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行

 

雪  中  行

 

__石家庄2009年11月大雪侧记<?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11月9日晚，天空中淅淅沥沥的飘起了小雨星，至10日早上便转成了小雪。8点多我坐单位车去水源街上课时，雪已下大，飘飘洒洒，大片的雪花象无数翻飞的精灵。课间休息时，发现外面已经落了厚厚一层，去离教室不到二十米的办公楼里一趟的功夫，回来就戴上了白帽。下午快下课时，给办公室打电话让来车接我回去，那边说：大雪阻路，车已全部暂封，不许外出。想想也是，这么大的雪，等车来了，不定什么时候了。于是我便沿着人们在雪地里踩出的小路往回走，这时的雪仍然很大，路上的人大多打着伞，缺乏先见之明的我，便有了和雪花亲密接触的机会。到新华路时，我须发已皆白，随着其它在此等待已久的人们上了一辆公交，到了下一站，车上的人便已挤得满满的，连举手转身都颇为困难。车在积雪中蹒跚着又走了一站，前面路口几辆小车陷于深雪中，将路口堵塞，各个方向的车均不得前进，这时距我上车已经过了半个小时。眼见的一时半会走不了，我当即决定继续步行，便奋力挤过车内的人群下了车，重新回到在大雪里跋涉的人群中。一路过来，没看见一辆出租车，其它车辆也比往常大大大的减少，街上更多的是五颜六色的行人，公交站上仍然有人拼命往冲破大雪包围偶尔驰来的公交车上挤，以便速速逃离大雪的包围。几乎各个路口都发生了堵塞，虽然有交警在疏导，但也只有个别车辆能踯躅前行，比人步行的速度还要慢。到了火车站附近，看到中山路地道桥下拥堵的车辆一直排到了站前街，而刚才被我丢弃的那辆公交还远不见影，便庆幸自己决断的正确。晚八点多上网，有用手机上网的朋友说还没有到家，我和朋友开玩笑说明天全市放假，不多久就接到办公室群发的短信，“根据气象预报，明日雪天路滑，请同志们妥善安排工作，莫赶时间，注意交通安全”。其实就是变相的放假了。

11日7点起来洗漱完毕，我因为没有接到停课的通知，我为还要不要去上这最后一天的课而踌躇了半天，最后想不管课上不上，自己就当是在雪中旅游了，呼吸一些清新的空气也是好是，于是又跨入了这童话的世界。大雪仍然在下，地上的积雪比昨天厚了很多，估计有四十多厘米。大自然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消除了人与人之间的现实差别，街上成了行人的天下，人们都凭借自然赋予的双腿向前律动着，自觉的形成多路纵队向各个方向前行，大多数人打着伞，还有人戴着帽子或是拉起羽绒服的帽子护着头，也有象我这样嫌麻烦而赤头前进的。刚上了中山路地道桥，我看到一个只有一个半截腿而另一条腿全没有的人拄着双拐在路上灵巧的前行，我敢肯定他绝不是乞丐，他头向上仰起着，目光显得坚定而乐观。对于这样经历过人生更大风霜雪雨的人，这样的雪自然算不了什么，但这样的天气他出现在这里，令我产生几分敬意。

因为天气还不是很冷，地上的雪水未结成冰，所以并不是很滑，但人走的多的地方，雪已初融，雪水相溶，一脚踩下便会有水被挤出，走一会就得停下来选择路线。路口的红绿灯虽然还在定时变换着颜色，但没有汽车通过，它也就失去了限制和调节的任用。整个城市象才从一场灾变中逐渐恢复，又象是回到了六七十年代，很少能看到汽车，自行车也很少，人们只顾低着头走路，似乎被一种无形的规则所导引，显得很顺从，气氛安静而又和谐，能听到雪打在衣服上沙沙的声音，时而有人停下来张望一会又继续前行。空气清寒而带着一丝甜甜的气味，让人忍不住想多吸两口。不一会，我就走的热气洋溢了，落在头上和脖子里的雪倒起到了降温的任用，虽然速度比平时慢了许多，但我却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只是需要不时的用手拨弄头上和身上的雪花。

快到中华大街时，看到了铲车正在交警的指挥下忙碌地推雪，其它车辆也渐渐出现了，两边的公交站台上也积聚了翘首以盼的等车人。想起了昨天和朋友开玩笑说：明天如果开车出门，最好雇一辆铲车在前面开路。小街上的积要依然很深，也很少有车过，偶尔看到的却是陷在积雪中打滑难以起步的小车，尽管马达轰鸣着，后轮将雪地刨出两个深坑，却仍然不得前行，于是便有人下车用手去将前轮下的积雪清理的稍平一些，但走几步稍一停车又陷会被陷进雪中。路边慢车道上、人行道上和一些临街的停车场随处可见在大雪前未及开走的的汽车，盖了很厚的一层雪被，只能从外形上辨出汽车的模样。虽然雪一直在下，但沿街的单位和商铺已经有人开始在各人自扫门前雪了，为行人提供了方便，我心中便有一些感激。

由于这场不合时宜的大雪来的太早，突然而迅猛，天气还没来得及完全转冷，好多树的叶子还未褪去，这些前几天在深秋里仍然焕发出绿色生命的树此时却遭遇了灾害，委屈的承受着树叶所带积雪的压力，有的树为了自保干脆自断臂膀，路边到处是横七竖八插在雪中的被压断的树枝。还有一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新树干脆放弃抵抗，整个栽倒在人行道上。虽然有人赞“雪压青松挺且直”，但许多松树坚挺的腰身这次却未能抵住其青翠茂密的枝叶为它们招来的重负，断臂折腰者基众。褪叶较早而逃过此劫的柳树却幸灾乐祸地伸展着躯干，时不时借微风或地面的震动轻松地抖抖树枝，将多余的积雪连同天上的雪花一同洒向行人的身上和脖子中。

走在前人踩出的路上，人们都显得小心翼翼，窄窄的雪路上只容一人通行，每有人相对而来，便有一方要主动停步，斜身探脚踩到旁边深深的雪中让出路来，这时大家似乎都形成了默契，没有人争抢。虽然我平时行路速度较快，但没有他路超越前面的人，也只能耐着性子跟在后面。快到一所幼儿园的门口，一个女人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小心的走着，小女孩哭搡着不肯进去，女人便说：你要听话，妈妈下午下班后就来接你。但小女孩依旧用戴着手套的手抹着眼泪。这是我一路上见到的第一个小孩，于是我便说：这个小朋友真勇敢，这么大的雪还来上学！小女孩听到我的夸奖停止了抽泣，转身向院子里正在扫雪的老师跑去。9点20分，我到教室时，课已经开讲了，虽然教室中的人并不太多，此时外面的雪仍然在大片大片的飘洒着。

下午下课时，收到气象台的短信：“我市遭遇自1955年有记载以来降雪时间最早、持续时间最长、降雪量最大的一次暴雪，降水量和累积积雪深度均达到有气象记录以来最大值。市区累积积雪深度为52厘米，市区降水量最大为85.9毫米。历史上有气象记录以来，石家庄市区最大积雪深度仅为19厘米。”

此时雪依然很大，我又抬脚投入无休无止的雪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