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大概很多人都睡了吧。
也许他们还温存在自己的梦里:拥着小巧的她看湖上的暮霭;提着晶莹的鞋子,逃脱男孩的追赶;躲在自习室里写下自己暗恋羞赧却又不吐不快的文字……
也许他们像我一样,从这个挑剔刁钻的角度,看着天上同样睁大眼睛的星星,它们或许真的是白天睡觉的。
我们拥被端坐着,头发乱着,安静的,等天亮。
我有些不安分的想,这个时候,谁会奔跑在谁的惦念里,谁又会毫无知觉的把谁惹的流眼泪,谁留在了谁的曾经,谁又伤害了谁的年少。
寂寞像烟火一样,总愿意在暗夜里绽放。
天亮了,她和他,你和我,又成了原来的样子。
我们背起书包,穿上高跟鞋,化一个淡淡的妆,去见各种各样陌生的却又满脸堆笑的人,谁也不肯把自己的寂寞晒在阳光底下,它们同样受不了人们悲悯的也好不屑的也好自以为是的也好,总之是,各种各样的目光。它们只能小心翼翼的出现在夜里,很胆小的,生怕惊动了任何人,像一个个初生的小兽,害怕所有的东西。
我也没睡。
我几乎能看见自己映在手机幽蓝光线里的脸,我怎么觉得,它有些忧伤呢?是不是又上了寂寞的当,或者是被谁谁谁的几个字惹的不开心。
我看看表,还是零点零零,是时间没动,还是我跑的太快了?
那端星星下的傻丫头,你是不是也一样,和我一起拥被端坐着,等天亮呢。
流年。
无涯荒野,亘古洪流。
少年情事淹没了,曾经沧海也风化成了化石,不复当年颜色。
这头总是多雨,小小的人儿远去了,至今也没有回来。想写一首不用韵脚的诗,只为歌颂那些琐碎的年少。她的眉头还紧锁么?还喜欢吃小李哥做的年糕么?那个倔强的孩子,如今再到这里,只是为了找寻属于他们的不朽。而流年怎能不朽?她轻启朱唇,流年因你不朽。
我们之所以需要一份爱情,是因为我们需要这样一个人,一个可以对坐到天明,不用言语就一切相知的人。尽管韶华燃尽,年少远去,那年种下的花不曾凋零,反而依旧年年月月的怒放。
很多时候,某一段时间,之所以被我们毫不迟疑铭心刻骨的记住了,只是因为那个时候,有这样的一个人,ta不露痕迹的在你左右,将岁月染成炙热的红悠远的黄温柔的粉,你的那些岁月里绚丽多彩音如天籁,不是因为小楼明月,也不是因为芦管笙箫,而是因为这样一个人。一个让你在以后的生命中绽放的每一束光都有ta给你的光亮。
尽管有离伤,不与流年诉。
不朽。
有些话只能在特定的时间,说给特定的人听,一旦错过了,就不会再有说的机会,也不会再有说的必要。
到底什么是不朽的?
青梅竹马的低声耳语,小别之后的欢喜重逢,孩提时他做给你的草编蚱蜢,还是感冒发烧时她藏在你课桌里的苦药丸和棒棒糖?又或者是雨夜里聊到12点的电话,话筒发烫的温度,她羞红的脸,皱起的眉,嘟起的嘴。
我们似乎是习惯了分开与错过。
分手天经地义毫不犹豫,看着另一个自己陌生的擦身而过,看着小巧的她坐到了别人的单车背后,十年以后再见的时候,话语寒暄,人情冷暖。茶凉了,曲终了,人也散了。
我们都把对不朽的向往放到了小说里,电影里,只是城市里没有,我们自己的故事里也没有。
到底什么是不朽的呢?
它困扰着我们折磨着我们嘲笑着我们,因为我们从来不去相信,从来不去承认,更不用说去找寻去创造。
流年骄傲的甚至怜悯的淹没了繁华淹没了时代,我们逃脱追捕的时候,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你何时回来,或许你回来了,一切就可以重新开始。
流年因你不朽。
至少有这样的一个人,让你可以骄傲的底气十足的宣称,有这样一个人让你亲身经历着永恒创造着永恒。
那么,你找到这样的人了吗?
你可以大声的告诉所有人,ta就是让你成为不朽的人。
流年因你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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