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片蓝天翱翔,追寻爱的踪迹。天边那条浅浅的云痕,述说着曾经过往的艰辛。唯有梦中的那道彩虹,坚持着振翅的决心。——题记
一、那些珍贵的破烂人,破烂事
接到南航录取通知书,周世烨兴奋着终于可以远离父母。中国博大的版图,蜷缩在东北这一角十八年,呆的确实有些烦腻。他渴望出去见识,去接触不同地域的人,经历新的故事,最重要的是可以不管不顾没有约束放开手脚的做一些想做的事了。本来有去哈工大的机会,父母也劝说去名校将来更容易出人头地,青春叛逆的萌动,致他还是对父母摆摆头:“哈工大再好,也没有南方发达城市的氛围吸引我,我就要到南京!”其实他那颗疯狂的春心也在作祟——暗恋对象被南京某大学录取,同在异乡为异客,可以发生点故事吧,他如是心思。
周世烨家族本是满人,祖籍是河北青龙,一个满族自治县,爷爷辈闯关东到了辽宁扎根。父亲辈有两个伯父一个姑姑一个叔叔,据说还有一个姑姑出生没有吃的饿夭折了,听奶奶说的。周世烨奶奶年轻时是老财主大小姐,爷爷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长子,那个年代姻媒家作主,讲究门当户对,中间人一说媒,两户人家一拍即合,爷爷奶奶直到掀开盖头才知道要与自己同枕共眠的对方的样貌。还好,奶奶套用现代的一个文词形容他们两人的结合——郎才女貌。那时候婚姻风俗极尽喜庆,大操大办三天之久,宾客尽兴,全家老小不分昼夜吃喝玩乐在主家,主家也觉得如此风光。只是那个打地主分土地的动荡时期,革命的熊熊烈火很快燃尽两家的荣华富贵,农奴主人的思潮很快浪涌起家丁和周围人家愤怒以致敌对的眼光,家族快速败落,爷爷奶奶从少爷和大小姐的身份一下子转变成了贫穷的奴隶。俗话说祸不单行,人祸天灾,老家又光临了严重的旱荒,别说生活,连生存都成了问题。后来爷爷一拍定音:走,咱也闯关东去!
电视剧里闯关东的人都是些贵人,到了关里抹灭原来的身份,用千藏万掩留下的银子开些店面,倒也生活的乐哉。爷爷奶奶两大家族虽然有些钱势,但也都是祖上积累下来的财富,从内在来讲也就相当于现在的个体户,并不是靠剥削欺压穷苦人致富,什么杨白劳白毛女类似的故事在那个村儿里从祖上就没有上演过真实版,他们喜欢看的竟也是关二爷行侠仗义的英雄事。奶奶说,那时候动静太大,来了一队背着长枪的政府说是谈谈,挥舞着几张纸,连个“请”字都没有,签字画押,家里的地就易主了。爷爷奶奶又很年轻,状况都没有搞清就什么都没有了。爷爷兄弟三个携家带口还是依靠着原来家丁的资助,赶着驴车,随着逃荒的人群流落到东北黑土地上。啊,不对,那时候东北土地还比较贫瘠,哪有现在这么殷实的作物地,都是他们这一代人用锄头硬刨出来的。奶奶那时怀抱着刚满一岁的大伯,走了两个月,哭嚷了两个月,爷爷没法便与兄弟商量不再前行,停在了一个小城。这一停,就停了整整60年,爷爷兄弟三个彻底停到了这片土地下。那三座坟头,每年春节周世烨父亲辈都会领着他们孙子辈去叩拜。他知道,那就是他们,是他的根。
奶奶讲这些的时候表面特别平静,仿佛讲故事般与己无关,也许只有历经沧桑的老者才会如此淡定,只有末了的那口叹气,依稀透露着追忆这多半个世纪的无奈。奶奶说那时实在太穷了,爷爷在自来水工作,一个月十几块,要养一大家子人。在家当少爷的时候爷爷最喜欢吃的红烧肉,到了关内一个月吃上三两块就很是满足了。全家老小最盼望的就是过年,有鞭炮放,有饺子吃,尤其父亲辈的几个兄弟,小时候长身体特别贪吃,有时候奶奶做完饭菜会偷吃,被大人们发现会大骂一顿。奶奶时常对着周世烨辈的子孙唠叨着他们这一代人的幸福,要吃有吃要穿有穿,那个夭折的姑姑连一口大米都没吃过便走了。周世烨的思维还没有形成死亡的概念,他只是觉得少了一个可以疼他的姑姑挺赔的。父亲偶尔也会说到他们小时候,感慨共产党让生活越来越富足,他却不同意父亲的小市民思维,幻想家族继续那份土财主的事业才叫真的好,满眼金条。周世烨大伯和二伯在文革之前受到了一定的教育,又上过山下过乡,在事业上略有小成。父亲姑姑和叔叔也赶在好政策上顶了爷爷的号头在自来水工作。全家人的生活过的还算可以。但周世烨打心眼里不想过父亲辈的生活,也许爷爷那种不羁的天涯漂血性隔代流传给了他,他就是固执的认为在大世界里才能实现自己的期望,认为外面的风浪才能把自己推的更高,蜷居在这样一座小城,不想。
周世烨打小和其他孩子一样有太多期望,但与其他孩子总有不同。葫芦娃时代,他期望自己能种出樱桃娃,带着一群女保镖多威风;奥特曼时代,他期望自己能够打败奥特曼,外星人来地球得瑟就该打;西游记时代,他期望自己是沙僧,只有他是不用守色戒的人型生物......小孩的幻想编织着那时的童真年华。成长阶段的哭笑打闹,年级成绩的名列前茅,校门口的集体斗殴,逃课后的电脑房CS激战,他也都经历过了,那段青春光阴,编织着梦想,就这样直到高考结束。他妈说:儿子,你终于可以滚出这小城了。他也笑应:我终于滚走了,哈哈!
其实周世烨的高中生活并不顺心,成绩不上不下,班主任王老师也不太看好这孩子,怪异的想法太多,总是觉得这孩子做事不实,虚虚的悬在半空。王老师个字不高,看上去很年轻,说话轻柔却总是透露着一种威严。周世烨不喜欢这种威严,心里琢磨着:哥们我一直被老师看好考清华,你一直把我当做考抚大的选手,这不白瞎你那双明媚的大眼睛么。在入学后第一次考试之后,王老师也曾对周世烨发扬传教士的灵魂工程。
“周世烨啊,看你这次考试咋有一科零分呢?”
“学号涂错了,那机器不给我分,我自己算了下109分,我这就拿卷子过来,你给我改下呗?”
“啊,这么回事啊。咋这么不小心呢?那这要是高考,你也就上个抚大。改有点困难,马上要发成绩单了。别灰心,下回好好考。主要问题你是太粗心了。”
“恩,我也没经历过涂卡啊,我们那个中学,老师批卷的红油笔都老管我借,谁能寻思有这么高端的技术啊。考试时候我都没有铅笔,钢笔涂的,本来发现涂错了的,改不了啊,我寻思那机器有自动纠错能力呗。”
“啊...厄...你提的这个问题很好,你要好好学习,将来发明个自动纠错能力的读卡机多好。小伙子点子挺多啊。”
“您可拉倒吧。有发明那钱够买批三年卷子的红油笔了。那玩意还费电,老师您就跟学校说下正常考试多好,现在不讲究节能绿色生活么。”
“厄...我可没那权利。再说高考全中国多少考生,用这个评卷子有效率啊。咱这是高一就为了你们高考做准备,一次失误没关系,以后涂的多了就适应了。”
“啊,那我得赶紧把我买的那些红油笔换成铅笔去。老师,那我回去给您拿卷子啊?”
“拿卷子干嘛?”
“给我改个分呗,这成绩单上倒第一多磕碜啊,我爸回去能拿皮带蘸凉水抽我。”
“改比较困难,分数档案都在教务处。没事,回去跟你家人好好解释一下不就涂错个卡嘛。再说你一科零蛋也不是倒第一,有比你还差的。你先回去吧,记得以后细心一点。”
“啊,行,到时候家长会您帮着解释一下呗。那我后面的涂错几张卡啊?”
“他们没涂错,你加加你的成绩还算可以,估计能进前十五。行,你回去吧。”
“哦,还不是一个啊。老师,这您在家长会更得帮着说情了,没涂错都考不过一科零蛋的人,回家不得上绞刑啊。同学们这么艰辛的学习,把命都学进去了多不好。”
“厄...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这样,你去帮我把李达伟叫来,然后你别回来了。”
“行,那我走了。老师您辛苦了。”
这一次谈话,王老师一直在犯嘀咕,这孩子是傻啊?还是傻啊?两选一,选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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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烨插科打诨能力的培养得追溯到小学初中年代。周世烨的小学曾出了一个非常牛逼的人物,乒乓女皇王楠。也正由于学校致力于突出办学特色,传递乒乓精神,输送体育特殊人才,说白了就想有个借口多从上面要钱,反正排场做出来了,能不能再出个世界冠军看小朋友们的个人造化了。如此也把一干具有其他“特意”功能的人给埋没了。至少周世烨认为如果上苍派个伯乐下到他的班级,中华大地很可能会多出个周星星。这个“周星星”叫贾虎,浓眉狐狸眼,头发自然波浪,静看都会联想到将来绝对是个成熟稳重的帅哥,但世上总有一种无奈叫“人不可貌相”。贾虎在当时的插科打诨无厘头领域内坚挺的站在浪尖独领风骚,胡搞乱搞瞎搞不分情况不计后果的随便搞——笑功力得到一切以及所有老师同学甚至同学家长的认同。他会很谄媚的管年轻女老师叫奶奶,会很阴损的往同学座椅上放鸟屎,会很崇拜般的管戴墨镜的同学父亲叫老大。当然,发生在课堂上的离奇事最多。
有次数学公开课,学校非常重视,会有教育局领导和其他学校老师来听课。校领导大手一挥:“来吧,让他们看看我们学校在乒乓球之余的教学是如何蓬勃发展的!”校长亲自下到数学组里选人,千挑万选选中了最漂亮的<?xml:namespace prefix="st1"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smarttags">
老师和学生们本以为吃一年的苦就会有甜了,但学校把教学楼扒了愣是先建了个全新的乒乓球球馆,学校老师和学生家长有很多不理解,校长倒很生勇,主动召集全校家长开大会,声情并茂饱含激情这样说:“大家都知道乒乓球是我们的国球,是我们祖国的名片,是我们屹立于民族之林的一项法宝。我们这所学校的存在意义就是为国家输送优秀的乒乓球人才,为我们这张名片镶上金边,为我们发挥民族魂铸造更坚实的基础!上面各级教育局和体育局要求我们先建乒乓球馆,我们也没办法,请家长同志们要理解,说大了,这是国家利益!面包会有的,新教学楼也会有的。但现在要跟家长同志们通报一件事,教育局和体育局在筹建拨款方面上有了点差错,我想我们可以以学校的名义先向各位家长借点钱盖楼,每个家庭一百元,早点盖出来对孩子们的成长非常有益。当然我们学校领导
那时候人还真是纯真,一想到国家乒乓事业确实是祖国的一张脸面,每次国际运动会看到中国乒乓球队包揽所有金牌,心里那种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人才总是要一浪拍一浪,总要后继有人,又是政府出面要求先建乒乓球馆,普通的
新教学楼足足盖了三年之久,不知道是精雕细磨出来的还是拖拖拉拉出来的,反正是耗了三届学生,退休了一批老师,年轻的
别说这种恐吓对小孩子确实有用。正式公开课的气氛很热烈,每到提问学生们的手都会此起彼伏。听课男老师总是笑眯眯的盯着
“今天我们这堂课学习了一元一次方程的初步定义,同学们非常聪明,理解的很快。希望同学们下课…之…”
话被活生生截断,贾虎出现了,旁若无人镇定自若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起来喊到:
“老~~师~~再~~见~~!”
空气突然静止般,“见~~见~~”放佛回荡在四个角落。同学
“怎么啦,贾虎?老师还没喊下课呢啊。”
“啊?我听到你喊下课了啊…”
“我想说希望同学们下课之后能够多做练习,好好巩固学习成果啊。”
“哦,我早晨吃多了有粑粑,听到下课两字就激动了。我要上厕所,要不就像荆松那次拉裤兜子里了!”
课还是下了,领导
页面更新:2024-05-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