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雪犹待故人归



    对雪的思念,已经久远的无法找寻。翻开存入心中的圣洁,那已被尘封的记忆,隔年如隔世般一息尚存。于大漠洪荒中走来,是雪飘荡于苍穹的深邃。归来的音讯,秋雁捎不回。
  几回回梦里,见到那洁白的雪花,妖娆的舞蹈,飘飘洒洒,轻柔地抚摸着天地万物,轻描淡写地打扮着大地素丽的容颜,不禁让人想起儿时的记忆:雪山、玉树、脚印、雪人,还有手里的小火炉。一串串幸福的符号,常常让人不自觉走进童年的美好时光。
  儿时的我们,在一个四面环山的封闭世界里,把冬天丰富多彩地演绎,特别是有雪的日子,那简直是一个美丽的童话世界,我们穿着妈妈亲手做的棉衣棉裤和笨重的棉窝窝鞋,捉雪花,打雪仗,用洁白的雪堆出白雪公主与那七个小矮人。那时的幸福,就如同雪花在飘洒。我们是天生的玩雪天才,那雪做的房子和雪做的战壕,在打雪仗的时候把胜利于脸上洋溢成快乐的笑,还学着董存瑞的样子,扛着雪做的炸药包去炸对方雪做的碉堡,稚嫩的脸上常写着年轻的骄傲。
  上学的日子,比着起早,看谁先在洁白的雪上踩出自己的小脚;在黎明前的黑暗里,火炉是我们分辨彼此的信号;每个人都在表演翻转火炉的技巧,远远看去如火龙在翻腾缠绕,我们的欢笑,打破了山村雪夜的寂寥,远远地听到狗叫与那惊起的飞鸟,雪也在脚下哼起欢快的乐调。我们忘记了寒冷与疲劳,欢快的心儿如头上的热气在冒。我们是现实派中的写意画家,躺在雪上压出自己的影子,还有一双双图案丰富的手脚,大伙晃动着小脑袋瓜,有模有样地品评着谁的技艺更高超;中午等太阳稍稍一照,我们把雪球滚的比自己还大还高,消融的雪水,迎接了冬夜的寒潮,形成的薄冰给积雪披上了坚硬的外套,第二天大早,大伙争着在雪上练踏雪无痕的绝招。
  雪花陪伴我们走过了童年冬天里的萧索,把严寒改写成温柔的恋歌,那飘飘洒洒的轻柔,如母亲温暖的怀抱,把我们紧紧相拥,轻轻抚摸。童年对雪的期待,也源于大人们那些好听的故事,作为山村劳碌的农民,是很少有时间呆在家给我们讲故事的,也只有在窗外飘雪的日子里,父亲才会呆在家里一边剥玉米棒子一边抑扬顿挫的讲着那些好听的故事,我们听的如痴如醉,常常不由自主地问武侠故事里那个人是好蛋那个是坏蛋之类的问题,逗的全家人哄堂大笑。父亲休息的时候,我们又爬上火炕缠着纳鞋底的母亲给讲,母亲讲的故事永远是缠绵的好人有好报,我们每每都信誓旦旦地向母亲保证要做个好人,母亲笑的很甜很幸福,常常放下手上的活计,把我们温柔地揽入怀抱。
  雪停的时候,我们又不知疲倦地玩雪,常把棉窝窝鞋鞋弄的湿透,害的母亲花很长时间给我们烤干。可是她很少有怨言,我们也总是心安理得。我们在慢慢长大,雪花也慢慢于记忆里变的模糊,积雪从齐腰深到一脚深再到见白,有时我甚至怀疑是我们的个子长的太快而对积雪的厚度产生了错觉。我们不再心安理得,我们开始怀念,我们从心底对父母的爱开始感恩,但更多的是期待雪花飘飘,好让我们有时间多陪陪他们。
  回头想来,很巧合的是,每次大雪降临的时候,我们家都有大事发生,或者说每当有大事发生,当年冬天的雪总是很大。从哥哥砍柴摔伤开始都是这样,这也许也是一种缘吧!哥哥摔伤生命垂危时大雪飘飘,父母用人力架子车拉着哥哥风雪夜行几百里送哥哥去县医院抢救,那次之后父亲的头发白了一半。后来就是我考上学的那年冬天,雪特别大,东龙山的大风把我吹的大病一场。躺在床上发着高烧,看着窗外的雪花,竟然还有一丝喜悦。我的老师、同学、亲友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我至今仍刻骨铭心的怀想。毕业那年,我在社会上磕磕碰碰跌跌撞撞,为了找份工作忍受了太多的心酸委屈,几经努力终于得到了那份在别人眼里还算体面的工作,那年冬天我又欣喜的看到了那久违的雪花,再次把大地厚重的装点。
  在我的成长历程里,雪花带给我的讯息总是喜忧参半,更多的应该是喜悦,这就让我在每年冬天忍不住一遍遍怀想,怀想那曾经欢乐的时光,怀想我的亲友、师长、还有那些关心我的人们,我想祝他们永远安康!就让雪花带着我的祝福亲呈上苍,好让上苍实现这美好的期望。入冬很久了,望着天空云卷云舒的惆怅,我对雪花有了更热切的盼望,如等待一位久违的故人,把久别的欢乐分享。但愿一觉醒来,那白雪皑皑的天际,不再是梦中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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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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