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云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20岁那年，我成为一名空中小姐。第一次放单飞是一条冗长的广州航线。就在那天，我与云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
飞机起飞后不久，靠近舷窗就可以看见轻盈飘逸的云了。云是从哪生的？云是从哪灭的？它的生生灭灭亿万年来没有相同的，亿万年后仍不会有。它存在的形式是否太过于完美呢？
飞机盘桓在巴山蜀道上，步履蹒跚。云在这时候已像高山峻岭的悬崖绝壁，高不见顶。飞机从厚厚的云层里穿梭，开始上下颠簸，机翼将云划开了一道道缝隙，切下片片云絮。
20分钟后，飞机升至9000米的高空，已经在云的上方了。天还是深遂的蓝色，而在这一望无垠的蓝的视野里，云又仿佛成了飘摆不定的水母。放眼望去，一片洁白，像东北千里平原的积雪。
飞机行至雷雨云层，机长广播从飞机右翼边能看见罕见的佛光。佛光原来是圆的虹，它的光不很亮，色彩柔和娴雅，静静悬于云的上方，是梦是幻？这是幅多么完美无暇的影像，让每一位凭窗俯瞰的人都激动不已……
飞机从云的峡谷中穿越着，深不可测。这时空中出现了闪电，高空中的闪电与地上不同，它笔直地撕裂了黑幕，通天接地，也许是太遥远，也许是发动机的轰鸣，它竟烟花般，毫无声息。在这一次次的闪光里，我更真切地看到了云，它像许多许多的钟乳花，一团团，一簇簇……
天渐渐黑了，我们也将结束一天的航程即将返港。飞机以很大的倾斜角度转弯。透过云层的缝隙，我发现了夕阳的光芒，像舞台的侧灯照过来，留下一柱艳丽的光影。在漫天的昏暗里，只有那一处流光溢彩，分外夺目，近处的云也染成了浅浅的紫色。自然界的造化太过神奇，我再难以用语言做精确的描摩。
离开蓝天已有好几年了，每每仰头凝望着云时，第一次在飞机上看到云的情景就会浮在眼前，于是云的种种幻想又一次涌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