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小记

阴历十月初一，上坟的日子。上午，天气由晴转阴，仿佛特意为今天的气氛做铺垫。好像上坟的日子就应该是阴霾或淫雨霏霏的，古人的“清明时节雨纷纷”印证着。
处理完一些琐碎之事，10时许便驱车回家。路上经过一小乡镇，恰逢集市，没什么所谓的秩序，乱哄哄的。小商、小贩把摊子摆到本来就狭窄的路上，行人肆无忌惮地穿越着马路，视近在身旁咫尺、行走着的车如无物，一举一动间透露出的言外之意是：看什么看，你拿我没辙，还敢撞我不成? 我的意思并不是让路人给我让路，而是车到脚跟底下就不要硬过去了。NND，什么素质！尽管音响里放着《大悲咒》，但还是从集市西头骂到集市东头，以蜗牛的速度出去后才作罢，当然，只是在车里嘀咕。
不多时就已到家，小憩一会后带着老爸老妈准备好的烧纸，因为我不吸烟，临走之前，老妈特意嘱咐我不要忘记带上打火机。
出家门，走在小胡同里，左右各是在老房子的基础上新修建或才修建不久的院落、房屋。像是块橡皮擦拭着能勾起童年记忆的情景。转了一个
弯，隐约记得前面是去世张大爷的老房子，在距离地面一米多斑驳的墙面上找到自己曾经的涂鸦——***是小狗、***大王八、小*和小*亲嘴了……。哈哈哈……当时忍俊不住大笑了起来……，下次回家一定拿相机照下来！
出了村落，拣了一条最近的小路前去，其实也不是什么路，旷野之中无所阻挡，只要你去走，那就是路，属于你自己的路。有如鲁迅在《故乡》里面的一句话：希望本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穿过一个大池塘，老家的人们称之为“湾”，小时候下湾、捕鱼的地方（那时下水游泳不说“下水”，说是“下湾”）。池塘里断水很多年，已被人们种满了树，现在已长到约碗口粗细，踩着沙沙响的落叶感觉非常好，天上不时有苟延残喘、灰黄的叶子被无情的秋风吹落下来复融入曾经的兄弟姐们之中。小改一句诗：落叶不是无情物，化作尘泥更护树。
爬上池塘遍是枯草的南岸，便能看见我家坟茔里硕大的石碑。
肃穆的站在石碑前，先人安息的地方，望着几抔黄土，心情不禁有些沉重，忽然有种宿命感，仿佛看到自己归宿般，像树叶从发芽到落下，浓缩了人的一生。安息的先人中，我只模糊的记得佝偻着腰、花白头发的爷爷，爷爷是在我五岁多时去世的，那时我刚刚记事，爸爸常告诉我，爷爷一辈子很不容易，奶奶的去世的很早，是他自己含辛茹苦把爸爸拉扯大，卖了房子、卖了树、借遍所有亲戚也要供爸爸上学，等到爸爸毕业后有工作，家境转好时，爷爷却离我们而去了。
等纸烧成灰烬，祭奠完毕。向前望去，整个村落呈现在我的眼前，这是生我养我的地方，这是我的家。一草一木、一砖一石皆铭记着我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