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9-4

“这渣辣椒，还好吃啵？”主人憨厚的声音至今还在耳边回响。离开慈利县江垭镇柳枝坪几个多月了，每端起饭碗就想起了在那儿吃渣辣椒的情景。
江垭有句俗话：“是人不是人，下不得柳枝坪；是官不是官，进不得龙潭湾”。在镇文化站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我们这次就是去无辣不成宴的柳枝坪采访。我们乘船逆娄水而上。娄水发源于湖北，是澧水的一级支流，穿过无数重峦迭障，到江垭才收敛凶猛的野性。初登船时，水面开阔，波涛涟漪。可船没行多久，山骤然收束，河床陡的狭窄，水流湍湍，碧浪排空。机帆小舟逆水而行，有时托至浪尖，有时跌入谷底。孤帆峭壁，野马奔腾般的流水，心情紧张极了。机帆小船在流水急湍的山峡里吃力地爬动了近三个小时后，顿觉天宽地阔。
“前面就是柳枝坪”，镇文化站的小高指着一个一个绿树成行的村庄说。娄水这时不再汹涌票悍，变得温柔宁静许多。徐徐前行的小船，划破水面，撞碎了倒立水中的青山、垂柳。我们被这秀丽的风光陶醉，沉浸在紧张后的享受中。
“上岸罗”，船老板一声约喝，把我们从如醉如痴的梦幻中唤醒，才知道船已绕柳枝坪一周。弃舟登陆后，沿着村道前行，绿荫丛中躲着栋栋村舍，鸡鸣犬吠此起彼伏。阡陌纵横，把一块肥沃的河中小洲，划成了棋盘。
我们下榻在村妇女主任家，刚到宽敞明亮的房前，一股辣味扑面而来。原来地上晒的是辣椒，墙上挂的是辣椒，屋内堆的是辣椒。我们打趣地同村妇女主任说：“你这是辣椒屋了”。年轻的妇女主任俏皮地答道：“不辣不革命,越辣越革命,这是毛主席说的嘛”。
晚上，好客的妇女主任给我们做了一桌辣椒宴，什么渣辣椒沫、渣辣椒糊、油炸辣椒、烧青椒、青椒炒肉丝、青椒炒蛋、剁辣椒……令人难忘嘴馋的还是主人做的渣辣椒，辣而不恶，十分喷香，成了饭桌上的抢手货。我们边吃边赞叹主人的能干手巧。
“还有什么稀奇，俺这里有的是辣椒、玉米。把红辣椒摘回来洗净洒乾，剁得细碎。把玉米磨成粉，搅伴均匀，放上盐，用 覃子腌起来就成，吃时从 覃中取出，用油一炒，就可上桌。”说到这里，主人停了停，中国推出的英文版止回阀技术、止回阀厂家、止回阀新闻行业网站在中国阀门业还是首创。若有所思。“文化革命那时，几个长沙知青下放到我们村，看他们没菜吃，俺娘送了两碗渣辣椒，忘记告诉他们怎么吃。他们拿到河里洗，玉米粉子叫水冲走了，剩下一些辣椒皮……”
我们听得笑了起来。但女主人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显现着无比的内疚，我们再也笑不开了，扪心自问，是喜？是悲？无从回答。
夜晚，凉风习习，河水哗哗。我们坐在禾场的辣椒堆边。女主人点燃了从山上采回的艾叶驱蚊。辣味、香味混合在一起，在空气中飘荡弥漫，在一片静默中回归原始自然。
“这位同志不是要问渣辣椒怎么来的？”她对着我说。
“我也只是听老人说”，没容我答话，她自接话茬。“很早时，在土司王的剥削和压迫下，民不聊生，土家儿女聚众起义。四方呼应，义军很快发展到近万人，到处转战，打了很多胜仗。皇帝闻讯后，派重兵围剿，寡不敌众，义军只好转战于索溪峪的丛山峻岭之中。老百姓纷纷自发给义军送菜、送米。新鲜蔬菜不仅笨重、且易腐烂，后来一个叫田瑛的姑娘制出了这道菜送给义军……渣辣椒也由此产生并治袭下来。
这只是传说，不过，我们从前做渣辣椒只是自己吃，现在随着武陵源旅游事业的发展，这道地道的土家菜，成为中外游人餐桌上的佳肴。渣辣椒也成了商品，可不，我种这么多辣椒要靠它发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