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短暂,所以深刻。

        


    母亲生前最爱念叨的便是生我时她挺着大肚子去红薯地里翻红薯,从地里不小心摔了跟头破了羊水,以致我早早的跟这个世界来报到了。生产时,产婆说妈妈的子宫小,痛了很久才把我生出来。生出来后小小的个儿,巴掌大的脸,小猫似的身子骨,三斤半的体重。那年的农历九月二十三,刚立冬不久,离小雪节气还有八九天。住在山区,总是比其他的地方更早迎接冬天。出生的第二天,便下起了大雪。整个山里被大雪包围,白茫茫的,很多山路都被大雪覆盖住。父亲那会儿还在江西做包工头,回来得需要花上半天的时间从山里走出去,再坐大巴到郴州转车带口信给在江西工地的爸爸。母亲没有婆婆,所以我生下来时要做月子,又要照顾着我,特别累很辛苦。母亲说,那会儿因为我个小,尿片都包不起来。天气不好,山里温度低,整个小身板靠用小棉被包裹着放在炭火上取暖。母亲没有奶水,我又不太爱睡觉,所以,把我带到满月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成年后,每每母亲与我说起婴儿时的我,母亲总会轻拍我的头,笑着说我这个小不点也终于被她慢慢的带大了。我知道这个“慢慢的”夹杂了很多的辛苦和劳累。兴许,只有等我真正做了母亲才能切身体会其苦楚。

    再大一会儿,我有了“黄毛丫头”的外号。爷爷说,那时我的头发是家里最细最软的。即使剃了很多光头,头发还是细细软软黄黄的。记得最清楚的是四岁那年,跟爷爷住在一起的短暂时光。每天,最喜欢的是跟勇勇堂弟抢着让爷爷抱,让爷爷靠“脚背背”。晚上帮爷爷点煤油灯,替他打热洗脚水。漫长的冬夜和爷爷挤在老粗布蓝色印染被子里相互取暖。天热时拿着大蒲扇给午睡的爷爷扇风,醒来后跟爷爷学着把裤脚一卷,背着小锄头就跑田里劳作去了。父亲和大伯说,在他们心里爷爷是个很凶的父亲,可在我心里,爷爷是最疼爱我的也是最让我觉得温暖的长辈。爷爷爱抽烟丝,叼着旱烟袋,穿着蓝色中山装。年轻时是乡里的会计,后来做了卖牛生意。但凡去县里卖牛,他总会买好些好吃的零嘴回来。即使后来父亲与大伯分家后,跟着父亲母亲搬到县里的房子,爷爷总会在收市后给我买零嘴,有时还带着老家屋前种的那颗橘子树结出来的甜桔。而爷爷后来的离去,是让我最难以释怀的事。每年回老家最期盼的便是清明去给爷爷墓前扫墓,满山的红艳艳杜鹃放肆地开放,我总会采些放在爷爷的墓前,寄予我的思念。
 
      又快是一年的九月二十三,我该说些什么呢?感恩生命中那很短暂的美好时光,有他们两个的陪伴
,在我最需要的成长路上,是他们温暖着我。 
      
      因为短暂,所以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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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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