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美丽的大桥道

这是以前我们一起做的手抄版的杂志，原件已经失传了，现在把从某写的一篇贴上来，以作纪念。

                                           序
    大桥道是我们生活学习了一年的地方。一年时间，从陌生到留恋，其中的苦与乐，我们自己明白；其中的梦与回忆，愿与大家分享……

                                     我美丽的大桥道
                                                              ——从鹏
    题记：你曾经远远飘荡的生活象一只塑料带在飞翔……

                                     一  有时花开
    从前不经事，只是江南的某个水乡应该有大桥道。有桥，有道，所以叫大桥道，尽管人们常说小桥流水。于是，开始想象桥应该是怎样的桥，道应该是怎样的道——石桥、拱桥或土道、马道，反正是与我没有关系的。我们的大桥道 没有桥，一切自然无从谈起。
    儿时语文老师教导我们要善于发掘美丽，因为这个世界是缤纷多彩的。美丽要分为两种：真实存在或虚无缥缈的。鲜花盛开，绿树成荫，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至于虚无缥缈，那是内在的美，比方几十个人的周记写的全是搀扶老奶奶回家。老师怒火中烧，她说老爷爷也是需要搀扶的，这是发掘的本来意义，理解为无中生有、主观臆造都可以。至于大桥道的美丽如何发掘，那是另外的事情。
    老狼唱得好：“喜欢我家门外，阴天青涩的小巷……”这是个音乐泛滥的年代，不会做曲是我们的福祉，词写得好，却是另一种崇高。比方说大桥道可以被描绘成这样：“大桥道四通八达，曲径横生，有的蜿蜒如蛇，有的比蛇要笔直许多。沿着一条小路往里走，便看见繁盛的商业景象，卖糖包的小铺开得恰倒好处，常常让我们怀念。再走数十米往右拐，都是些立了几十年的居民楼，显得老迈，却很古朴，让我们感到踏实。就是这老楼中也藏着很多好去处。有一家理发店出人意料地每次只收两块钱，常常让我们留恋。剃头师傅的头发极少，他的儿子会踢球，踢得很好。楼的前面是小饭馆，有着以前不曾见过的美食，比方说大饼房再锅离炒一炒。这些美食充斥着肚皮，常常使我们感慨：‘真的猛士敢于直面阿姨的炒饼。’最后夜深了，月光浮在街面上，有乌鸦在叹息……”
    关于大桥道的描写实在应该再多一些，就算实在没有了，也可以去发掘，就象老师发怒了说老爷爷也是需要搀扶的，我们说：春天来了，有些花会开放在大桥道。

                                      二  浮云
    歌德说他很怕艳遇，特别是惊人的艳遇。我也怕，怕没有如此的经历。文人们常常把这个时代称作“后工业时代”，把这个词叫“惊艳”，大概有那么些意思，只是我不理解什么是“后工业时代”。大桥道有女孩和女人们在生活，他们应该很快乐。有一个女孩骑车匆匆而过，似曾相识，我想起未名。
    当然未名现在可能不如这女子年轻了，但两年前确是比她还要年轻。我之所以叫未名未名，是因为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想知道。未名 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假如叫无名则会有英雄的味道。想起未名，我至今耿耿于怀，我把那次郑州之行一无所获的缘由很大程度上归结于她，或者该死的报纸。我在考场上偷看了她几眼，没有动机，只是想看。然后就稀里糊涂地写下了类似于惊艳的文章，然后就稀里糊涂地一无所获。我想那些大牌的文学教授也怕艳遇，特别是惊人的艳遇吧——象歌德和我一样。后来回忆起来当时的情形大抵是我根本没有看黑板上的题目，离题八万里，所以还是与未名有关系。
    我坐在火车上看报纸上介绍有关参赛人员的情况，关于33号不惜笔墨，我是21号，丝毫没有提起。很庆幸记者用的是代号，要不我就不会叫她未名，而未名的确是很好听的名字。未名的父亲很忠厚，典型的中国父亲，我没有见过。未名讲述了她卖掉一只小山羊的故事，我木然。我亲眼看到有些从农村走出的姑娘也已染了头发，套上了高跟，难道真的还有人卖了羊以获取路费去实现一个理想？我困惑。未名在结尾问：小样还好吗？她说她有着金色的欲望。我兴奋。
    以上的这些使我早早到了考场，只不过所在地形勉强能看到她，毕竟能看到。关于容貌，她有着中国姑娘的美丽，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结果可能是未名也没有得到什么大奖，许是我偷窥的缘故，但愿不是。很高兴她有了满足金色欲望的起点，而她的小羊也应该很好把！

                                   三   歌声响起
    “就这样被你征服……”楼道里歌声响起，很有激情，让我们重拾往日的血性！

                                   四   生活秀
    滨江道与大桥道不同，滨江道有乞丐。他们和托尔斯泰笔下的乞讨者有些相似，是真正意义上的乞丐，讨乞人们的同情。如果说池莉是依靠来双杨这一形象来诠释生活的真实性，那么这乞丐便是生活真实性的有力佐证。一位中年妇女站在那儿歌唱，眼睛眨也不眨且黯然失色，显然是个盲人，没有造作，显然真是个盲人。古老的歌从她的嘴里倾泻出来，不悦耳却也有力，让我们想到穷且益坚。她跟前的纸盒里胡乱地扔着些毛票，是劳动的果实。也许我不该叫她乞丐，而是坚强的劳动者。人们扔完了钱便匆匆离去似乎不愿听她的歌声，或者害怕让人想起难忘的事情，比方说贫穷和匮乏。她一动不动机械地唱着，不能看到这一切。我把一枚硬币慢慢放入纸盒里，其间还偷偷仰头注视她的脸，或许我的思想仍在怀疑她是不是真瞎了。然后离去的时候我就有了一个鄙夷的想法——希望她真是个盲人。希望如此！

    后记：如释重负。
                                                                            ——2003.3.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