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办公室门,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根蜘蛛网,虽然那只蜘蛛早已不知去向,我还是能想像得到她的辛苦和可惜,经过几个日日夜夜的赶工才做起的房子,说是违章建筑就是违章建筑。我想它离开这还没来得及住的新房时一定是双眼含泪,只是她不知道现在早已不双眼含泪解决问题的年代了,现在是要喷血才能开始解决问题的新世纪了。
我轻轻地一拨,那世上最复杂的建筑就轰然塌下了,我准备把包放桌上,却发现桌上一层厚厚的灰,像是半个世纪没人来了。这地方就是这样,到处都是尘土飞扬,别说九天,就是一天没人来也是一层灰。我只好先把包放纸上,然后拿了抹布抹桌子,我这人不爱干净,但还是知道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应该要干净。我常常自己打扫自己的办公室,虽然我也可以吆喝一声就来几个帮你打扫得干干净净,可有时候总觉得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就像有时回家看见母亲在厨房,便会突然生出许多愧疚来,只是在办公室我永远不会愧疚,有的只是喝酒。
收拾完办公室有个漂亮女孩子找我,她说她叫李雪,名字和人一样漂亮,可叹我这人平时也喜欢写些风花雪月什么的,真见了漂亮女孩子,还以为是神仙姐姐,结果早乱了方寸。没等我开口,她已喊了我声“<?xml:namespace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smarttags" prefix="st1"> 这世界或许什么都会变,有些东西却是永远也不会变了,哪怕最后只是看见一捧土,你站在面前却还是会热泪盈眶。 我让李雪坐下,她一坐下就说,“ 多亏我心理承受能力强,这样说我的人多,所以我也不在意,这人迟早是要挂墙上的,这世上人挂墙上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像毛主席一样被世人纪念,一种是像我爷爷一样被家人纪念。 只是爷爷年轻时是国民党兵,解放后家里一张照片不敢留,全烧了。听奶奶说爷爷年轻的时候长得很是英俊,所以我念初中时看见历史教科书上张学良将军的照片总想起我的爷爷,其实挂起的应该是我的爷爷。 李雪见我有些心神不定的样子,拿了毕业证赶紧和我道别。 李雪走出一段路后又返了回来,像是下了决心似的和我说,“ 我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办公室,忽然看见墙角躲着一只蜘蛛,于是我轻轻地对她说,“你就不要担心了,你还年轻。” 这时,只听见“啪”的一声响,那只蜘蛛从墙上跌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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