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行散记（二）

三、凤凰

1、凤凰古城的入口是一个大广场，一个标志性的雕像傲然挺立，相信大家都猜得出来那是什么，不错，是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相传这里曾经飞出一只五彩斑斓的凤凰，故而得名。凤凰是绝代神鸟，而这里的人民得享这个名字，也是生在尘世难得的福分。

2、第一眼看到的凤凰其实很普通，沱江两岸，古香古色的吊脚楼绵延而去。相比同样古典的丽江，它没有那么精致，显得朴素安静。但是，丽江没有这样的一条江。沱江是凤凰的灵魂，江水清澈凉润，尤其是江上的木桥和踏岩，连着两岸，很窄，仅能容一个人横着身子通过，要是对面也有人走来，就只能尽量侧着身子往旁边站，又刺激又好玩，我们第一次走时，非常小心翼翼，而我对没有扶手的桥一向都很害怕，走时都不敢往两边看，一见到有人来，我就不知所措，有时还是小杨拉着我向前。沿着木桥过了沱江，入住“老四客栈”。这是一间临江的客栈，可以坐在阳台上看古城。从阳台望向四周，是古城最美丽的景色。于是，沈从文笔下的景物，吊脚楼，洗衣裳的妇女，小船，都真实地展现在我们面前。踏岩和木桥上人来人往，对面是一段古城墙，沱江边摆着很多民族服饰，供游人照相。我在云南和桂林已经租过几种民族服装照相，所以并不是很兴奋。妙人和小杨早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扬言一定要穿来照相。小许和罗导一听，立即表现出非常轻视我们的神色。

3、小许和罗导自称是饭桶，一定要吃饭，而我们三个女人，已被满大街的古典风情吸引住了心神，景色已可餐，何须饭与菜？于是兵分两路，他们去找吃的，我们则在凤凰古城里闲闲游荡。泛着陈旧色彩的房子，浸润着历史气息的道路，身着苗家服饰的女子，金灿灿的银饰，五颜六色的花环，鲜艳的蜡染服饰，爬满青苔的城墙，香甜的姜糖，哗哗的流水声，来自各地游客的欢声笑语，这一切混合在一起，真让人误以为这就是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呵，是如此的太平盛世，是如此的风流繁华，是如此的心醉神迷。原来，当你拥有温柔的心境，幸福是如此的简单和随意。管什么过去未来，只有此刻才是真的。就让我在这里缓缓老去吧！

4、小杨在民族服饰店买了一套衣服，白色印花的上衣，五彩花纹的裹裙，立马换上。我们走着走着，突然看到小许和罗导坐在一个拱门下，我们便也坐下。门洞里很清凉，有卖花环的苗家阿姨，有拉二胡的艺人。小许和罗导也扮成流浪汉，在那里表演“同是天涯沦落人”，逗得我们笑个不住。说了一会，我们三个这才觉得饿了，便走进街旁的一家唤做“篱笆女人河”的饭店里吃饭，坐在临江的窗户前，看着江边的风景，风情万种，啊，这样悠游的日子！

我们尝了传说中的“血粑鸭”，味道一般般，只是这间店的环境挺幽静，是酒吧形式的，可能是白天吧，只有廖廖几个客人，店里的木柱上贴满了游客的留言，挂满了空的酒瓶。凤凰有一个特色，就是酒吧门前或里面都挂满空酒瓶，看上去酷毙了。

刚吃完，小许打电话来，让我们速上虹桥，有要事商量。我们不知何事，忙到虹桥上去。原来他们想去泛舟沱江，问我们可有意同行？可惜我泛了太多的舟，早已失去兴致，小杨和妙人也说没兴趣，小许和罗导很郁闷地相视一眼，自己泛去了。我们三个在虹桥上看了一会儿，便走下桥，继续游荡。走进幽深的小巷，发现有些地方没有多少游人，十分安静，正符合我们的心意。在这样的地方游玩，整个人都懒洋洋的。逛了好一会，觉得有点困，便慢慢地踱回来。想着要买凤凰的特产——姜糖。这里的姜糖不是一般的多，我们正在挑选，突然又看到小许和罗导。我们慨叹，凤凰真是太小了，在哪里都能遇到他们。

5、买完姜糖，大家一起回客栈，走到江边，小杨和妙人吵着闹着要租苗服照相，小许和罗导知道我们没有一两个小时是不会走的，早就趁我们不注意，活蹦乱跳地踏着踏岩跑到对岸客栈里去了。我们诅咒他们掉下沱江，别说我们狠心，沱江水很浅的，掉下去最多是弄湿衣服罢了，何况小许还懂游泳。

我们穿上苗服，天啊，头上那个银光闪闪的帽子压得我整个头都沉甸甸的，还要在原先穿的衣服上套上苗服，这时太阳正猛烈，热得我们大汗淋漓。

妙人穿的是蓝色的，我的是白色的，小杨的颜色比较复杂，而且很短。我和妙人的裙子都是直拖在地上的，走路时不得不提住裙子，而头上的帽子又不时掉下来，又要用手扶着，胸前还挂着一圈银饰。自我感觉一点美感也没有。

我们在两个举着相机的阿姨的指挥下，摆出各种不同的姿势。妙人千娇百媚的造型让我和小杨捧腹大笑，她一时在江边泼水，一时半蹲下来，一时提着裙角，一时望向天空，腰肢轻摆，眼波流转，真是搞笑至极。我实在无法做出这些造型，就站在一边傻笑。那个阿姨还让我站在踏岩上，摆出一个唱山歌的造型：侧着脸，扭着腰，一只手放在嘴巴上。我大汗，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做不出来，太搞笑了！”最后还是被她逼着蹲下来，双手扶住胸前的银饰，摆了一个N多人摆过的造型。

最后，我终于热得受不了了，不肯再照，再加上不戴眼镜我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一不小心掉下沱江那就惨了，我可不是小许，我不会游泳。照完后，那两个阿姨又带着我们去她们的店里，让我们挑选相片，打印一张五块钱。这种伎俩我在丽江早就见识了，象征性地打了两张作为留念就算了。我穿民族服饰是不好看的，戴着眼镜，一点味道也没有了。

6、回到客栈，所有的热气突然消失。吊脚楼很清凉，还有点冷。我恰好睡在靠窗的床，从窗户里可以看到沱江上的一切。洗完澡，我们都换了一套衣服，妙人和小杨穿了裙子，我图方便，仍然是穿裤子。

其时已经是傍晚，夕阳西下，一轮红日在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凤凰显得温馨而浪漫。在夕阳影里，我们照了几张相，便打算到古城里吃晚饭去。小杨和妙人跑回房间换衣服，我跟着小许和罗导下了楼梯，来到江边。

“咦，她们两个呢？”小许问。

“换衣服了。”

“难道她们刚才穿成那个样子，就是为了照几张相？”小许惊疑地睁大熊猫眼，我点头表示他的猜测是对的。

“女人，女人！我太受不了了！”小许和罗导摇头叹息。

“昨样？”我笑着说，“还是我潇洒吧，现在知道我的好处了吧！”

“嗯！以后再也不带她们两个出来了。”小许信誓旦旦地说。

7、傍晚，我们坐在古城一家临江的饭店里吃饭，点了著名的蕨菜炒腊肉，还有梭螺，小许还买来了猕猴桃酒，我看着他们一起举杯，十分羡慕，便也尝试着喝了一口，才到嘴边，我就吐了出来，怎么那么苦！吃饭其中，有一个艺人进来拉二胡，据他说拉的是《梁祝》、《高山流水》、《阳关三叠》、《赛马》，不知是他的技艺太差还是我的欣赏水平太差，我实在听不出他拉的是这几首曲子。古曲我听过很多，一般都能听出一些味道来。可是他拉的我实在不敢恭维，看得出大家都很郁闷。他一拉完，罗导就付钱让他走了。我们便大吵大闹地吃起来，边吃边拍照。

8、凤凰的暮色很盅惑，各处酒吧的灯光渐渐亮起来，歌声和各种乐器的声音也渐渐响起来，人也越来越多，沱江渐渐变得灯红酒绿，流水声流淌着暧昧的情意。

每个酒吧前面的墙基上都铺着垫子，摆着一张小几，很多女子都赤着脚，坐在垫子上，端着一杯酒，靠着墙，像只猫一样慵懒地看着满江的声色，那种风情，实在是让我羡慕不已。可惜我不会喝酒，不然我也要这样妖娆地坐在这里，惹人注目。

夜渐渐地深了，灯光越来越多，歌声越来越浓重，沱江两岸摆满了卖花灯的摊子，很多人都在放灯，江上飘满了花灯。烛光盈盈，带着人们的心愿随水飘去，那种感觉妙不可言。

花灯有很多种，有“全家幸福”、“一帆风顺”、“心心相印”等，我们都喜欢那个“全家幸福”，因为有九朵荷花，每朵上都有蜡烛。我们都买了来放，为自己许愿，也为别人许愿。

我很郑重地许了几个愿，他们几个听到我的愿望之后都有点诧异，我笑笑，没有解释。后来我们又买了好多小小的，一人几个，为朋友许愿，但江边风太大，这几个小的一到水中，就熄灭了。小许见我们玩得开心，突然也很郑重地说：“给我一个，我也要许愿。”我递给他一个，只见他点燃蜡烛，将花灯放在水中，轻轻推走，说了一句：“啊，世界和平。”我们狂笑不已。

9、在凤凰的那个夜晚是很值得回味的，我们在虹桥上吃了小吃，然后一路又唱又笑地散步，互相吹捧或诋毁，小许说：“就像我们学生写的那样：‘我们快乐的笑声回荡在凤凰的上空。’”

这一生难得有这样的时光，几个合心合意的青年男女，大家聚在一起，在异乡的夜晚，无牵无挂地游走在充满古典风情的小镇里，笑声此起彼伏，诗词歌赋，流行曲子，甚至是俚俗笑话，都毫无顾忌地说出来。比如我们几个说到“倾国倾城”时，小许是这样嘲笑罗导的：“罗导没有那倾国倾城的貌，却有那倾国倾城的钱。”

我也嘲笑小许：“小许没有那倾国倾城的貌，却有那倾国倾城的身。”谁叫他越长越胖呢！在大理，人家金花当他是国宝，在凤凰，阿奶（苗族青年女子）却没有这样的慧眼。

妙人还在作诗，她一进凤凰，就翻来覆去念叨着这么一句诗：“凤凰城里凤凰游。”却没有下句，一直念到晚上她还是这句，罗导一听就来气，说她：“你怎么还是这一句？”然后罗导就接了一句：“凤凰城里凤凰游，凤凰一去不回头。”我一听，笑着接下去：“此地空余妙师太，在吟沱江水悠悠。”妙人一听，白了我们一眼：“你们以为是《凤凰台》？”我们之所以叫她师太，是因为她信佛，一路上不断表现出佛家的行为，说佛家的语言，弄得我们很好笑。谁叫我们都是俗人呢，与佛无缘，何况，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

然后，沿着江边往回走的时候，有一条船在夜色中载着游客缓缓前去，小杨一见，兴致来了，她高声唱了起来：“唱山歌咧————”她的声线不错，拖得又高又长，一时响彻沱江，船上的人一听，都鼓起掌来，小杨却害羞了，再说她一下子将声音调得那么高，喘不过气来了，再加上大家都笑，她也忍不住躲在我背后笑。再过一会儿，她又接着唱：“唱山歌咧，这边唱来那边和————”船上的船夫大声说：“妹子，要唱就唱咱们湘西的山歌，不要唱刘三姐的。”

就这样又唱又笑的，我们虽然没有醉酒，却都醉意满满地回到客栈。小许和罗导买回酒，在凤凰的夜色里对酒当歌，我靠在栏杆上，和他们说话。小许突然双手趴在栏杆上，对我说：“别出声，我要用两分钟的安静来感受凤凰。”我不由一笑。

这时，对岸升起了孔明灯，绰绰约约地飘荡在空中，我叫小杨快出来看。她一看大感诧异：“咦，为什么要放孔明灯？”我和小许还来不及解释，她又接着说下去：“是不是放了就会变得聪明呀！”

我们狂笑。小许大笑不止：“不错不错，像你这样聪明的，就不用放了。”小杨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说错话了，也笑个不停。

呵，这么美好的夜晚，能让我在回到湛江后，不断地回味，用回忆来支撑着我度过今年所有荒芜平静的岁月。因为有这些美丽的回忆，我就可以说服自己，继续坚忍地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继续平淡地过日子，努力地工作，存钱，去我想去的地方，创造一次又一次的回忆。也许，余生的我会更加平凡，那时候，除了回忆，也许，没有什么陪着我了。

10、在凤凰的那晚，我睡得特别安稳。客栈凉润润的，江水流动的声音和隐隐约约的歌声不断地飘进梦里来，偶然醒来，我也迷糊惘然，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身之所在，不知心之所系，整个人似乎醉酒一般神思缠绵，懒散疏落。于今回想，恍如隔世。

11、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因为我早就筹谋着看凤凰晨色。早晨很冷，吊脚楼更是清寒袭人，我穿上外套，拿着相机跑到阳台上。

其时东方发白，晨色初启，沱江上白茫茫一片，远山缥缈，似真如幻，水声在清晨显得更为响亮，行人还很少，对面城墙的摊子还没有摆出来。但踏岩和木桥上仍是人来人往。沱江上有船夫撑着小船打捞江中的杂物，大多是昨晚熄灭在江中的河灯。小船悠悠荡荡，令人想起翠翠，还有大佬二佬。

我下了楼梯，走到木桥上，雾气氲氩，江水的寒气升上来，颇为清冷。但我早被景致所迷，再冷也不怕。当然，像我这种人沱江上多得不得了，木桥和踏岩上，还有江边，都有很多早起的游客举着相机拍个不停。有一个男子，还站在水中的岩石上，把三角架撑在水中，等待着最美丽的景色出现。我真是佩服不已。

回过头来，妙人和罗导站在阳台上看风景，看到我，罗导竖起大拇指。呵，那一刻，世界真美好！

12、我们五个一齐行动，不知不觉走出古城，到新城里吃早餐，那顿早餐不错，小笼包特别好吃。妈妈打电话来，问我湖南天气怎么样？说湛江下雨了，我告诉她这里阳光灿烂。

吃完早餐，罗导和小许去买车票，因为下午我们就要离开凤凰，前往张家界。而我们三个女人，就想着购物。

13、我们往回走，走到城楼上去，又是一堆民族服饰出现在眼前。妙人被其中一套非常富贵的苗服吸引住了，又要租来穿。而我，想着天天扮这些女子没啥新意，看到将军袍，还有剑，我决定租这个来穿一穿。

效果异常搞笑！我身材矮小，那将军袍都又宽又大，袖子虽然是箭袖，可以贴住，但我手很小，即使贴住也是摇来摇去的，还要穿裤子，穿靴，那靴更大了，我穿着像在撑船，走都走不动，只好拖着走。我笑得前俯后仰，有游客走上来，看到我这副尊容，也是狂笑不止。我回头一看，妙人和小杨更搞笑，妙人戴着一顶高大无比的帽子，穿着花红柳绿的一身衣服，到处是银饰，而小杨穿了一条肥肥的裤子，看上去矮胖矮胖的，我们三个简直不伦不类。

但是同道中人不少，N多的人都被这些衣服迷惑，男人也未能免俗。有个男的在扮皇上，举着扇子“指点江山”，笑得我肚子痛。

我们三个穿戴停当，就到城楼的空旷处照相。先是照我，我在妙人的导演下，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因为穿男装，不用我摆出那些做作到死的千娇百媚的造型，我还自然点。我一时举着大刀站在城楼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一时站在墙边“弯弓射大雕”，一时挥着剑“闻鸡起舞”，一时抓过小杨，摆出将军调戏民女的色狼样，而妙人也扛过大刀，自称“女子不让须眉”，还娇滴滴地伏在我胸前，要扮“英雄美人”，可怜我如此瘦小的身材被她那巨大无比的头压过来，差点就倒地了。我还搂着她们两个，依红偎翠，傲慢十足的官兵样。

正在乱着，突然小许和罗导从城楼下经过，他们只顾低头走路，不知道城楼上的风景。小杨眼尖，忙叫住他们。他们抬起头来，小许惊得三魂荡荡，七魄悠悠，罗导则扶扶眼镜，拍拍脑袋：“噢，买嘎的！”惊魂甫定之后，他们爆发出一阵大笑，然后迅雷不及地冲上城楼，认真看清楚我们的造型之后，他们更是笑得肥肉乱抖。

小许对我的装扮特别感兴趣，他边看着我身上的“盔甲”边笑：“冷MM啊，你怎么把人家的单车外胎披在身上啊！”还叫我“穿山甲”，他帮我照相时，我笑个不停，他就大叫：“愤怒点，愤怒点，再不愤怒，国破家亡了。”他还和我对打，可是我实在忍不住笑，拍出来的照片都很搞笑。

他还把刀架在小杨的脖子上，而小杨就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当然，最最搞笑的还是妙人，我和小杨换下衣服后，她还穿着那一身隆重的苗服，拖着小许到凤凰广场上拍照，摆出无数娇柔的姿势，她后来去换衣服后，小许忍不住，在那里扭扭捏捏地学她，逗得我们大笑特笑。

14、说说我们在凤凰买的东西，我们进了土家风情店，我买了一条土布裙子，蓝底白花，小杨也买了一点裙子，绿色的绣花旗袍，领上的唛头都是“凤凰”二字。说起这件衣服，当时还发生了一件很滑稽的事。小杨才十八岁，穿这种裙子显得很有身材，试穿时有一个女人，大约四十岁了，长得很胖，一眼看到小杨的裙子，十分喜欢，也要试穿，结果可想而知，那衣服把她身上的肉勒得一道一道的，她还很遗憾地对小杨说：“我穿得不如你好看。”我和妙人在一旁不敢作声。

我自然买了明信片，还买了一本书——《小城灵韵》，这本书很值得买，而且老板娘在书上盖了两个印章，我可以说是为了这两个印章才买的，一个章是“天下凤凰”，另一个看不大清楚，但是很有红艳欲滴，夺人心魂。

15、在古城外吃了一顿饭，看看时间尚早，我们又回到沱江边坐着。我提醒小许欠我一份礼物，小许被我逼得无法，只得跟随我去挑选。我看中了一顶同样是蓝底白花的帽子，我戴上，问他：“好不好看？”他呆着脸：“好不好看我就无所谓了，我只想把这个责任给负了。”

买好帽子之后，他拿着，当着大家的面，他对充满爱情幻想的无知少女小杨说：“小杨，看我给你表演一段肉麻的。”

然后，他就把帽子放在背后，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说：“冷微，我在凤凰给你买了一份礼物，你猜是什么？咦，不对，再猜猜。哎呀，还是不对，再猜。”他接着再拿出来，递过来给我：“你看，是一顶漂亮的帽子，你喜欢吗？”我们被逗得笑个半死。

15、下午两点半，我们依依不舍地离开凤凰，在汽车站坐上前往张家界的公车。

别了，绝色凤凰，“我哒哒的马蹄声是个错误，我不是归人，我只是过客……”但我会记住，在荒芜的岁月里，我与你，曾经真真切切地邂逅过，你的一切，都让我铭记于心。余生，我将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