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绽放的每一天（30～32）

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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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曹清荷很早就跑回家，帮程雪韵买菜做饭。看到女儿的如此行为，当妈的自然会多想。程雪韵看看墙上的时钟，快七点了，曹劲风还没有进门，不由得更加忧心忡忡。

“妈，我爸最近常回家这么晚吗？”

“嗯……你也在开发区工作，连你爸的事儿都不知道？这孩子，成天都只会关心什么呀！”

曹清荷笑笑，或许妈妈说的没错，她最近实在没有心情，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

“你呀！还没嫁出去，自己父母就不放在心上了。”程雪韵抱怨着，“就连那个沈维和，最近没去找你，你也不觉得奇怪吗？”

“哦……听人议论，他好像出了点问题，批……批什么项目的时候吧。”

“哪是一点问题呀！他利用工作之便，帮助自己的一些关系，大做手脚，收了不少好处，有人把他举报后，现在已经立案了。”

“啊？这么严重呀！会不会判刑？”

“谁知道！还要看他交待问题的态度和涉案金额，没调查完，谁也不敢下结论。哎……”

“那……对我爸有影响吗？”

“能没影响吗？他是你爸破格提拔起来的，这里面不能说没你的原因吧，不过你爸也确实觉得小沈是个人才，精明能干，又年轻。现在出了问题，查下来，你爸肯定要受牵连，起码是用人不当吧？再加上有人趁机说长道短，调查组倒把焦点集中到你爸身上了。”

“我爸怎么了？不贪污，不受贿的，他们能说什么呀？”

“说什么？呵呵，真是个傻丫头，别的不说，就你的工作，不是你爸利用职权吗？还有流星，卫宇，如梦，等等吧，安排到人家公司，对方要是没得到好处，会白白帮忙？”

“又不是他一个人这样，现在谁不这样啊？”

“可现在调查的是你爸呀，等查到别人头上，你以为他们能有个好？”

曹清荷听着母亲的话，心里比之前更乱起来，盆里接满了水，笼头还开得老大老大，她却心不在焉地把黄瓜刷了又刷。

“行了，我也就是跟你说说，等会儿你爸回来了，别问那么多，知道吗？省得他更心烦。”

“哦。”

“对了，你和静言最近怎么样了，春节的时候他来过家里一次，就再没见到他。我跟你说过几次结婚的事情，到底准备没有啊？”

“我们……分手了。”

“什么？”程雪韵惊得差点把盘子掉在地上，曹劲风偏巧在这时回来了，“清荷，这事别让你爸知道，听到没？过后，你再跟妈慢慢说啊。”

曹清荷点点头，这一晚，母女俩都在尽量绕开曹劲风对兰静言的问询。

 

“雪韵，姐给我回电话了，我问了卫宇那事的经过。哎，如梦把自己家要钱的事情轻描淡写，轻烟她们几个都是女的，听了那些，当然更站到如梦那边。姐当时的确气不过，吵也是真吵了，所以现在两家挺僵的。”

“这事你也想管？”

“我怎么管啊？可又不能装不知道吧？”

“是啊，你是卫宇的舅舅，万一哪句话讲的不合适，倒让如梦那孩子多心了，好像我们偏袒自己家人，等过后两人结了婚，我们倒不是人了。”

“嗯，就是我姐那里……哎……”

 

三十一

 

茶室里过于宁静，每个人都只是盯着桌上摆放在自己面前的一盏清茶。低缓的丝竹乐声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飘进来，弥漫了整个房间，柔和的灯光让心事重重的柳云阳昏昏欲睡。他坐直了身体，让自己重新打起精神，随即看了看余传野，对方心领神会，掐灭了烟头。

“卫宇，如梦，今天我们俩出面跟你们谈谈，要谈什么呢，你们也猜到了，回来几个月了，到底你们有什么打算？”

未曾开口，卫宇眼圈已然泛红：“咳，有什么打算呀，我听如梦的呗。”

“你这叫什么话？怎么就听我的了，我可什么都没说过。”元如梦的话里分明带着气，嘴角却保持着一丝浅笑。

“说你们小，可你们也到了婚嫁的年龄，不是孩子了，做事要冷静，不能斗气。”

“柳大哥，我不是斗气。真的！我其实真的很想结婚，回来后，我就跟如梦说了，不管家里怎么样吧，我们自己过自己的，也能把日子过好。”

“那就结嘛，还有什么问题？”

卫宇把眼光投向元如梦。

“如梦，你不同意卫宇说的吗？”

“余大哥，我不是不同意卫宇说的，而且我也跟他讲了，事情到现在这种状况，我是不会再要他家一分钱，跟着他这么久，我也不是贪图他家的钱财吧？那时候他跟朋友合作做生意，欠了人家钱，都是我用自己节省的钱给他还的账，就算这样，我都不曾跟他家开口要过一块钱呀！”

“是，我承认你对我一直特别好，所以我为你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可是我就是不想看到你跟我妈弄成这样。”

“我跟你妈怎么了？她对我家里人那种态度，难道你还要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我没有……”

“我不是跟你也说了嘛，你怎么孝敬你妈，我都不会拦着，但是你别要求我，我做不到，大家各过各的，相安无事罢了。”

“如梦，我作为局外人说一句话，不管你心里是不是还有气，你现在就这么耗着，只能是在耗自己，对别人有什么损失呢？伤害的也是你和卫宇之间的感情，有这个必要吗？”

“老余说的没错，当初你生病的时候，卫宇和你是怎么一起度过的，你不会忘了吧？当时你妈的态度，我们多少也知道些，你们还不是靠着一起争取嘛？两个人只要一条心，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呢？”

元如梦的眼泪 “吧嗒吧嗒”掉了下来：“你们说的都对，不过……我需要一点时间，不然怎么都转不过这个弯来，人家嫁女儿怎么就能顺顺利利的，到我这里，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柳云阳叹了口气：“卫宇，如梦，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劝你俩了，日子该怎么过，说到底，还是你们自己的事，以后，我们也不打算再提了。”

“柳大哥，余大哥，今天让你们花宝贵时间，和我跟卫宇谈话，我已经非常感动了，我知道大家都关心我们的事情，希望我们的事情能顺利解决，我谢谢大家，回去后，我和卫宇都会好好考虑的，你们放心吧。”

谈话总算结束了，看似平静的两个年轻人走后，留下的两个男人默默地喝了会儿茶。

忽然，余传野抬头问道：“你觉得咱们今天的谈话会改变什么吗？”

柳云阳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呵呵，我觉得也是。”

 

三十二

 

余传安在接到程雪韵电话的一刻起，就猜到她想和自己谈什么。只是她没料到，程雪韵离开她家时，被刚好在停车的兰静言瞥见。

“我刚看到清荷的妈妈，她找你什么事？”兰静言一进门就问道，余传安没理睬他。

“她不是为清荷的事情来的吧？”见余传安还是默不作声，兰静言忍不住嚷道，“说话呀，大小姐！不要叫我担心好不好！”

“你来干吗？”余传安却冒出这么一句。

“忘了？你说的，不管多忙也得跟你一起吃饭，我这不是放下所有的事情跑来的嘛。”

“那你就跑回去吧。”

“干吗呀，赌什么气啊！”

“我不赌气，想一个人呆着，麻烦你离开，行吗？”

“传安！”兰静言有些发火，“是，没错，之前为了我和你的关系，清荷已经跟我闹过好多回了，直到送钥匙那次，我认为跟她讲清楚了，可她不信，所以我怕她妈妈找你麻烦，我担心你，知不知道啊？”

“我和你什么关系呀？”余传安从沙发里跳起来，“你直接说如果没有我影响，你们现在还是好好的，不就行了吗？”

“不是的，你听我讲好吗？”

“我不听！”余传安坚决地打断了他，“而且，我和你也没关系！”

兰静言静静地看了她好一阵：“行！”

推开门的瞬间，兰静言回过头：“余传安，你可以和我争，和我吵，但我不喜欢你这样对我。”

 

晚上，余传野坐在客厅里，郑重其事地找妹妹谈话。

“今天程大姐来到底和你说过什么，你要那样对静言？”

“哥……好好，我告诉你可以，你要答应我别再跟静言交换情报了成不成？”

“你以为我愿意当特务，嘿嘿，你就差拿扫把轰人家了，他能不抱委屈嘛，还说你跟他绝交了，无缘无故的。”

“有什么委屈？还不是他惹的？程大姐来找我，为的是清荷，这个傻子都想到，还用我说！她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我能理解。”

“没为难你吧？”

余传安摇摇头：“你不想想程大姐是干什么工作的，她说她跟轻烟啊，平平呀，反正就还算熟的那几个女的了解过了，都说我和静言其实没特殊关系，但是交情很深，所以她想求我帮忙劝劝静言，毕竟他跟清荷是有感情的，可能清荷认为是我搅和了一下吧，要不他们或许现在还那样呢。”

“呵呵，你们的事啊，乱死了！”余传野无可奈何地笑了，“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劝静言呢？”

“我？”余传安撇着嘴，“之前的事，我既然做了也没可能后悔吧，不过再要我管，那我成什么了，有点烦！”

“你们自己说的，朋友要有担当，呵呵，管就管到底吧。”

桌上的电话铃响起。

“喂……静言啊……她没事啦……行，我叫她下去啊。”余传野挂上电话，妹妹正气愤地瞪着他。

“得了，快去吧，他已经到楼下了。”

“不去！有什么好说的？”

“爱说什么说什么，”余传野连拍带哄的，把妹妹推出门外，“你们快出去吧，云阳那儿也烦，等我跟他通电话呢。”

 

兰静言站在楼门外抽烟，看到余传安噘着嘴出来，便嘿嘿地笑起来。

“瞧你那不情愿的样子！”

“本来就不想理你，拉着我哥当同盟，真有本事！”

“欣赏一下城市的夜景，那边修了个街心公园，去溜达一圈吧。”

一路走，兰静言都在逗着她开心，她的话很少，连个笑容也没有。可越是这样，兰静言越觉得很有趣——原来余传安还会闹脾气。

“静言，”余传安突然站住，“你能不能不嬉皮笑脸的？”

“能！有严肃的话题要谈吗？”

“你不就想知道清荷的母亲来，跟我说过什么吗？”

“呵呵，不用了，傻子都能猜到的。下午我找过清荷。”

“你找过她？跟她说什么？你没告诉她，她妈找我的事情吧？”

“为什么不能告诉她？我只是如实说，而且我还告诉她，跟她分手的真正原因。”

“你呀，其实她妈妈知道你离开清荷不是因为我，所以特地跑来让我劝劝你……静言，重新考虑一下你和清荷的感情，或许……”

“怎么可能呢？传安，你以为感情真是游戏吗？不满意的时候，可以重新玩一次？”

“那何必当初呢？”

“当初，是没想到会有今天吧。”兰静言停下脚步，“当初你告诉我要顺其自然，告诉我同船共渡和靠岸下船，我想你说的有道理，难道要两个人都淹死在河里吗？传安，我宁愿清荷现在恨我，也不想再错下去。”

余传安愣了好一会儿：“听起来其实在埋怨我，是吧……”

“不是埋怨你，传安，”兰静言摇摇头，“其实，我说过对你毫无保留，可惜从一开始我就……哎，你说的没错，何必当初呢！”

“喂，你千万别再引用我的话了，好不好，我压力很大的！”余传安嘟嘟着嘴，转身往回走。

兰静言一把抓住她：“我告诉清荷……我真的喜欢余传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