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时光

    我几乎不加思量地写下了四个字：儿童读物，2010.3.10。

 

    忽然想起几天前无霜在网上冲我发表感慨：这么刻薄，咋嫁得出去啊~~

 

    可是落字无悔了。每当看完一本书，我总会在第一时间把对这本书的感受轮廓记下来，没有思考与掂量，很直接。临睡前总喜欢翻几页书，这点零星时间最长的时候也不过20分钟，从2号到10号，我居然就利用这点零星时间看完了一本书。中途，不止一次翻到封面查看这是不是一本“节缩本”或者“选译本”，更或者是“少儿版本”。它完全没有难度。

 

     这本书没有记载我在什么时候在哪个地方买的，但是，我很清楚它放在我书柜里很久了，是比较难得的一本我没有读过的“世界名著”，有可能，那个时候的我还沉溺在“文学女青年”的生活中。这本书，是美国作家麦尔维尔的《白鲸》。

 

    译序写得动情深沉。译者将麦尔维尔与曹雪芹相比，他们都是家道中落之后历尽了世间艰辛，并断言“由此可见，在由贫困到富足时，产生不了思想也产生不了思想的伟人，思想和思想的伟人都是在从峰顶跌进谷底的过程中由于呐喊而产生的。”我不由得笑，这位译者可能不太清楚孟德斯鸩、贝卡利亚、萨特，甚至于托尔斯泰，这几位思想大虾可都是响当当的有钱人。有些人，本来就是天才，他们的境遇与才华关系不大。

 

     然而，白鲸莫比。迪克终于和捕鲸人同归于尽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悸动。人与自然的殊死较量从未停止，在利益驱使之下，我们疯狂扩张自己的领域，并将对这种残忍扩张的抵抗上升为血仇，不诛杀干净不足以平息怒火，不足以显示强大。不管白鲸在其同类之中如何称王，它在大海里生活得如何欢畅，抹香鲸的天职就是为人类提供香料，所以，它躲不过贪婪地索取。我对那群被译者称之为“英雄”的捕鲸人全无好感，而白鲸的每一次胜利都让我会意一笑。

 

     我相信麦尔维尔所拥有的三年捕鲸经历让他整个生活都受到了深刻的触动，他在作品中想传递的，不仅是对这个捕鲸行业的描述、对鲸类知识的普及，还有人与自然的矛盾存在理解与思考。然而，我还是认为他是站在捕鲸人的角度来说话的，字里行间，完全能感受到他对这群拼上命的捕鲸人有着很高的崇敬。

 

    对我来说，这本小说更像是穿插着一定故事情节的关于捕鲸行业的一份说明材料。在《白鲸》之前，我刚刚读完萨特的小说精选集，若不是DJ提醒我翻译的重要，我差点认定萨特对文字的驾驭能力是我读到的国外作品中最强悍的一位。这是作家之间的区别，也是作品之间的区别，自然导致了读者的感受区别。原本想换一本书调节一下让萨特绷得有点紧的大脑，却不想，得出了个意外的结论：我还是更喜欢读有点嚼头的文字。

 

    这是我和文字之间的默契，也算是和零星时间的默契，甚至，是和豚豚之间的默契。每当我半倚在床上，拧开床头灯，把书捧起来的时候，体型娇小的豚豚会很自然地跳过来，趴在我的头和书之间。然后，它半眯着眼睛，很是多情地舔着我的脸和下巴。我会笑着挡开它，想起一个朋友曾对我说的笑话，然后说：“豚豚别舔，会中毒。”

 

     放下《白鲸》之后，我觉得很有必要扫荡一下书柜。近来的心态其实有些混乱，尽管大家都说逃避不是办法，可是这个办法大家都一直在用，我想选择面对，不是被迫，而是主动。比如面对开车，比如面对这本写着“2002年10月25日购于贝塔斯曼”的《尤利西斯》。

 

     四处频繁发作的地震让大家不断提到世界末日这个问题，我想，如果真有末日，我还是得赶紧把想读的书读完吧？

2010.3.14 晚2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