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阿Q正传（序）

      第一章 序

      我要给阿Q写新传已经不是一两年了，然而一面要愤怒，一面又要屈服，这足见我不是一个好的创作者。因为现代阿Q的影子之多，原非我所能预料，从来文学创作都是要反映现实的，现在有多少文学是对得起这个伟大而艰难的时代的，我也不甚了了。而终于归结到新的阿Q，头发上指的那老头仿佛对我不满了。

      然而我还是愿意说话的，这话说起来便有点久远了，久远到我自己都记不清年代。首先也许该从文章的名目讲起，头发上指的那老头仿佛又不满了，大概是我抄袭了他的作品名目吧。便有好心人怀疑艺术的独创性，这让我很是忌惮。总而言之，我是怕给阿Q写新传的，却有外国老头歌德告诉我：聪明的年轻人以为，承认已经被别人承认过的真理，便会失去自己艺术的独创性，这是一个极大的错误。国人不都觉得什么都是国外的好吗，我想有这句话应该不惧怕国人的嘲笑了，于是竟有了给阿Q写新传的勇气。

       有了名目和勇气，便该给阿Q一个新的身份。而我却不太确定新阿Q的来历，正如头发上指那老头不知道阿Q的姓氏一样。只记得新阿Q曾经姓华，或者姓夏，也肯能姓颜抑或是黄，只是后来不确切了。我想大抵原因是世界太小了吧，于是阿Q可能改姓大卫，或者理查德，甚至于山本之类的，这样的姓看起来雅致。

      然后我又犯难了，竟似以阿Q的黑眼黑发，我也未能断定是东北中原的还是荆楚吴越的，也可能是齐鲁上海的或者云贵西蜀的，更毋庸说阿Q有时候还变成黑眼彩发。记忆中我和阿Q是有过交谈的，时而猥琐懦弱，时而高高在上，实在让我摸不清他的底细。于是我试图分析他的谈吐，终于是徒劳了，因为阿Q说会的语言还不一样，时而中文中夹杂了思密达，时而冒出德斯甚至于不知名文字之类的，让我倍感自己的无知，我想阿Q毕竟是博学了。可令我吃惊的是阿Q却对本国语言似懂非懂，我想阿Q却是博学了。

      我所知道的阿Q便已然有了眉目了，却不似头发上指那老头的阿Q悲惨。我想头发上指那老头也该被遗忘了吧，不然怎么说那老头的文章已经不适合当代社会呢？那老头竟无先前的不满了，只是无奈的看着我，也许他在思考自己是否真的落后于这个时代了，还是这个时代的阿Q已经换了一副面貌了。

      以上算是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