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清明

   今年的清明显得格外冷清，可能家族内少了很多上山扫墓的人，气氛还是一样的，我呼吸着冰冷的空气，突然明白，其实少了位老人啊。我想我们没人会把扫墓当作一回事的，因为我们的亲人大都在身边，而青山的才是老人的目的，而非是我们的。
    儿时真没觉得清明人多人少有何重要，直到现在，人，似乎越来越少了，清明的气氛还在，但却我看不到一个家族的完整。
       回想那天，其实还是清晰的在脑海里浮现啊，倒真觉得悲哀了，我只看到冷清的屋子里有着很多的人，这与我记忆里是不同的，门外是数不清的烟花爆竹的碎屑和那具有象征性的挽联和花圈。
      我迈着沉重的心情缓缓走进屋里，很吵，一点也不似当年的那种冷清。我看到高高挂着的那张熟悉的照片，看见老人那慈祥的面容，思绪如潮水般涌来，我并不是他的亲孙子，但却并无很大区别，这个慈祥的老人，这个离去的老人是我爷爷的三哥，是我的三爷爷啊，和爷爷一样，他们都住在我们祖祖辈辈都活着的土地上，但记忆里并没有听到老人的故事，只知道 这是一个平凡的，善良的，普通的老人。我不知心头是怎样的悲哀，欲哭无泪，我深深的呼吸，只闻到淡淡的悲伤，我淡淡的吐出内心的思念与回忆。
       自小离开故乡，便和故乡的“故人”越来越远了，但还能记得我家面前的那片稻田的主人，那个叫我认识钟表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的淳朴的老人。我不知心头是怎样的悲哀， 我看见门外爷爷红红的眼眶，我才真正的意识到，那个并不常出现在我们视线里的，淳朴的，言语甚少的老人离开的，我的三爷爷，走了。
        很早便知道三爷爷身体是不好的，于是在一些很重要的宴会场面里中也不曾见到过老人，老人的一生我不知道是怎样的，不知他的辛酸和遗憾，只知道对于我们年轻一代，老人是充满希冀与关爱的。生活越来越好，我却并没有见到老人变得越来越好，依旧是那冷清的房子，现在，我依旧站在这房子里，听着别人的说笑，听着别人的闲扯，我看着别人并不悲伤的表情，我听着别人并不关心的语气，我走开了。
     许久，开饭，我看见桌子上丰盛的食物，看见人们端酒递烟， 看见人们在夹菜我笑了，看着人们吃的那么开心，仿佛这是喜事而非丧事了，我不知道我该怎样面对，我内心沉默了。写于此，我写不出自己的感受我只有沉默。
     夏达说过：“一个老人的离世，是一座图书馆的消失。人类代代传承下来的东西，终究是有限的。”的确这样，老人安静的走了，不曾给这世界上留下什么，只留下淡淡的追思与悼念，可能有一天，我的爷爷也会离去，有一天我也会孤零零的住在冷清的房子，有一天我也将离去，可能会化为尘土，我不知道，我无法潇洒的释然。      
    我仔细端详的老人的面容，许久我在心里勾画起老人的模样，善良，不苟言语，平凡。这慈祥的面容我是不敢忘记的，因为忘记了就真的没了。到底有多少故事有多少面庞被世界所记住和遗忘呢？忘了就真的没了，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我不知道怎样写下去了，只知道这个老人是真的离开了，虽然周围很吵，风一直呼啸，冰冷的钞票象征着悼念，形式的花圈代表着哀思，我看到眼睛一直红红的爷爷，才明白，岁月给老人的都是一样的。
   我突然觉得这屋子不吵了，因为还是冷清的，我突然觉得这社会上人心没那么险恶了，因为都是冰冷的。到现在我才明白，一个人的离去牵扯着许多有着情感的心。
   现在又是清明，还是一样的冷清，我又想起慈祥的老人..........
    我坐在椅子上，记下我的念思 （2011，清明.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