　　“如果真的停在山上，男的搭别人的车去买油，女的在车上等”
　　“不行，晚上车子停在山上，没有男的怎么行？太可怕了”
　　“如果我们的车燃油耗尽时，后面的车还有较多的油，就到他们的车上抽一点”
　　“要是车子能开到山顶就好了，下坡的时候让车子自己滑行”
　　“虽然是下山，但并不等于全部都是下坡的，可能有一段平路甚至可能有一段上坡，因为路弯，车速慢，车子随时会停下来”
　　“那就大家下来推一下啊”
　　他们发表他们的高见，我开我的汽车。道路的海拔越来越高，路上突然出现浓雾，能见度大约十来米，车速只能开20来码。为了省油，把汽车空调给关了，需要除雾的时候才开一下；为了在断油后电瓶了能多用一些时间，把音响也关了。油表指针已经降到0位，感觉车子随时都会停下来，但道路还没有开始下坡。事已至此，开一米算一米，直到车子开不动再说。
　　直得庆幸的是车子开到山顶时发动机还没有熄火，但是“猪头三”显示，离目的地还有五、六十公里。为了省油，我除了不开空调外，基本不踩油门、尽量少踩刹车，让车子自行下滑。
来到一个三叉路口，左边到瑞安，右边到文成，毫无疑问选择文成。刚开了几十米，可恨的“猪头三”居然又说“你已经偏离航程，重新搜索道路”与平时不同的是，它没有叫我调头。我明明是按照路标的方向行驶的，“猪头三”怎么会说偏离航程呢？因为油少，不能再错了，为了确认我自己没有看错，叫人打电话向后车的人询问，我们开的方向是不是文成方向，回答当然是肯定的。
　　更让我惊诧的是，到三叉路口之前，目的地还有五十几公里，可才开几个公里“猪头三”显示目的地只有三十公里了，足足少了20多公里，而且，“猪头三”默认了我们的行驶方向，叫我们继续前行。
由于道路一直在下坡，虽然汽油表上显示汽油为零，车子却一直在前进，我提心吊胆随时都做好车子熄火的准备，可让人的欣慰的是，车子一直没有熄火，道路的坡度也在逐步降低，说明车子已经开出大山。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奇迹发生了，已经降到0位的汽车油表指针逐渐开始回升。我惊讶地告诉同车人：“车子里的汽油开始回升了”“不可能的，是因为油已经用尽，油表不准了”有人却这么说，不知道谁对谁错，继续往前开，油表指针继续在上升。我估计是山上气圧太低，油表不准，现在气压恢复正常，油表也恢复正常了。
车子终于来到一个小镇，所有的人都把提着的心放下，因为即使真的断油，也可以找到住宿的地方。向路人一打听，前面不到1公里处就有一个加油站。果然，两车顺利地开到加油站。
　　两辆车在一起，所有人都下车，回忆起山上惊魂的时刻，一下子乐开了锅。后车的驾驶员说：“在山上的时候，我的车子油表也降到了0位，我想你的车子耗油比我省，我们把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哈哈哈，我们还想到你们的车上抽油呢。我们是以你的车子壮胆的，否则当时就回青田加油去了。”“我们从来没有野营过，当时已经准备好在山上野营了”……
　　一场不大不小的虚惊，让人忘记了行驶在崎岖山路时的疲惫，增添在脱离困境后轻松爽朗的欢笑，加深了文成之行的不同寻常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