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为山西人,喜欢吃面条。
这是与生俱来的,如果有一段时间没有这种食品照顾,宁愿找一种形似的食品,聊以慰藉。就像那年初入湖北,就曾把米粉作为替代品而欣然度日!
没有小麦面粉的日子太辛苦了,一年生产队只给每人十斤小麦的痛苦日子令人难忘!
有面粉就行,没有蔬菜也可!这就是面食的独特之处!
70-80年代,北方的日子,没有丰富的蔬菜,缺少高产量的小麦,粗粮是真的粗硬,细腻而香嫩的面食总能令人向往。于是,小麦磨的面粉,可是招待贵客的上等食品哩!家里来了客人,面缸见了底,就只好拿了一个物件——我们叫“升”(一种四方形,侧面为倒梯形的盛粮食的器具,一升相当于一斗的十分之一)——去隔壁家里借些面粉,面条汤做成了,我们总是眼巴巴地希望客人不要吃得太多,好留下一些让我们沾沾馋嘴!——艰苦的日子总是那样地让人记忆深刻!
那时候,我们干活最积极的算是拾麦穗了。因为每次出门,妈妈都要给我们许诺,谁拣的麦穗多,回来就给他做一个又大又甜的大烧饼!天哪,那是我们作梦都流口水的烧饼呀!还是甜的!不知道要放多少糖在里面呢!
带着这种期望和憧憬我和哥哥上路了,认真地把生产队粗心的人们留下的麦穗一个个地收到自己的破布袋里,一旦一下子发现哪个地方有几个麦穗,心里就像突然注满了幸福和甜蜜——好像已经吃到了那个又大又甜的大烧饼!
然而妈妈并不是每次都能兑现她的承诺——麦穗要脱粒,脱了粒还得去加工(用机器研磨),没有这个过程,麦穗就永远是麦穗。尤其是没有足够的麦子,磨坊的老头就会嘲弄地笑笑,“你这点麦子,还不够我的机器塞牙呢!”当然,我们也不会让他嘲笑,我们知道要有多少麦子才能拿去加工一回。所以,就只能再次眼巴巴地看着辛勤积攒的麦子,期望能快快地增长,幻想有一个聚宝盆,让麦子源源不断地往外流,把那个可恶的老头气到头晕!
艰苦的生活才会有幸福的回忆——这是那个时候教给我的,直到逐渐年长我才开始明白。
两个西红柿,一个鸡蛋,就能做出一份可口的能拌面卤了——只要多放盐,再来多少人也可以抵挡一阵子!
直到现在,我们老西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不约而同地,叫一碗西红柿鸡蛋面。这种记忆是共同的,心有灵犀!
页面更新:2024-03-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