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花开

  看看黑板上的日期才发现几天没有写东西，似乎已经过惯了这种嗅不到文字气味的生活，平平淡淡，浑浑噩噩，简简单单。有时候一个人坐着，听着空调的响声时会有一两个精妙的比喻涌上心头，只是没有时间，也没有灵感去大篇幅的记录，于是便放下了，抑或又错过了，理所当然。
  没有刻意，连刻意也没有。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大片的空白和死灰色的绝望。当伫立在彼岸用空洞的眼神打望回忆，嘴角氧气的轻微弧度或许不仅仅是一种慰藉，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讥讽。
  生命是一组精当的对仗，记忆与遗忘；选择与放弃；微笑与泪水；漠然与注视。主旨是时间，效果是悲悯，今天只是一轮忘却与新一轮忘却间的承上启下，翻滚之后，继续忧伤。
鸟过花未落，雪销日先晴。日复一日的石板路，抑或林荫道。它们用整个身体的孤单去承受众人暴戾的蹂躏，沉重的践踏或轻巧的芭蕾，舞步飞旋，血泪滴落，伤痕累累地去亲吻血腥气味的夕阳，摄影师管这叫唯美。而我，取名为破裂的绽放。
  很用心地去读一本书，咀嚼每个词每个字，每句话每种思想，文字流水般划过，留下的则是空落落的寥廓。终于相信，有些东西生存，就是为了被遗忘。淡然如我，寂静如昨，守着宿命守着坚执，却终守不住谎言的最后残存。
  习惯了冷清，习惯了独立，习惯了满头大汗地凉爽，正如习惯了满脸泪水的微笑。一切的奥义本不在于改变，而在于适应，不在于接受，而在于练习。寂无声也是另一种美好，拼搏并不等于功利，麻痹不是逃避，规律大于枯燥。
  正如坐在疾驶的汽车上，凛冽的风一块一块摔碎在脸庞，窗外飞速倒退的灌木，喑哑的双黄线，斑锈的栏杆，本是司空见惯的风景，眼前却突然一亮，只见一片辽阔的天空，湛蓝的纯色，一束艳黄的向日葵，孤单而执著地守望。
  用了一线生机，去换整个世界。
  不必注视，一切本来就只是虚空的存在，不被感知也便没有意义。
  只是某一天忽然回眸，却发现膝下某处熟悉的泥土中，已然默然花开。
                                         2005年7月15日  11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